“拓跋鈞宏?”聽聞那個男子說出自己的姓甚名誰之後,荼臨天很明顯地楞了一下,似是在回憶着什麽,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在他初來這裏,聽到這個異色重瞳男子的聲音的時候,又有很多曾經都是不屬于他的記憶,湧入他的腦子裏。但是這些記憶,卻又像夢一樣,當時十分清晰,可到了現在,這些記憶逐漸開始消散,讓他逐漸開始忘記其中的重點,甚至就連這些記憶是否曾經存在,荼臨天都已經不是那麽确定了。
就算當時記憶出現的那一個瞬間,就因爲信息量極爲龐大,實際上荼臨天都沒有記得多少,又因爲自己置身一個完全未知的地方,眼前有完全未知的人,第一時間,沒能仔細回味與謹記那些記憶,導緻自己或許隻是簡單記下了幾個姓氏而已。
當初得知的那三個姓氏,不知是不幸還是萬幸,現在的荼臨天,也隻是記得拓跋這一個姓氏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所謂了,因爲他自知,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将死之人而已,不論自己突然得到的記憶,是什麽神兵利器,還是什麽内功精要,亦或者又是什麽不世之寶的所藏地點,現在這一刻,都顯得分文不值了。
“拓跋這個姓氏,雖然在儀火界内不曾見過,也不曾得知與親眼見到上界有此姓之人,但,晚輩曾聽說過這個名字。”雖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荼臨天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讓自己就這麽沉默着消逝,而是如此對那異色重瞳的男子說到。
在荼臨天看來,兩人能在自己臨死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算是緣分,若是自己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到這個男子,他也不願有任何的隐瞞。
“此話當真?是在何處?”聽聞了荼臨天的話,異色重瞳男子臉上雖有難掩的興奮,但卻并沒有全信荼臨天的這番話。
因爲,就憑那男子的眼界,便是可以判斷出,荼臨天的眼界修爲等,并不入流,可以說,甚至還不如自己生前奴仆的水平,等級差了太多。自己被困在這個地方不知過了多久,外界卻是滄海桑田,時代更疊,若是那個紀元随着自己這一代人的滅亡而落幕的話,那些姓氏的後人,怕是像荼臨天這種水準的人族,就根本不會了解一星半點。
更何況,根據眼前之人口述他生前的情況,他所在的家鄉,甚至還處于内憂外患,處在被外族之人侵占攻打的階段,如是那樣的話,想來也不是什麽強盛的國度,本不該接觸他們這些人的密辛才對。
異色重瞳男子被困在這裏太久了,當然,在這數不清的歲月之中,自然也曾經有過很多人給與過他希望,但這些希望,隻不過是微弱的燭火之光,不論怎麽樣都會滅掉。而那些燭光的眼淚,則不會消失,慢慢積攢,成爲這個男子心中絕望的根本。
但既然眼前之人說了這番話,他無論如何還是不願意輕易放棄。
“說來慚愧,”荼臨天搖頭,他不知道自
己這番行爲,是否正确,給了一個困在黑暗之中千百萬年的人一絲微弱的希望,但自己卻并沒有掌握多少确切的訊息。
“本來,在晚輩尚處在外界之時,是根本不知曉這些事情的。”
“但是自晚輩來到此處之後,不知爲何,聽聞前輩的聲音起的那一刻,腦内便頓時之間生出許多記憶來。”
“隻不過,現在這些記憶變得太過模糊了,晚輩,也隻不過記得拓跋,這個姓氏而已,其餘的,便是再也沒有剩下什麽。”荼臨天說道。
“這些記憶,你本來沒有,是聽到了我的話音之後,才突然出現的?”那男子聽到荼臨天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之後,心中歎息,自知得不到他所想要的答案,但還是追問下去,試圖得知更多的東西。
“千真萬确,的确如此。”荼臨天點頭,如此說到,雖然就連他自己本身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這段記憶究竟是屬于誰的,不過,得到這段記憶的這個“果”,終究是見到這個異色重瞳的男子所給與的“因”,雖然自己命不久矣,但還是想要知道這真相。
“這你所得知的拓跋姓,竟然是源自你所得到的記憶?這怎麽可能?”那異色重瞳男子顯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在原地喃喃自語。
實際上,“拓跋”這個姓氏,哪怕就算是在上界,都十分難見,幾乎是不可見的,這算是一種禁忌,是上界的支配者們所公認的禁忌,這也就導緻,不論經曆多少歲月之後,兩人口中同樣的姓氏,都有很大可能,是同一支血脈。
哪怕退了一萬步講,也都會是源自同一支血脈,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關系。
這是那個異色重瞳男子,最想要得到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拓跋這個姓氏的後人,現在是否還生存于荼臨天所存在的世界之中,但,既然這種記憶能夠突然出現在荼臨天的腦海之中,就說明,荼臨天,至少都與那個姓氏有所關聯。
這不是說荼臨天可能是拓跋姓氏的後人,隻是說,兩者之間,冥冥之中可能有一些什麽聯系。
異色重瞳男子被困在這裏太久了,自然對這裏的一切都知根知底,他知道,那突然出現在荼臨天腦海之中的記憶,不是屬于這個地方的東西,而是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聯系,才會出現。
但異色重瞳男子,根本無法從荼臨天的身上感知到他有什麽非凡的血脈,荼臨天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跟腳也就不過如此,并且也沒有身懷什麽特殊血脈。
雖然荼臨天的不在這裏,但不論他以什麽樣的形态到了此地,哪怕隻有一絲魂光,那個異色重瞳男子,都能夠感覺到荼臨天血脈之中,哪怕再不起眼的一絲不凡,但,不論那個男子如何去探查,都沒有找到這種存在。
異色重瞳男子審視荼臨天的面容,他目光如炬,異色的眼瞳之中,如同藏着
兩柄仙劍一般,不論如何肮髒的靈魂,在他的目光之下,都無法藏住任何的秘密。
但荼臨天的靈魂十分澄澈,不是說他有多麽單純,隻是他這将死之際所說出的一番話,句句屬實,也沒有半絲半豪的隐瞞。
如是這樣的話,那個男子則更爲疑惑。
“莫非,如此之久的歲月過去,古族的血脈後人,古血竟然已經稀釋到了這種程度麽”異色重瞳男子喃喃自語,現在,他以爲荼臨天是五大古族之一的後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古血的稀釋程度,也太過甚了,大大出乎他自己的預料。
“若是此人不是古族後裔的話,那出現在他腦海之中的記憶,又當如何解釋,他怎麽會擁有與我相同的記憶?這也無法解釋才對。”異色重瞳男子喃喃自語,他還是無法相信,就算五大古族被滅族,他們後人血液之中的古血也不會稀釋到如此程度,不論外界如何變化,那些後人的血液之中,至少都要有一滴古血才對,這是毋庸置疑的。
“”任憑異色重瞳男子如何去想,這都不是他可以想得出來的問題,就算是他,在這片荒地之中,也并非無所不能,不過事已至此,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地看着荼臨天死在自己的眼前,無動于衷。
等待了那麽久,終于等來了一絲希望,他不可能輕易放走。
如果這樣的話,他必須求助在這裏的某個人,才有可能,得知荼臨天獲得腦海中記憶的緣由。
“就憑我一人的話,無法搞清楚你究竟爲何會得到這段記憶,但你得到的這段記憶,于我而言,十分重要,眼下,要将你帶去我的故人那裏,唯有他,才有可能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異色重瞳男子說道。
“故人?”荼臨天疑惑,如此說來的話,這荒地之中,竟然還有其他人存在嗎?
“前輩,不知,這荒地,究竟是什麽地方?”荼臨天問到。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都太不尋常了,雖然他有可能是以天金劍爲媒介才來到這裏,但他從未聽聞,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地方。
自他魂光破碎,所剩的一些來到此地之後,便感覺自己恍如隔世,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就像見識到了史前之人一樣,一切都那麽不真實,卻又那麽真實,讓他不敢相信的同時,卻又深信不疑。
天金劍,究竟還隐藏着什麽樣的秘密?
“這裏麽”那男子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這裏,對我而言,是個牢籠,可以将我,無限期地永遠囚禁在這裏,永世不得超生。不過,”他頓了頓,似是在回味着什麽一樣,接着說道:“對于另外一些人來說,則可以說是洞天福地,沒有什麽地方,比它們更适合在這裏生存。”
“這裏名爲”
“冥藥仙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