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仿佛過得很慢,黃宸風面臨先天玉清境界高手的力一擊。、
縱然躲閃了大部分的攻擊威力,但此刻轟擊在他手中雙劍之上的幽冥血戮刀氣餘威不可小觑。
黃宸風既感覺猶如滄海浪濤之中的無根之浮萍,又似正在被收割的稻草。
彷徨無助,身不由己。
“縱然是先天境界高手又怎樣?我一樣要拼死一戰。”黃宸風的腦海裏忽然閃現這樣一個念頭,他咬牙堅持着。
幽冥血戮刀氣蘊含着巨大的破壞力,還蘊含着一股莫名的幽冥血煞之氣,最容易讓對手産生絕望的心境。
“劍法從來不易傳,遊來遊去似龍旋……”刹那間,黃宸風的腦海裏浮現着太極劍歌訣,自然而然的将太極劍法蘊含的高深劍意施展了出來。
這完是一種自動的推衍,神來之筆,不可刻意去追尋。
水寒劍和霜霖劍發出了磅礴的森寒之氣,一圈圈的驟然往外擴散,立即就在太極劍意的引導之下,形成了厚實的防禦劍幕。
此劍幕并不隻是去抵擋幽冥血戮刀氣,其中蘊含着大量繁複的變化,黃宸風幾乎是将心境達到了空靈的玄妙狀态,無所思,無所求,猶如甯靜的水潭,燭照萬物。
劍氣之間的不斷變化旋斬,将濃重無比的幽冥刀氣化解。由大化小,由小化無。
周圍的古樹枝桠早已經被攪碎,這一片半空中形成了一個空曠地帶,黑氣缭繞,鬼氣森然。
在這看似短暫的兩個呼吸的時間裏,黃宸風隻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被幽冥血戮刀氣給斬裂似的。
還好黃宸風曾修煉過龍血煉體訣,堪比銅皮鐵骨,并且有神秘的青銅手環加持力氣,有千斤巨力。
試問怎能還有别的後天境界武者,能夠扛得住這先天玉清境界高手的力奪命一擊呢?
栾廷恭是王者刀域的六大刀王之一,在先天玉清境界武者裏也是實力派在上遊的。
總算化解了這一招幽冥血戮刀氣,黃宸風施展踏雪無痕輕功,往後飄然飛躍,穩穩的停留在古樹的枝桠上。
雖說黃宸風受了一定程度的内傷,身體也受傷了,但是他忍住沒有吐血,顯得氣定神閑。
黃宸風拱手朗聲道:“多謝栾刀王的刀下留情,否則在下又怎能接得住栾刀王的三招絕妙刀法而不死呢?”
如今實力不足以跟栾廷恭抗衡,黃宸風也就隻好說些謙遜的場面話。
黃宸風明白,栾廷恭此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以先天玉清境界戰後天斬金境界中期,可謂勝之不武。然而,黃宸風還抗衡住了這三招,看起來遊刃有餘的樣子。
這讓栾廷恭多少有些丢臉,若黃宸風還不謙遜一些,甚至去激怒栾廷恭,那麽後果就麻煩了。
對于曾逍劍和江炎,黃宸風可不指望他倆能夠力出手幫忙。
“好說,我見你确實年少有爲,天賦極高。居然将太極劍法和飛雪劍法、禦劍術都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因此,留你小命,希望你将來成爲一代大俠,多行俠仗義,不要給我們栖龍冰原丢臉。”栾廷恭作出一副慈祥的樣子,左手捋着絡腮胡子道。
曾逍劍盯着栾廷恭,忍住笑意,心道:“這老栾是爲了挽回面子,誇贊黃宸風,當然也就爲他此戰不利給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相當于給他自己臉上貼金啊!”
不過栾廷恭的那些弟子卻沒有看透這一層意思,都覺得很詫異,不明白爲何一向狂傲的栾廷恭如今這樣的忍讓。
“好了,既然你已經接住了我三招,完成了三招之約,那就帶走這三個人質吧。”栾廷恭道。
“多謝栾刀王成。”黃宸風拜謝道。
下邊的衆多刀客都在呼喊着:“還請栾刀王三思啊!金九陽刀王的仇就不報了嗎?”
栾廷恭揮手,呵斥道:“一群蠢材,住口。放不放人我說了算!我輩武者,要重視承諾,報仇以後可以,但今天不行。”
衆多刀客都沉默了,不敢拂逆栾廷恭的意思。
曾逍劍、江炎也都拱手作别,帶着司徒高和薛氏姐妹迅速的來到古樹之下。
黃宸風飄然落地,跟着曾逍劍迅速離開。
栾廷恭皺眉,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飛雪銀城如今出了這樣的人才,相比之下,我們飛雪銀城的年輕一輩裏,都隻能算是比較優秀而已。哎,出類拔萃的人才,談何容易遇到?”
好一陣子之後,司空飛揚和譚喬恩兩人從林子裏走來。
“啓禀師父,徒兒回來了。”司空飛揚朗聲道。
“讓你倆去忘情冰川谷外邊放哨,沒想到這麽久才回來。哼,看你倆的狼狽樣子,遇到什麽樣的高手了?”栾廷恭沉聲道。
“徒兒慚愧,是遇到飛雪銀城的内門弟子,名爲黃宸風。”司空飛揚道。
栾廷恭頓時覺得很郁悶,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皺眉道:“怎麽又是黃宸風?他欺負了你倆,爲何這麽久你倆才回來禀報?早知我就用這個借口收拾他,豈會眼睜睜的放他走。”
“師父恕罪,我倆受了重傷,當時差點就被黃宸風的詭異禦劍術給殺了。一路蹒跚而行,總算回來了。”譚喬恩帶着哭腔道。
栾廷恭歎息:“罷了,趕緊療傷,根據爲師得到的情報,紫穹烈山樓、隐龍谷、趕屍派和血屠谷等派的真正高手都會帶隊前來,此地将會有一番惡戰。”
與此同時,在古木叢林裏的角落,司徒高也說着同樣的話。
“之前那三百多外來武者不是都被我們的顧天涯斬殺了嗎?各派居然還要派人前來,豈不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黃宸風攤手表示無奈。
司徒高道:“真的,我聽栾廷恭的探子如此禀報的。想必這一次,大派都是由先天境界高手帶隊。”
這時,薛青霜走到黃宸風的身邊,眼淚婆娑,恰似梨花帶雨。
“宸風啊,爲何你要如此拼命?若是你喪命于栾廷恭的刀下,我心裏的痛苦甚于死亡十倍。”薛青霜哭泣道。
黃宸風用衣袖給薛青霜拭去淚水,微笑道:“青霜,别哭了。我們這不是安了嗎?更何況,我當時是有把握的。”
曾逍劍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退開到十丈之外,不要影響他倆的情愫。
事實上,黃宸風當時面對栾廷恭,完沒有任何把握,隻是覺得若不拼命一戰,會後悔一輩子。
最親的師父,以及最爲看重的伊人,若不努力去救一下,黃宸風永遠都會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