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項央近段時間了解的有關刀劍二癡的情報,知道這兩人修行的是一套強橫武學的拆解版本,就是一門完整的刀劍合擊武學,分爲兩個人修習。
哥哥刀癡練刀,弟弟劍癡練劍,而随着境界的增長, 眼界的開拓,兩人又别出機杼,各自在所修功法的基礎上加以增減改動,使得其脫離原本的武學套路。
隻見懸空的劍癡身體不動,目中一道劍光如電芒閃爍,刺向項央, 就引得虛空中凝練出一道數丈長的龐然劍氣,形如解劍岩,一股凜然神威沖向項央的元神之内。
劍,是劍客的生命,握着劍,就是握着生命,放棄劍,就意味着放棄抵抗,解劍解劍,便是蘊含一股沛然劍意,瓦解對手的抵抗意志。
劍癡乃是以無上修爲催動目擊之術使出第一式劍擊,算是試探,也是打招呼。
修爲再高,武功再強,意志不堅者,也不配與他劍癡較量。
“好修爲,這一招項某自歎弗如。”
項央于極短的間隙間感慨發言,真心實意的贊歎。
他早年間在清江府神捕門地牢中,曾經從一位劍客的手中得到目擊之術的修行之法,也曾苦苦修行, 并自認爲已經修煉到大成。
等閑武者,經他目擊之術一攝,輕則變作白癡,武道之心被擊碎,終身無望再進一步,重則魂飛魄散,直接被強大的壓力生生震死。
然而直到今日見了劍癡的目擊之術,方才知道自己還欠缺了些許的火候。
握着刀柄的手紋絲不動,另一隻手食指拇指捏起,指尖搓動,驟然彈射出一道犀利的指力與目擊之術發出的劍氣相碰撞,兩者在空中蕩漾起一層虛無的波流,掃向四面八方,引動狂瀾陣陣。
而項央的泥丸之中,三色琉璃斑斓多姿,解劍岩的劍意根本連個浪花都沒掀起就被粉碎。
第一次試探,兩者可謂平分秋色。
而此時劍癡的第二波攻擊已經如影随形的攻來,是一道飛瀑席卷而來,内中流淌湧動的不是水,而是氣,鋒利,霸道,摧毀一切的劍氣。
水乃是極具生命體現的一種物質,滋潤大地,莊稼,維持生命的存續等等。
此時象征生命的水與充滿毀滅性的劍氣融合爲一,不分彼此,便擁有了過往不曾擁有的偉力。
此招之強大,已經不遜色八葉的忿火真氣,甚至兩者對沖,八葉或許還要稍弱一些。
項央面色不變,右腳猛的擡起,又重重落下,真氣爆發,宛如隕石墜地,轟隆一聲巨響傳出。
以其周身十丈方圓爲範圍,一道白色的氣圈迸發,震蕩腳下的松軟石土崩飛,濺起,化作漫天黃沙朝着飛瀑擋去。
有一句成語叫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劍癡以飛瀑之水爲載體,裹挾自身無匹的劍氣,威力大增,項央便以浩蕩的大地之土來應對,以土克水,以刀氣破劍氣,正是應了天地之間的相克之道。
“嗯?已經修行到了這一步嗎?招式之間,不着痕迹,對于真氣,元神,肉身,三者的理解均已經到了一個界點。”
劍癡乃是與項央、八葉,同一個級别的人物,無限的接近天人,外加是老資格前輩,眼力自然也是十分高明。
無需項央動用卻邪,也無需具體的使出七大限這等威力無限的霸道刀術,僅僅從一次搓指,踏腳,便足以窺測出項央目下的修爲與實力。
“知己難求,對手更是難得,此人與大哥的刀道之路完全不同,正适合與我一戰,無趣的生活,終于也有了些色彩。”
劍癡自心底滋生出一股歡喜的情緒,天地之間,似乎也因此變得生機勃勃,多姿多彩。
抿着嘴唇,低沉而又清晰的吐出一個兵字,劍癡更是手捏劍訣,一指探出,便有燦爛的煙花綻放開來,美不勝收,卻又充斥着死亡的威脅。
這是劍癡早年間與佛家的高手切磋交流,所得一門真言之術與自身修爲而創出的音劍術,音中藏劍,劍随音動。
不但有着無匹強橫的殺傷力,更有着如意随心,防不勝防的奇效。
“嗯?結合真言而修成的一門劍術?可惜,此招對我而言更毫無威脅了。”
項央同樣輕叱一聲,音波蕩漾,化作真空絕殺,直接将劍癡的音劍術消弭于無形,再次破解對方的攻勢。
真言之術,乃至淨世佛碟當中足以轟殺證道的淨世真言,也不過是音波功的一種表現形式,而但凡音波功,且沒有超脫項央自身修爲的駕馭範圍,便逃不過真空絕殺的封鎖。
這是比諸水來土掩還要更勝一籌的克制,簡直就是天敵一般的存在。
這一招被破,劍癡首次露出驚訝的表情,對方接下并不出奇,出奇的是對方應對的實在太輕松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項某接殿主三劍,便也請殿主受項某人一刀。”
刀字剛剛脫口而出,項央大跨步上前,雙臂擺動幅度巨大,好似兩柄精光閃閃的鋼刀揮舞,雙足趟過,直接犁出兩道長長的刀痕,彌散到遠遠的飛瀑崖前,斬開水波,氣勢凝滞,久久未合。
這些不過是蓄勢,是前奏,項央真正的刀法還藏于掌緣,細刃薄薄,卻有斷江分海之勢。
一掌砍出,巴掌大小的刀氣看起來袖珍可笑,然而劍癡卻是如臨大敵,由驚訝變得驚駭,再也顧不得擺造型,一個淩空跳躍自瀑布中間飛出。
這一刀如果不認真對待,是會死人的。
右手凝指,指尖一抹如同激光一樣的劍芒與巴掌大小的刀氣碰撞,彼此消散,看似同樣不分高低,
然而地上的項央穩如泰山,紋絲不動,天上劍癡的身軀卻是一搖三晃,落地後更是砰砰砰踩出三個密布紋理的腳印,與震殺苦海一脈高手的那道腳印有着一模一樣的紋理。
這是劍癡将體内殘留的刀氣化作刀紋排出所緻,高下稍見分曉。
“再來。”
劍癡心中火熱,稍落下風非但沒有讓他惱羞成怒,反而越發挑動心中的戰意。
探手一抓,氣流如刃,不遠處一株大樹木屑飛揚,直接抓出一柄劍鋒三尺由餘的木劍。
長劍在手,哪怕是木劍,劍癡的氣勢同樣攀升巨大。
若是以卻邪神刀與木劍相争,縱然劍癡修爲再高,境界再強,木劍也勢必被卻邪一擊而斷。
項央不想看到這樣的情形,微微一笑間,便同樣以細微的刀氣瞬間将一顆古樹刻成木刀,抓射而來。
右手執刀,與劍癡肅然而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