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天人境界的高手,在證道強者不出世的情況下,就是當世戰力的巅峰,手段通天,比拟仙神妖魔, 破壞力驚人。
釋法衍更是苦海一脈的宗主,傳承悠久,底蘊深厚,因此殺機外顯下,攪動風雲色變,大有翻天覆地的宏偉之力, 使得在場高手心神被奪, 難以自制,幾乎跪倒在地。
迦葉寺的慧通和尚連同幾大首座齊齊運功抵擋, 想要護持元寶,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而面對主要壓力的元寶小和尚,同樣痛苦難耐,滿身大汗,如從水中撈出一般,張着嘴,想要說什麽,卻堵在喉嚨中,怎麽也說不出來。
不是他理虧詞窮,也不是他有心維護,而是有人不想讓他說話,是釋法衍。
一邊詢問着殺死八葉的兇手是誰,一邊又不希望元寶說出來,心思叵測。
“釋法衍要借故發難,奪取佛碟。”
元寶小和尚瞬間知道對方的用意,清秀的臉孔扭曲變形,冒着受傷的危險, 體内凝滞堵塞的真氣猛地爆發,掙開這股壓力的束縛。
再将自身真氣灌注在手中的佛碟當中,引動浩蕩佛力在體表化作一道金光保護,壓力大減,聲音清冷,開口道,
“法衍大師,此事的原委我并不知曉,不過殺八葉之人總歸是爲了小僧,後果也便由小僧一人擔下,你要怎麽樣?”
他與項央之間牽扯不深,然而知交深厚,對方能爲他攔路殺一個陌生人,他又如何不能爲對方擔下這個責任?
“哈哈哈,好,問的好,我要怎麽樣,自然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了。
不過本座向來秉持佛家慈悲之心,小和尚你既然也是佛門中人,便看在這點香火之情上,免了你的死罪,将佛碟交出以作賠禮,此事就算了解。
青松道君,這是恩怨私仇,小和尚也甘心爲人頂罪,并不牽連迦葉寺,更非我要搶占佛碟,你沒有出手的道理,若是硬要接下這個梁子,本座也奉陪到底。”
釋法衍對着元寶說完,轉而将目光轉向從剛剛開始變一言不發,毫無動作的青松道君,目光堅定,态度決絕,毫無回轉餘地。
佛碟事關淨世真言,更擁有莫大威力,乃是他志在必得之物。
原本想要依靠八葉的關系,以靈活的手腕将佛碟弄到手裏,不需大動幹戈,乃是一招妙棋。
然而現在八葉一死,這個算計落空,他也就無謂再浪費時間,徒作好人。
索性撕開臉皮,直接借着這個引子将淨世佛碟搶到手,哪怕大打出手,流血漂橹也在所不惜。
他不想與青松交戰,是不想做無謂的争鬥,但不想,不代表畏懼,爲了佛碟何惜一戰?
“嘿,這件事道爺的确沒有插手的餘地,不過小衍啊,你的眼力還有待提高,先看看你身後再說吧。”
青松道君原本正撚着胡須琢磨着什麽,聽到釋法衍的話,語氣莫測,帶着點幸災樂禍,突然指了指釋法衍的身後說道。
“嗯?”
不止釋法衍,就是其餘高手也紛紛将目光放到後方的八葉屍體一側,見到了剛剛慘死的那個苦海一脈高手臨死前被剝下來的人皮。
隻見上面血色侵染,落到地上後一片污穢,然而又帶着點特殊的氣息。
釋法衍臉色微變,瞳孔收縮,袖手一揮,真氣托依下,将人皮在半空攤展開,方才見到上面裂縫明顯,透過光暈勾勒出文字,隻要不彪不傻,念書識字,都能認得出寫的什麽。
“殺人者,雍州項央也。”
苦海一脈一個高手念出這八個字,細細咀嚼,似乎想到什麽,又覺得陌生。
忽的感覺心内一亮,回想起自己曾與冰魔一脈高手交流過時談到的一人,上前幾步,嘴唇微動間以傳音之法将自己了解的盡數說給釋法衍聽。
“嗯?雍州原神捕門的高手?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這般武功?絕不可能。”
項央早年在神捕門當中任職時,多次與魔門交鋒,數次斬殺魔門高手,破壞魔門的行動,其信息也被搜羅,有心人注意,并不難發覺。
以釋法衍的地位,當然不會關注一個曾經的神捕門金章捕快,就算先天高手也不值得他注意。
然而現在聞聽到手段如此莫測,戰力極端強橫的高人,竟然不過是區區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當真有種不可置信之感。
無論是半途截殺八葉,還是留下腳印刀紋殺人,又或者是剝皮留字,都是足以令得釋法衍鄭重以待的強絕手段。
一些老一輩高手有此表現不足爲奇。
然而透過手下中人得知,做出這一切一切,打亂他部署的僅僅是個二十幾歲,曾經的神捕門小捕快,不啻于一場八級地震,震得釋法衍的天人心境都險些扛不住。
年輕也不是大罪過,比如一些底蘊深厚的大勢力,全力栽培下,年紀輕輕就元神大成的天才之輩也并非沒有,一如大雪嶺的楚滄瀾。
然而項央不過是出身寒微的小小捕快,要時常奔波于江湖之中,哪裏來的如此功力境界?
而且項央的武功不是元神大成這麽簡單,單靠灌頂,奇遇是絕對不可能有這般成就的。
時間的積累,深厚的底蘊,以及過人的天資,缺一不可。
“的确是不可思議,當年道爺我在二十幾歲的時候,還在苦心鑽研武學,企圖進軍先天之境。
而此人不過同樣年紀,已經擁有幾乎比拟你我現在的修爲,某些手段還不可測度,将來有望證道,實在厲害。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現在知道了斬殺八葉之人,你怎麽說?似乎剛剛的借口也不成立了。”
青松頗爲感慨,他與釋法衍都已經是江河日下,可能今生無望沖擊至高的證道之境,然而這個項央卻不同。
如日當中,甚至是蒸蒸日上,未來無可估量。
釋法衍雙拳一捏,紅發鼓動,氣息時而強橫如魔王,殺機凜冽,時而收斂如鏡湖,波瀾不驚。
看着還懸空的那張人皮,幾番糾結,猶豫,最後還是輕歎一聲,罷了,今日事不可爲,日後再行謀劃。
青松一人與他半斤八兩,然而若是多加一個如此恐怖的青年強者,以釋法衍的驕傲,自負,自忖下勝算也絕不高。
“看來想要奪取佛碟,除了解決青松這個麻煩,名叫項央的刀者也不可小觑,同樣是個邁不過去的檻,必須想方設法解決。”
“咱們走,佛子,下一次再見面,希望是最後一次。”
兄弟們,前本書被斃掉,這本又有兩章涉及輕微違規,現在已經修改通過,有點怕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