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項央與黃朗一戰過了四個月的時間,距離項央修成弱化版三分歸元氣過去三個月的時間,十月的天格外的涼爽,縱有紅日籠罩,冷氣也是嗖嗖直流。
小院中,項央坐在藤椅上搖搖晃晃, 手捧一卷自己描摹的刀譜觀看,體内三氣歸一源源不斷,壯大那團令人心悸的圓球狀真氣。
藤椅一側,碧玺刀出鞘插在地上,隐隐顫動,隻要項央想,這刀随時會被氣機攝回,化作無匹的利刃助他斬殺敵人。
看了好一會兒,項央放下刀譜, 手上一催,紙片化爲紙粉随風撒在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他沒有起身,隻是朝着院子的正前,左前,右前,三個方向看了眼,微笑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三位來我這裏已經超過一個時辰,既無殺機,也無惡意,不如進來喝杯茶水,項某是好客之人,不會怠慢幾位的。”
項央的話傳出,其音渺渺, 隻在院外一尺空間内傳播回響,真氣附在音波中, 有陰風随聲而起,對于鬼獄陰風吼,已經不拘于原本,融于日常之中。
院外三人原本一直靜心隐藏,相互對峙,聽到這話,耳邊傳蕩着好似天邊傳來的回音,冷汗直流,原來行蹤一早就被人窺破。
這三人,一個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漢子,濃眉大眼,胡須密布,看起來三十多歲,一身捕快服,不過不是神捕門,而是府衙捕快。
還有一人二十歲許,年輕俊朗,氣質風流,短衫顯得幹練無比,腰間纏着一塊鐵令,波濤水紋。
最後一人則是一個女子,還是項央的老熟人,曾經密謀殺他的拜火教雨部殺手,也是隔壁老李的妻子,隻是已經消失許久。
三人并非來自一處,卻是同時來到項央門前,各有顧忌,因此遲遲不曾敲門,直到項央開口,方才讓三人松了口氣。
推門而入,大胡子捕快第一個進入,年輕男人與拜火教的女殺手并列進去,彼此隐隐保持距離。
此時項央還躺在藤椅上,看着三人,心内閃過一些信息,很快知道他們三個的來曆,心中疑惑。
這第一個大胡子,乃是清江府府衙捕頭之一,統管府南十二縣鎮的衙門捕快,名爲鄧春覺,武功還算不錯,将将貼近真氣外放的境界,可惜還差了些火候。
若是在神捕門,也就是銅章捕快的程度,在府衙,則是僅次于總捕頭的實權捕頭之一,地位,名聲都很響亮。
在項央與火神一脈對立之前,武功雖遠高于此人,名頭卻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兩人也有過幾次交際。
這第二人,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多,但已經破入真氣外放的實力,看起來乃是年輕俊傑。
隻是項央草草一眼,已經看出這人真氣虛浮,根基不定,乃是用靈丹寶物破關,修爲有限,根本不放在他眼裏。
看他相貌,項央從未見過,但腰間鐵令,以及水銀波浪狀的腰帶,卻顯示出他的身份,大江盟的人,隻是不知是哪一幫派。
第三個項央認是認出了,但也裝作沒見過,這人是拜火教雨師部下,拜火教乃是過街老鼠,見不得光,要不是還有鄧春覺在,他恐怕會立馬下殺手,宰了這個女人。
“項捕快,久違了,您與黃朗一戰,鄧某也是前去觀看,不知傷勢如何?有無大礙?
咱們府上有靈丹妙藥,可助力您恢複傷勢,增補元氣,府主特令在下拿來一瓶回元丹,希望項捕快收下。”
這話說出,項央就知道鄧春覺是代表清江府主而來,隻是他是神捕門一系,不知這府主是何用意,因此沒有收下,隻是點頭,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轉頭看向那年輕人,他也露出笑臉,頗爲和善,也從袖口展露出一個檀香木盒,盤子大小,笑道,
“在下金沙幫左小鵬,奉家父左傳沙之令前來拜見項捕快,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項央恍然,大江盟六十三個幫派,清江府中也有兩個,一個是黑龍會,他在赫章縣時殺了這黑紅會分舵的幾個高手,最後還因爲貪圖梯雲縱,刺殺劉繼來。
另一個就是金沙幫,幫主左傳沙也是赫赫有名的老輩高手,難怪這個左小鵬年紀輕輕就能有靈物相助破關,原來是是二世祖。
不過這小子說話不真不實,要真是奉命拜訪,那必然是要拉攏自己,豈會就一個人?
要麽是這小子擅作主張,要麽是他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來見自己,隻是現在周圍有旁人,這才沒有說出來。
不過項央也沒有拆穿他,面無色彩,将左小鵬手中的檀香木盒接到手中把玩,與府主那種官面身份不同,江湖上的幫派并不能讓他忌憚,因此顧忌少了許多。
打開來看,一株根莖發白,枝葉紅紅的完整草本植物正躺在裏面,青年身旁的兩個人都輕輕驚叫一聲,“折血芝?”
這是一種生長在極爲惡劣環境下的靈藥,功效不多,隻一個,增長骨髓,更改先天根骨,造血能力驚人。
折血,折字是折疊,将血液變得濃稠若鉛汞,以草藥之力達到一些修煉特殊武功才能有的效果,曾有人标價二十萬兩收購一株,結果也求而不得。
項央笑了笑,合上這木盒,輕輕一推,落回左小鵬的懷裏,搖頭說道,
“折血芝雖然珍貴,但對我無用,你且拿回去吧。”
三人聞言,全都一驚,項央的武功他們都知道很厲害,卻沒想到折血芝這種靈藥都對他沒用,這先天根骨資質該強到什麽地步?
難怪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武力,傳承底蘊且不去說,這人本身就是一個難得的奇才,天才。
項央則暗道,他有易筋鍛骨,又有大馬金刀樁功,兩者的功效遠比這折血芝要強得多,旁人求之不得,對他來說卻是雞肋,要了就得承一份大情,他可不會自陷泥潭。
左小鵬收回木盒,勉強笑了笑,緊接着看向身旁的女人,不知她能拿出什麽禮物。
項央也将目光放在女殺手身上,看看她有什麽花樣要耍,就見到女人從胸口鼓鼓的地方抽出一張信件,遞給項央,然後一言不發。
項央不知是否有詐,沒有接,隻讓她放到地上,想了一會兒走進屋裏,翻找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方才回到藤椅上,将信件拆開來看。
這一幕落到鄧春覺與左小鵬的眼中,雖然好奇,但也不自覺的離女殺手遠了些,項央都要小心翼翼,可見不是什麽善茬。
“你走吧,這件事我不會答應的,而且再也不要派人來見我,不然别怪我心狠。”
項央看過信,冷哼一聲,連帶手套和信件一起撕成碎片,點點成灰,不留一絲痕迹,拜火教的人也太想當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