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調查

兩天之後，方東站在自己家的闆面店前面，心滿意足的看着自己挂起來的新牌匾。

【清華方記13号闆面店】。

德賽林事件已經徹底結束，瑟琳娜被送回家中，她的父親雖然已死，但家族中仍有長輩，冬之國則開始清理德賽林鎮，同時向方東、缇娜等人下達了嚴格的禁令，不允許他們将德賽林發生的事情的任何細節向外透露，而對冬之國全國，也采取了極端的信息封鎖措施，保證德賽林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傳播而來。

而在上一次的事件之後，方東則是清楚的意識到了“柯提斯”這個挂名廣告的危險性，因此，他回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更換牌匾，本來他以爲作爲惡魔事務所，更換牌匾或許是遇到某些“玄幻阻礙”，諸如牌匾根本撤步下來之類的，但情況顯然比方東預料中的要好的多，這也是剩了方東不少的力氣了。

他是在一天前乘坐魔導列車回來的，在進行了簡單的報備之後，便被放了回來，艾麗西娅倒是有心想要将方東提拔到王國的騎士團裏，但被方東婉拒了。

一來，方東壓根兒和騎士這種名詞不搭邊；二來，他身爲13号事務所的店主，跑去當騎士豈不是石樂志？

但能看出來，方東給艾麗西娅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就是了。

而對于這一點，缇娜都有些納悶——艾麗西娅公主殿下到底是從什麽角度覺得方東這種人渣是個不錯的家夥？

當然，來自于公主的好印象，最多是讓對方不會忘了來店裏做客的約定而已，而這對于方東來說也就足夠了。

不過，方東回到自己的店鋪之中，卻沒急着開業。

這一次德賽林之行，他雖然經曆了不少危險，卻也是賺的盆滿缽滿，所擁有的壽命幾乎達到了一年的長度，而對于方東這樣的鹹魚來說，既然有了一年的壽命，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可以好好偷懶兒了。

但方東也沒有靜下心來體會自己所達到的二階的實力，而是在當日便出門了。

他需要知道一些情報與信息。

雖然德賽林所發生的一切方東已幾乎是了然于胸了，他所知道的，甚至比缇娜和第三十七騎士團的人還要多，但這其中仍然有幾個關鍵性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有些問題于方東而言是無關痛癢的、但有一些卻是他必須要抓緊時間應對的。

而方東第一個調查的，就是瑟茜·格雷薩姆這個人。

在德賽林的整個事件之中，瑟茜·格雷薩姆将她自己摘得極爲幹淨，任何人都無法找到她從中作梗的痕迹，哪怕是方東也不能，他其實從最開始就對瑟茜出現在哈利的傭兵隊伍裏感到了一定的警惕，但那時候的情況相當簡單，方東也沒有多想，他的這種想法大概便是：沒有大事發生，我警惕歸警惕，但讓我動腦子去思考，那是不可能的。

直到後來，從德賽林的郊外破敗宅邸一路退到神聖死寂，方東才開始漸漸将這份警惕變成思考與注意，他嘗試着從瑟茜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之中抓住她的想法從而導出她的目的，但可惜的是，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幾乎沒有任何破綻，而她露出的第一個破綻，也就是方東之前所說的，哈利被殺瑟茜到場時間過快這一個，方東就此将瑟茜和殺人者坎伯蘭聯系起來了，而坎伯蘭是聯系在哈利和查理斯的交易、精靈販賣案、德賽林全城獻祭的整個大事件之中的，因此，瑟茜也與這一系列的事件聯系了起來。

但……她這個破綻露的時機極好，或者說，方東一頭撞進了人家的陷阱裏，“被”成爲了殺人兇手，但瑟茜之所以露出這個破綻來，卻是别有原因的。

——她想要借此掩蓋當時在德賽林鎮之中發生的獻祭。

以暴風雨所存在的法陣固然早已啓動，但真正拉開全城獻祭的大幕、将主祭品十二個精靈釘死在十字架之上，都是在暴風雨籠罩之中才完成的，這不是坎伯蘭能做到的，必定有另外且成勢力的人在做，而坎伯蘭當時出手、瑟茜的“發現殺人兇手”則是直接将衆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這件事情上來了，再加上暴風雨的阻擋，甚至在查理斯登場的時候，都沒有幾個人意識到全城獻祭開始了。

這是一環扣一環的計劃，一環接一環的連鎖。

方東确實沒猜到“全城獻祭”這種戲碼的出現，他也根本不可能猜得到，在不清楚任何前情之下，方東頂多猜到“查理斯和哈利在德賽林交易不是偶然”，但從非法交易與殺人案聯想到全城獻祭召喚傳說的瓦倫撒神庭，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方東估計，在瑟茜的計劃之中，恐怕是沒有自己變成殺人兇手這事情的，而也正因爲方東的存在，本應該是撲朔迷離的殺人案不到半個小時就要結束了，這恐怕也是變态版“查理斯”在那時候突兀登場的原因——查理斯是來救場的。

整個德賽林鎮事件的開端，應當是從查理斯弄來精靈開始的，然後才是哈利在坎伯蘭提供的信息下找到了瓦倫撒之眼，查理斯和哈利約定在德賽林進行交易，然後查理斯失蹤變成怪物、哈利被坎伯蘭所殺、全城獻祭開始，方東爲殺死“不可能被擊殺的蘭迪·克萊斯特”前方郊外的老宅面對坎伯蘭，然後才是最後的那一切。

方東卻有些懷疑，最終帝國智将的被殺，有沒有可能也是連鎖的一部分？或者說，這場計劃的根本目的，根本不是瓦倫撒的神庭降臨，而是某些他尚不清楚的東西。

整個計劃的完整度連方東都感到心驚，而真正布置這一切的人，除了瑟茜幾乎沒有任何人露面，而瑟茜出現在這裏的緣由也已經編排好了“她是偷偷摸摸來追方東的”，而她在神聖死寂當着肖恩一衆騎士團成員所做的戲便是爲了将來可能用到的這種說辭而準備的，雖然方東清楚瑟茜是在他之前就被哈利招募來的，但……哈利和他所招募的傭兵都死的差不多了，隻剩下方東和瑟茜，他把這種話說出來也沒用。

這女人的每一步棋、甚至每一句話都是環環相扣，早早布置好的，方東這個全靠臨場發揮的家夥還真就沒用什麽辦法當場将她拿下，隻能老老實實的回到希爾裏斯來。

而且，方東他們這些人還被艾麗西娅“提醒”了，說瑟茜是秘密來到冬之國進修的，因此要衆人對她的公主身份保密。

不過，想要通過格雷薩姆這個姓氏确認她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卻并非是什麽難事。

——格雷薩姆，是冬之國鄰國諾亞公國的王室姓氏。

而諾亞公國，也正是哈利在來到方東的事務所第一天所提及的、他所進行跨國商貿的對方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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