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聽說過酥餅嗎
那是一家面包店。
在類似于歐洲中世紀的時代背景裏，面包無疑是最日常化的食品之一，面包店也鱗次栉比。
而方東鎖定的這家面包店，是開在同一片居民區，店面比鄰、完完全全挨在一起的兩家。
這兩家面包店的規模類似，但火爆程度卻大相徑庭，一個門庭若市、一個卻冷冷清清。
方東在這倆家店面門外徘徊了小半日，在黃昏時分的時候，走進了那家叫老約翰面包房的冷清的店面裏。
店名是老約翰，店主卻是個年輕的小胖子，所在面包櫥櫃後面，一臉的頹喪，顯然，對于自己家店門的冷清狀況，他也是處在某種悲觀的狀态之中，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頹唐氣兒。
方東是這幾個小時裏唯一的客人，因此，當他走進來的時候，那櫥櫃後面的小胖子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螣地站起身來，滿臉堆笑的看着眼前的方東。
方東也笑了笑，道：“我看你家叫老約翰面包房，怎麽是你這麽個年輕人在經營？”
“我是小約翰，這是我們家一路傳承的店面。”小約翰道，“客人你想要什麽面包，我這兒什麽都有……”
“哦，看來你家也開不少年了……但我看，邊兒上那家的生意卻比你們這老店要好啊。”
聽到方東提及自己的競争對手，小約翰的臉色立刻露出忿忿之色，道：“那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罷了，現在一時生意火熱，也不過是靠運氣而已。”
方東聞言，卻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來，笑道：“哦？我看這可不像是運氣，我聽别人說，他家的生意那麽火爆，是因爲他有幾樣特制的面包，口感驚人，遠遠不是你這兒能比得了的。”
“放屁。”方東的這番話成功的讓這位小約翰微微惱火起來，他道，“他那手藝，還不是從我們家偷學過去的？”
方東微微眯起眼睛來，隻這兩句話的功夫，他已在心底裏給眼前這人打上“暴躁、愚蠢”的标簽了，當然，他早在進來之前，對這位就已有觀察了，眼下這結論，無非是佐證了他之前的判斷而已。
方東笑道：“這我就不明白了，他的手藝是從老約翰那兒學去的——你是小約翰，怎麽卻反而沒有這樣的手藝？我看是你競争不過人家，才說人家的不是吧？”
小約翰果然微微變色：“你這人什麽意思？要買東西就買，不買别在這兒搗亂。”
方東卻笑起來：“别呀……我是誠心來做買東西的，來，我要這個、這個，都給我包起來。”
他随便指點了兩樣面包，一點沒有自己兜裏根本沒有一分錢的覺悟，等那小約翰的臉色有所緩和，轉頭去給方東打包。
方東才敲着櫥櫃的案闆，略有些戲谑地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邊兒上那家店的老闆，原本是跟在老約翰手底下做學徒之類的吧？但後來老約翰死了，他就自己另起爐竈，而他學會了老約翰的所有手藝，你這位小約翰——老約翰的正牌兒子，卻反而隻會做普通的面包，當然不可能競争得過隔壁的那一位了。”
小約翰這會兒正在裝袋，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方東卻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對方的這種神色變化一樣，他懶散地笑起來，道：“那麽，作爲老約翰的親生兒子的你，爲什麽反而沒有從自己的老爹那裏學到什麽手藝呢，我猜，原因不外乎一點，即……你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
“你說誰呢？！”小約翰的暴脾氣上來了。
方東笑道：“看來我說對了，老約翰倒是想要把手藝傳給你，但奈何你根本是個不學無術的家夥，隻能傳給看起來更懂事好學的徒弟，因此，他的徒弟什麽都學會了，而你這個正牌的兒子，卻反而什麽都不會，等到老約翰死了，你沒了經濟來源，就隻能來靠這個自己家的老店面維持，但沒成想，老約翰的徒弟反而在這會兒冒出來，倒打一耙，用你父親的手藝來讓你的生計不好過了。”
方東說到這一層，那小約翰的臉色徹底變了，他把裝好的面包拍在案子上，道：“滾滾滾，面包老子不賣給你了，滾！”
對此，方東也不生氣，卻也沒有打算就此離開的意思，恰恰相反，他臉上的笑容，反而漸變得更加濃郁起來，帶着幾分戲谑，幾分看好戲般的意味：“我滾倒是好滾，但你這日子，恐怕隻能是越來越難過了，我猜猜，你現在的心情，大抵是相當惱火的，被人家用自己家的手藝給擠兌的活不下去了，你卻偏偏又沒什麽辦法，啧啧……
“你這店面，還能強撐下去多長時間？”
小約翰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盯着眼前的方東，怒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方東搖搖頭，笑起來，道：“我沒什麽意思，我就是想問你是什麽意思？”
小約翰讓方東繞的暈頭轉向，他皺眉道：“什麽我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你是想要過兩天窩窩囊囊的把自己的店面關了，看着隔壁那家拿着你家的手藝擠兌的你活不下去，還是……”
小約翰意識到了什麽，他緊盯着眼前的這個人，問道：“還是什麽？”
方東的笑容依舊：“還是想要讓你隔壁那家徹底倒閉、活不下去？”
“你有辦法？”
方東道：“競争過他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你隻需要拿出一樣足夠美味廉價、且他根本做不出來的‘面包’，就算無法讓他閉門歇業，卻也不會讓你再處在這樣尴尬又惱火的窘境之中。”
小約翰狐疑的看着眼前的方東，道：“你會做面包？”
方東頗有些高深莫測的笑起來，在片刻之後，他才呼出一口氣，緩緩道：“你聽說過……酥餅嗎？”
小約翰皺眉道：“酥餅？”
方東笑了笑，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黑色的名片，遞到對方的面前，緩緩地、笑道：“相信我，先生，這将是一場逆轉你人生的等價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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