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的一聲響,袁學長把盾牌扔了出去,砸在胸牆上,竟然把牆砸了個窟窿。
張翼滿臉詫異,當他發現袁學長已近在咫尺時再想要用沖鋒槍封鎖後撤可就來不及了。
重型霰彈槍的槍托,裝有格鬥用金屬角,如一柄巨斧從上至下壓了下去。
張翼隻來得及尖叫一聲,便連人帶強化外骨骼,帶着他的沖鋒槍一起被砸在地上。
一連串的動作快的讓人眼花,很多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
章海是少數看清狀況的人之一。
大腦得到強化後,他眼睛的速度和理解力得到了質的飛躍。
袁學長的這一招出人意料,又快捷無比。出人意料間抓住空隙一舉把對手拿下。
他先是用盾牌接下沖鋒槍的一輪掃射,這種時候正常做法應該是縮回掩體等待下一次機會,可是他卻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把盾牌向對面的胸牆旋轉着扔過去。
張翼的角度,看到一塊旋轉着漂浮的盾牌,就好像有人正在盾牌的掩護下摸近。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情況。
所謂的步兵盾牌,并非萬能,不但無法真正抵禦狙擊槍、突擊步槍的子彈,甚至連沖鋒槍和手槍子彈都是有可能穿透的。
一般來說長時間暴露在密集的彈雨下,步兵盾牌後的人體分分秒秒的被打成篩子。也因此不會有人真的完全依靠盾牌通過危險區域。
盾牌的作用不過是暫時的防護,以及遮蔽對手的視線罷了。
雖然奇怪,作爲訓練成績優異的代表,張翼自然不會留手。
彈夾内剩下的子彈傾瀉向盾牌。
如果這時候袁學長真的在盾牌的下面,裁判一定會判定他出局。
可惜一切都是障眼法,袁學長隻是把盾牌扔了出去,人還在原地。
當盾牌撞牆翻倒,張翼發現下面沒人時,有那麽一瞬間,他愣神了。
袁學長正是抓住這個機會,從掩體的胸牆後一躍而起,用了不過兩秒的時間,穿過不短的距離來到張翼所在高塔近在咫尺的地方。
這才有了張翼被輕易拿下的一幕。
揚起的塵土散去,張翼失去意識,難看的倒在地上。
四周爆發出歡呼聲。
“袁學長幹得好!”
“老袁你真是厲害!”
“學長指點下兄弟吧。”
各種叫嚷聲不斷,學員兵們沖着他們的偶像狂熱的表達興奮和激動的心情。
袁學長收起霰彈槍,臉上顯出不正常的紅暈,似乎想要說什麽。
突然他臉色大變,皺起眉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麽。
他環顧四周:“我還有急事要辦,先行告辭了。”,轉身一個縱躍,高出力的強化外骨骼加持下,像是人形的炮彈般消失在山崖邊的密林裏。
“厲害厲害,不但技戰術水平高,人又酷。”
“是啊是啊,我什麽時候能像他一樣。”
“做夢吧你,這輩子别想同學長沾邊!”
贊頌、羨慕、嫉妒等等情緒四起,學員兵們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章海挑了挑眉頭。
這位袁學長看上去很酷,卻是個喜慕虛榮的主,即使能力再強,以後的發展也不會太過順利。
他離開的時候,皺眉的動作可逃不過章海的眼睛,那不是突然想起有急事時的焦慮面孔,分明是身體忍受痛苦時特有的微動作。
難道是受傷了?
随即章海也是搖頭。
他現在不過十五歲的少年,怎麽成天想法像個大叔一樣?
畢竟身體是個少年,應該多一些年輕人的激情才對。
“這位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章海突然想起竟然沒有問過包打聽的名字,頗爲不好意思。
“我叫馬天宇,章哥你叫我小馬或者天宇就行了。”,被問起名字,包打聽興奮起來,估計是認準自己靠上了一棵大樹吧。
“以後生病鬧肚子之類的找我,給你免費治療。”,章海拍了拍馬天宇的肩膀,老氣橫秋道。
人群一陣吵嚷,似乎争執又起。
章海不願卷入是非中,便走進路旁的密林。
馬天宇楞在那裏好半天,琢磨着免費看病又是個什麽意思?
……
離開比試場很遠了,依舊能夠聽到擾攘的聲音。
至于這麽一大幫子人,最後如何處理韓胖子和常樂之間的糾紛?
是罵街了事,還是引發更大範圍的群毆,他就管不着了。
他也不會去關心。
一想到馬天宇愣愣的站在原地摸不着頭腦的樣子,章海在心裏忍住不想要大笑。
心情放松下來,感覺天穹山又高又遠,郁悶和疲勞一掃而空。
爲了不被人打擾,他往更加偏遠的地方走去。
走的漫無目的,就是爲了散心。
走走停停,到處看看,一條小溪橫在眼前。
看溪水清澈,想着撅一口水喝,說不定甘美清甜呢。
就在他把雙手插入水中,感受陣陣的涼意和水流沖刷的惬意時,聽到上遊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他皺起眉頭,好興緻都被打攪了。
雖說心情不爽卻也不能放任不管。
順着呻吟聲往上遊尋找,看到一個穿着迷彩服的人面朝下,趴在溪邊的石子路上不停的抽搐,四肢更是病态的哆嗦着。
他的四周散亂着卸裝後的強化外骨骼,還有一柄重型霰彈槍。
章海一眼看出此人起病急,性命很快就要不保,便沖了上去,拿出随身終端,把裝滿了醫用電極的盒子接上終端。準備好後,便在此人的身上貼上電極收集信息。
得到了想要的數據後,稍一思量便做出決定,把人翻轉過來。
入目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此人正是剛剛還大出風頭的袁學長。
如果僅僅是這樣并不讓人太過意外。
畢竟先前他就已經看出學長受了傷,并非表面上那樣淡定從容。
真正讓他料想不到的,似乎不應該叫袁學長,而應稱呼袁學姐更加合适。
脫掉強化外骨骼的關系,學姐的衣襟也已敞開,通過身體的線條更能确定她的身份。
由于剛才面朝下遇到溪水的關系,她臉上的妝也化了開來,有意塗抹成黝黑的膚色在流水的沖刷下露出一道道白皙的底紋。
細看學姐眉頭微皺,氣息紊亂,去掉目鏡顯示器和護頸後顯露出來的,是個有着不俗容顔的美人兒。
章海本就思維迅速異于常人,更何況現在情況緊急,不容多想。
他抛開繼續端詳學姐的雜念,仔細判斷她的狀态。
學姐已經沒有潇灑冷峻的樣子,臉部因爲痛苦扭曲起來,嘴角更是泛起白沫,顯然已經痛的失去了神智。
他略作考量便打開終端的虛拟鍵盤,雙手在半空中連連虛按,通過終端向學姐身上的電極片發出一道道的指令。電極片則根據他的意思,發出一連串尖銳的高頻電脈沖,實際上模仿的是紮針的效果。
這一套古老的電針急救法是他從墨菲那裏學來的技術,據說在緊急情況下特别有效。
一整套電針紮完,章海期待的目光下,袁學姐悠悠的醒來。
“你…”,她說着什麽,因爲太過虛弱,怎樣都無法吐出後面的話來。
“我是墨菲博士的助手,你别說話,恢複體力最重要。”,章海一邊解讀終端上關于學姐身體狀态的數據,滿腦門子官司,“我不過是暫時把你的病痛壓下去,你的問題太古怪了,以我的能力無法有效治療。”
章海感到很苦惱。
從數據看,如果無法盡快找到有效的措施,學姐的性命堪憂。
可是他又能怎麽辦?
墨菲老頭醫術高明,肯定能夠想到辦法,但是他不在山上。
求助于其他人?
章海對于七聖旅的醫療水平還是了解的,除了墨菲老頭外,還真沒人能夠在醫術上超過他。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