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學長緩緩睜開眼睛,兩眼精光暗含,再加上目鏡顯示器透出的電子屏亮光,給人以高手始動,激流若隐若現的感覺。
他突然間怒喝一聲,威力和氣勢十足,震的在場人等耳鳴不止。
可憐剛上場的狙擊手,實力不弱,卻被奪了氣勢,臉上先就變換了惶恐的神色。
裁判也被吓的不輕,驚魂剛定,才命令兩人按照比試規則後退。
章海不清楚規則如何,但是有狙擊手在場,雙方間的距離肯定不能拉的太近,又因爲這邊是霰彈槍,雙方的距離也不可能太遠。
兩人拉開距離在兩百米左右,一群學員兵忙活着,連工程車輛都用上了。
喝杯茶的功夫,在演習場地搭建起簡易的演習用工事。
比試雙方附近各有一個結實的高台。兩人之間則豎起了一高兩矮的三堵胸牆,可供行動的路線被胸牆截斷變得蜿蜒曲折。
演習場地的最外圍用激光裝置設定了邊界。
包打聽告訴他,任何人觸碰邊界都算比試失敗。
爲了讓觀衆能夠看的清楚,現場還貼心的豎起兩塊立體投影幕,讓人能夠通過居高臨下的視角觀摩比試的進行。
裁判通過信号槍發令,兩人立刻對峙起來。
狙擊手尋找掩體,架起反器材狙擊槍,動作專業行動幹練。
這邊袁學長露出酷酷的笑容,仿佛并不把比試當回事情。
他腳下的泥土地揚起起煙塵,人已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狙擊手沒有守在高台,而是蹲在胸牆的角落裏,把狙擊槍架好不急着瞄準,反而調動頭盔上的單眼遠視裝置觀察情況。
沒有觀察手配合的情況系下,狙擊手自己充任兩個角色。
雖然他先前被奪了氣勢,倒沒有犯錯,依照一定的規矩,動作也沒有變形,顯示出其高超的戰術素養。
“這人又是誰?”,章海忍不住問道,“看動作可是不弱,學長要想取勝并不容易。”,他并非胡亂的吹牛,而是根據地球時代的經驗有感而發。
地球世界期間,他經曆過冬眠。
最初的身份是海軍主力艦的政委。
當年正值所屬國家大力發展海軍,優先建設海軍陸戰隊這樣的快速反應部隊。
他對職責更接近特種部隊的海軍快速反應陸戰部隊專門做了研究。
隻是一眼就看出這個狙擊手實力相當強悍。
“是張翼,特别行動部的二線狙擊手,技戰術水平高超,要是戰場上碰到他可不好對付。”,包打聽的情報詳細,一臉的感慨,顯然是對今天能夠看到高手過招感到興奮。
“比起袁學長如何?”
“當然不可能是對手。”,包打聽不假思索道。
“那常樂怎麽不換一個更加厲害的出場?”
“呵呵,張翼就是他們中最厲害的了,再說我們學員兵裏又有誰能夠比得上袁學長?換上誰都是那麽回事。”,少年幸災樂禍的笑了。
比試場上,狙擊槍響起清脆的爆發聲,一個短點,在很狹窄的通路中,越過中間的胸牆,打在靠近袁學長的那堵牆上,爆出一股股紅色的霧氣。
差一點就擊中了路過的袁學長,看結果終究是沒能成功阻攔學長的突進。
張翼也是果決之人。一擊不中,沒有試圖再做掙紮,直接放棄狙擊槍,一個後跳躍上高台的腰部。
這時候他手中已經準備好沖鋒槍,看樣子是打算居高臨下打學長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距離對于霰彈槍顯得太遠,狙擊手的判斷恰到好處。
不過章海還是從張翼的行動上看出他的心虛。
如果對自己的手段有自信,這時候就應該扛着狙擊槍居高臨下發動打擊。
要知道沖鋒槍的火力頻率尚可,穿深不行,即使在模拟狀态下,強化外骨骼吃上一兩顆子彈也不會被判定爲失敗,反而是狙擊槍,威力強大,隻要打中一發就可以宣告失去戰鬥力了。顯然在第一擊失敗後,張翼失去了用狙擊槍打中對方的信心。
袁學長更換步調,俯低身體避開高台半腰,張翼的槍線,而是端起霰彈槍瞄準狙擊槍的位置,看死了張翼,不讓他取回狙擊槍。
章海就此認定,袁學長取得勝利不過早晚的事情。
高手間的戰鬥,一旦信心受挫,動作趨于保守基本上就離輸不遠了。
随即他心中起疑,“有件事情不明白,爲什麽這裏沒有更年長的前輩呢?就算不允許他們下場比試,看熱鬧總可以吧。”,他再次環顧四周,确認自己的說法沒錯,“你看這裏一大幫子都是學員兵,不是很奇怪嗎?”
包打聽神色一變,用古怪的目光盯着章海上下打量。
章海也是奇怪,難道這樣問有什麽錯嗎?
“大哥,你可真是在搞閉門研究啊!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包打聽的神色再次變得狐疑起來,“難道你的長官沒有告訴你嗎?”
章海聽了二話不說,拿出随身終端,調出身份證明的頁面。
“章…章哥,你這是做什麽?我還能信不過你嗎!我們可是一見投緣,說不定以前就認識呢。”,嘴上說的漂亮,包打聽的眼睛可沒閑着,迅速又堅定的在終端屏幕上浏覽,确認完畢才笑逐顔開。
“現在可以同我說了吧。”,章海抓住關鍵不放。
他有種感覺,這個問題的回答很重要,關系到他後續的規劃。
“當然沒問題。”,包打聽額頭隐隐顯出汗漬。
他心裏直犯嘀咕,“糟糕,剛才怕是得罪人了。”,有了贖罪和補償的心理,包打聽解釋的愈發詳細起來,甚至連比試場上接連上演的兩次激烈攻防戰術都不再留意。
事實上,這幾年七聖旅同另一武裝勢力,奔狼會間的沖突不斷。
雙方爲了附近的富裕村鎮大打出手。
大大小小發生了十來次火并,都損失了不少人手。
奔狼會是土匪勢力,一個個全是不要命的狂徒,雖然沒有受過正規訓練,卻都是經驗豐富,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反過來看,七聖旅的人,雖然訓練度更高,裝備也更加精良,卻沒有那麽多的實戰經驗,戰鬥中更是缺乏狠戾的勁頭,總是縮手縮腳。
搏命戰鬥中,傷亡更多的反而是裝備和訓練都占優的七聖旅一方。
一連幾場硬仗下來,七聖旅的大人物們再也坐不住了。
他們把主力派出去,參加雙方接下來一連串的戰鬥。
一方面這幾個富裕的村鎮是七聖旅的命脈,不容有失,另一方面也想讓手下的兵見見血,磨煉些實戰經驗。
策略見效,後續的戰鬥中七聖旅方面占據了上風,但是核心部隊的精英們傷亡太大,許多年長技戰術純熟的精銳竟然是一去不回。
說到這裏包打聽也是長籲短歎。
再後來高層改變策略,讓精銳先去執行低烈度的任務,曆練一番後再參與同奔狼會的搏殺,有了實戰經驗後,精銳部隊的傷亡果然減少了許多。
于是這樣的策略被當做平日的作訓規範保留了下來。
要求所有學員兵,隻有經曆過一定的任務,擁有實戰經驗後才能下放作戰部隊,擁有實際的職務。
就這樣,天穹山裏,年齡大一些的學員兵或見習軍官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這些人要麽正同奔狼會糾纏厮殺,要麽去執行外勤任務。
山裏除了必要的守軍,就隻剩下他們這群未滿師的菜鳥了。
聽到這裏章海眉毛動了動,才知道七聖旅正經曆變故。
局勢的變化對他是好是壞,還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