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分鍾之内，他的表情已經變了有二十多遍了，喜怒哀樂，狂躁，甯靜，殺欲，憐憫，各種各樣的表情情緒在他的臉上呈現。
難怪系統說不要用香火願力修煉，這修着修着說不定就修成精神病了...
各色人種各色人，今日至蓮香樓者，無關國籍，不分人種，隻分勝敗高下。
衆人開始互相打量。
“各位光臨鄙店，老頭子我當真是受寵若驚。”
此時，一名穿着唐裝的老者從樓道中走出，手捧清茶，步履穩重，打破了互相打量的奇怪局面。
竟然就是剛剛以精神秘法考驗衆人的老頭。
衆人有些意外，卻沒表現出什麽别的反應來，于他們來說，這蓮香樓的樓主是年少，是年邁，是男是女與他們有何關系？
“老夫柳珩，你們稱呼老頭子我爲柳老闆便好。”
柳珩一手捧清茶，一手操着折扇，環繞着整個廳堂，走步速度不慢，可手中茶水卻沒有任何波瀾，手極穩。
“對于各位，老夫有幾個問題，還希望各位回答...放心，這一次老夫不會再用問心秘法，純粹是爲了問各位罷了。”
此時，柳珩笑了笑道：“諸位，爲何而練武，爲何而打磨自身，變強的目的又是什麽？”
“保家衛國。”
一個精壯如熊的白人大漢擡起頭來說道，明明隻是說話的聲音，就如同吼聲一般，讓人精神震顫。
他的那一頂小帽子上有着俄斯的國徽。
另一邊，一個黑人卻是看了一眼白人大漢，戲谑道：“爲國征戰。”
黑人臉上紋有白面異紋，耳邊挂着非洲部落特有的挂飾，卻坐在了美利堅人的桌位上。
俄羅斯大漢雙眼眯成了一個危險的弧度，這黑人也沒有回避，坦然回應。
交鋒，已經開始了。
你護國，我就征戰。
“氣勢上的交鋒也是實力的一種，實力旗鼓相當的情況下，你的氣勢壓了人一頭，就算是赢了。”葉天淩扇着扇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俄羅斯大漢卻是反手說道。
“很好的理想，酋長之間的戰争，就需要你這樣的猛士。”
諷刺這位黑人格局小。
黑人眯着眼道。
“我早已不屬于那裏。”
“不，你屬于那裏。”白人大漢一邊噸着自帶的伏特加，一邊嘲笑道：“隻是你的心靈抛棄了祖國，讓你投入了侵略者的懷抱中。”
此時，黑人卻無法再回答，隻是陰沉着臉看着俄斯大漢，不僅僅是這黑人漢子，美利堅桌上的美籍華人，美籍韓人，美籍日國人，美籍...臉色都不好看。
“師出無名，本身就是叛國者，居然還敢打先頭跟人氣勢交鋒，當真是可笑至極。”葉天淩不屑的看了一眼這黑人，非洲部落和美利堅究竟是什麽關系他門清着呢。
白無忌則是看了一眼美利堅桌台上的各色人種，言簡意赅道：“五顔六色。”
李果覺得這白無忌的吐槽之功也是相當精悍。
另一邊，說話的卻是辛格大師，這位渾身髒兮兮的老僧以一種神聖的姿态呢喃道。
“我的願望呢，是能夠...考上大學...娶老婆...嫁個好老公...來生能投胎成牛...能夠不當賤民...疾病痊愈...傷殘...能生小孩...金錢滿帳...欲...”
兩人的氣勢交鋒終于以辛格大師精神病發作而告終。
明着鬥，暗着鬥。
李果卻是不以爲然，一口茶，一口點心，好不快哉。
“這蓮香樓不愧是九龍區最好的酒樓之一，這茶點比貧道平日吃的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其他桌台上都快劍拔弩張了，隻有李果這一邊還算安逸。
人榜三傑本來就是來打醬油的，也一副看戲模樣。
最後都沒有打起來。
該吃吃，該喝喝。
...
結束之時，柳珩端着茶壺前來，笑道。
“真人你不是爲磨心而來嗎？爲何今日茶會上，卻是不出劍，也不出刀。”
他是認出了李果來。
刀劍雙絕。
“心已磨，刀劍兵刃，卻也不急，酒樓本就爲了互探虛實，若在樓内直接出手，直接就落了下乘。”李果一邊敲擊着桌子，一邊淡淡道：“老闆你是有什麽事情要與貧道說說？”
柳珩親自給李果倒了一壺茶，說道。
“如今港灣區九龍，風起雲湧，美利堅，俄斯，日國，歐盟亞非拉，各國地榜，第二梯隊的人都齊聚于此，當真是英雄争鋒，爲國争一口氣。”
李果不回答，隻是默默的喝着茶水，看這位樓主的表演。
柳珩也隻是默默的盯着李果，不說話。
直到白無忌等人都有些受不了兩個大男人對視，先行離開了座位。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最後，柳珩笑道。
“李真人，你就不問？”
“貧道不問，你就不說？”
李果似笑非笑。
剛剛學到的，精神交鋒，敗者食塵。
你個老頭子隻能幹瞪眼，我能和虞兮遠程微信聊天，看誰比較無聊....
此時，柳珩好似主動服軟，感慨道。
“你這定力也當真是恐怖，我這被歲月侵蝕的老頭子也隻得佩服了...你是真正的強者，無論是實力，精神力，還是定力都是頂尖的，當真有些像傳說中的天外仙人。”
柳珩将李果面前的冷茶倒掉，上了一壺新茶，說道。
“天下英豪齊聚于此，其實剛剛他們的氣勢交鋒已經點出了一二來，真人還記得嗎？”
“一者爲保家衛國，二者爲爲國征戰。”
很原始的目的。
他們爲了各自國家的利益，聚集到了港區九龍？是在争什麽？
“啧，被張天陽利用了。”李果隻是嗤笑一聲，覺得這張天陽當真是個老狐狸，直接用天下英雄交鋒的理由把自己給勾引過來了，這争鋒的同時居然還有深層的利益鏈在裏面。
“真人爲了争鋒磨砺身心而來，他人爲了國家利益而來，隻要是爲利益而來，便定當争鋒，和真人您的目的不謀而合，張先生好像也沒說錯吧。”柳珩老實道。
雖然挑不出什麽毛病，但李果還是有些不爽利。
“可就如同你說的一般，貧道此來磨砺心靈刀劍。”李果眯着眼笑道：“切莫過度利用貧道...不然的話，貧道的利息可是很貴的。”
“張先生說過，你非局内人，所以你會天下英雄，磨砺刀劍心靈，我們做我們的事情。”
柳珩頓了頓說道：“張先生所言也是真心，是希望你來廣會天下英豪，至于其中的牽扯，大可不管。”
算計也好，真心也罷，如今來都來了，就當體驗一下港區風水和蓮香樓美食也是極好的。
李果笑了笑，起身離開這酒樓沒付錢。
“這頓就當你請我吧。”
李果也不問是有什麽利益在裏面，隻當作是從來沒聽過這争鋒的深層意義。
言罷，李果便潇灑離去。
此時，柳珩望着李果的背影笑道：“不愧是真正的得道高人，連這種事情都能做的那麽潇灑和理直氣壯。”
不久後，一個穿着旗袍的俏麗侍女在柳珩身邊淡淡道。
“先生，他入局了嗎？”
“他已然身處局中。”柳珩将冷茶倒掉。
...
蓮香樓外，人榜三傑正在門口等待，百無聊賴的柳城空甚至和葉天淩下起了盲棋五子連珠棋。
這讓李果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三位居然等了那麽久。
“你們在等貧道？”
“沒有。”
“是的。”
“阿彌陀佛...然也。”
就隻有白無忌說沒有...
“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周圍又各種強者環繞，有一位大人跟在身旁總是安全很多，不是嗎？”葉天淩微微笑道，很坦然的承認了自己從心了。
白無忌隻是冷哼一聲道：“弱。”
“弱又如何，小生隻是惜命罷了，若是這命沒了，無論是女子美妙，還是這世間美食都沒法再嘗了，豈不是可惜？”葉天淩将手中的章魚小丸子夾給了白無忌，笑吟吟道：“你剛剛不是吃的很開心？若是死了，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哼。”
章魚小丸子在白無忌的面前瘋狂搖擺，最終這位冷面酷哥終于忍耐不住，吃下了這章魚小丸子。
港區地道小吃，當真是香。
李果也沒反對這人榜三傑抱自己的大腿，人生地不熟，獨身無人伴也甚是無聊。
此時，天色已然不早，四人打算打道回府，回到訂的酒店裏去，雖然幾人都是修爲有成之人，對于睡眠這種事情早已沒那麽迫切，可早睡早起，吐納修習還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也就隻有葉天淩表示可惜了。
“你們居然不去體驗一下港區的夜生活，當真是可惜。”葉天淩還在啧啧道。
“貧僧是和尚。”
“哼。”
葉天淩聳了聳肩。
李果默默吐槽，沒想到這隊伍裏最跳脫的居然是儒門巨子葉天淩，當真是想不到。
人榜三傑訂購的是九龍本地最好的維多利亞酒店，裝橫高雅豪華，突出的便是一股權貴氣勢，倒也不愧于這每晚3600的價格，來的時候李果說已經有人幫忙訂好房了，是一位叫做柳珩的先生。
李果沒說什麽，接過了房卡。
“那麽我等便明天見吧。”葉天淩打開折扇笑道：“我先回去洗個澡，梳個頭，再去玩玩微信陌陌，說不定周圍的小姐姐看小生英俊就來房間尋我了呢。”
白無忌冷哼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柳城空還有葉天淩也一同告辭。
正當李果剛剛打開房門的時候，旁邊卻傳來一陣陣氣機迸發的聲音。
隔壁房間是白無忌的。
葉天淩還有柳城空的房間也是。
李果皺皺眉頭，便出了房門。
此時，葉天淩，柳城空，還有白無忌也出門來了。
“啧，果然這一趟不是那麽好來的。”葉天淩的表情依然跳脫，一直在拍扇的手卻是閑了下來：“看來今晚約不了小姐姐咯。”
李果定睛一看，卻發現葉天淩，柳城空，還有白無忌的房間裏各出現了一具屍體。
分别是白人，黑人，還有小眼睛的亞洲人。
白人和亞洲人暫且不知，黑人幾人都很熟悉，就是在蓮香樓裏代表美利堅說出‘征戰四方’的那位非洲裔。
此時此刻的他正斜躺在白無忌的房間角落裏，額頭上有一小劍孔，臉上還尤自有難以置信的表情。
白人全身皮膚凹陷，關節錯開，看起來像是被活生生的打死的。
亞洲人則沒有明顯的傷口，但屍體周圍有些抓痕，看起來像是被生生駭死的。
“李真人，遇到這種事該如何？”柳城空轉身望向李果，希望得到李果的意見。
“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