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言沒多想他爲什麽忽然這麽說,隻低低淡淡道:“不管你要說什麽,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被他這麽緊地抱在懷裏,她所有的神經都緊繃着,腳趾頭也敏感地蜷縮了起來。
腦海裏,莫名總是閃過在賭船上的那一夜。
心裏窒悶的難受,她真的不敢面對他。
費司霆的胃部,依然撕裂般的疼,但見到她的喜悅和沖動,将這種本就無所謂的疼痛沖散的更是不值一提。
透過月光,他深深盯着她晦暗不清的眼睛,霸道地開口,“我不放開你。”
“爲什麽非要抱着我?”
“因爲我明白了你對我的意義,抱着你,是怕你跑了。”他低低說道。
君子言無奈,“我不會跑。”
男人長指摩挲着她瘦削的下巴,一字一頓,“不會跑,嗯?那你是怎麽在這裏的?”
“我這不是跑,我是來散心的。”
“好了,我們不糾結這個問題。”費司霆聲音更低沉更磁性了,“我們步入正題。”
“好,那你趕緊說。”
他放開她的下巴,轉而用大手握着她纖瘦的腰貼近自己,“我問你個問題。”
“好。”
“22年前,你是不是跟你父親,去過一家名喚北極星的孤兒院?”
孤兒院?
君子言微微颦起眉,盯着他模糊不清的側顔,“22年前,我才三歲,我做過什麽事情,去過哪裏,怎麽還記得?”
“當真不記得了?”
“嗯。”
費司霆微有失望,他低低喟歎一聲,“也是,那時候我也就才6歲,你實在是太小了,不記得是人之常情。”
“你到底爲什麽忽然問這個?”
他不說話,呼吸卻淩亂了幾分,将頭顱擱在她的肩窩處,閉上了眼睛。
君子言回想了一下,忽然開口,“你說孤兒院,我想起來,小時候确實跟着爸爸去過幾次,但是有沒有叫北極星的,我是真不記得。”
“嗯?”
“嗯,雖然不記得名字,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卻記憶猶新。”
費司霆深眸一變,擡起頭,渴望地看着她,“什麽事?”
“那是一個傍晚,我在孤兒院山後面的坡上,一個人瞎玩。”
他驚喜極了,她竟然還記得!
内心的躁動越發狂湧,他忍耐着,低低啞啞道:“然後呢?”
君子言努力再次回想,“然後,我碰到了一個小哥哥。他好像被别人合夥欺負了,落在一口幹枯的井底裏。
我發現,他的眼睛是看不見的,而且,感覺他内心有一些脆弱,卻又喜歡逞強。一開始,我說我要找人來救他,他說他不需要我假好心。”
他真的這麽說了麽?
費司霆眼角漾開笑意,“嗯,你繼續。”
“爸爸跟我說,孤兒院的孩子,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健全,會敏感,會多疑,但内心又極度的渴望别人的愛和關懷。所以,我沒有跟他計較這些細節,就隻是蹲在井口陪着他。
我和他聊天聊了很久,慢慢的,他不再出口諷刺挖苦我了,雖然他幾乎不回應我的話,但我知道,他應該有在認真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