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不再猶豫,當即同樣背起小提琴盒子,快步沖向醫院。
他的本能在提醒他,那家夥很可能會對病榻上的趙安産生緻命威脅,因爲哪怕是隔着一條街,自己竟然都對他的背影感到心有餘悸,那意味着……對方的舉手投足都在散發危險信号。
“你幹嘛?”趙胭脂一怔,忙緊随其後,納悶地問,“一句話不說就匆匆離開,究竟是咋了?”
“我感覺到一個危險人物,正在侵入醫院,恐怕你的父母會遭遇不測。我的第六感在瘋狂預警!”周強言簡意赅地說,快速穿越人行道,走向醫院方向。
趙胭脂翻翻白眼“第六感?不是隻有女人才有第六感嗎?你是不是近期太焦躁,神經緊繃,所以太敏感了?感覺這種一點都不科學的玄學,你也太當一回事兒了吧?”
她邁着長腿,氣喘籲籲地勉強尾行周強,若非近期修煉了古武,将葵魔蠱母之體的能量開發了出來,而且有一隻半神蠱蟲寄生在體内,導緻她氣血旺盛,身體素質飙升,怕是根本就跟不上周強的腳步。
周強的步伐在街角戛然而止!
趙胭脂頓時一頭栽倒在他懷中,妖娆窈窕的身材直接被周強抱住,她性感的烈焰紅唇也險些就印在周強的側臉上。
霞飛雙頰的趙胭脂啐他一口,嬌羞地跺跺腳“怎麽了?你不是故意讓我出糗的吧?”
周強瞟向醫院門口,隻見那名健碩的男青年正在跟保安交涉,雙方暫時僵持,也略微噓了口氣,瞥向溫香軟玉在懷的趙胭脂,餘光瞥到那裂衣欲出的豐滿,不由促狹地道“怪我喽?是你先帶球撞人,我很無辜啊。”
趙胭脂是一名女主播,每天都會在直播間看到無數男性觀衆調戲她的污言穢語,所以對網絡上的葷段子極其熟稔,也早就免疫了。
她翻了個妩媚的白眼,滾燙的绯紅雪靥上,小嘴高高撅起“你也跟那些臭男人一路貨色,哼。”
話雖如此,她心裏卻沒來由的有些小小的竊喜。
女爲悅己者容,她這一趟回家,卻也精心裝扮,便是在心中存有一些羞于說出口的暧昧念想。
“呵。現在我們有空,我就給你講解一番古武者第六感的特殊之處。”周強再次探頭,看到那名健碩的黝黑青年依舊被堵在醫院門口,噓了口氣,耐心地給趙胭脂講解起來,“千萬别以爲第六感是一種玄學,實際上,對于先天武者們來說,超凡第六感是他們最強悍的手段之一。它是經年累月的鏖戰和磨砺,所形成的一種本能。它實際上是我們的一種潛意識!”
“譬如說,我的第六感提醒我,醫院門口的那個家夥很危險。爲何呢?”周強淡淡地反問。
趙胭脂先探出腦袋,觀察對方10秒鍾,又快速縮回來,翻翻白眼“我哪裏知道?我瞧着他很尋常啊,就隻是個正常的愛健身的男人,沒啥特殊的地方。何況,真正危險的人,會耐心地站在門口跟保安争辯嗎?怕是早就殺進去了。”
周強淡淡一笑“瞧,這便是第六感的特殊了。你的主觀意識忽略了他的很多特質,然而你的潛意識,卻是在驚鴻一瞥後,将他的所有全都分析一遍,并且向你的主觀意識發出了預警。”
“啊?!”趙胭脂滿臉茫然。
周強眯眼,豎起一根食指“仔細觀察之後,我發現他的特殊之處有許多。第一條,便是他的肌肉輪廓。”
“除了很健美,我沒看出有别的啊。”趙胭脂聳聳香肩。
周強淡淡一笑“健美也分爲很多種。他的肌肉輪廓跟那些健美冠軍的威猛、強壯、外擴型肌肉截然不同,而是内斂、坍縮、凝聚的類型。那是教科書般标準的格鬥型肌肉!隻有極其擅長近身搏殺的人,才會去特意練成這種肌肉。譬如……”
他深深看了趙胭脂一眼,吐出一個字“我!”
趙胭脂心中凜然。
“第二條,是他舉手投足的習慣,那家夥說話時,喜歡突然咬緊牙齒,而且他的嘴角喜歡微微後移,同時他的步伐風格,也讓我覺得莫名熟悉。那是海盜的習性!索馬裏的那群海盜們趁夜潛伏到油輪上的時候,他們都會脫光,嘴中叼着刀子,鲨魚般在海洋中穿梭。爲了避免嘴唇被刀子割裂,所以,他們的嘴唇會本能地後移一些。”
“而那種步伐,是巴西柔術的前身——狩獵舞步!非洲赫赫有名的一種步法,特别适合在颠簸的小船上厮殺,因此在海盜中風靡。”周強又豎起一根中指,“此爲其二。”
趙胭脂聽得滿頭霧水,卻也是漸漸變得毛骨悚然。因爲周強所說的都十分詳實,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那意味着醫院門口的那家夥可能真的是一個煞星。
“第三。”周強瞥視着對方的小提琴盒子,又指了指自己的,“你瞧,我的小提琴盒子便因爲裝載重物,被壓得下墜得相當厲害,他呢?”
趙胭脂的心沉了下來,焦急地問“那家夥的小提琴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再加上整套的托架和風速糾正補償裝置,才會有那樣的重量。”周強眯縫雙眸,若有所思地道,“他去醫院是想做什麽呢?”
“那我們快去保護我的父母!”趙胭脂頓時咬緊薄唇,憂心忡忡起來,“但……他也未必就是沖着我父母去的吧?”
“抱歉,他極有可能就是沖着你父母去的。”周強眯縫雙眸,深深地道,“你也應該察覺到了,他是一個極爲黝黑的男青年。”
在“黝黑”兩字上,周強加重口吻。
“黝黑……所以……怎麽了?”趙胭脂思來想去,依舊有些不太懂周強爲何着重強調此處。
周強眯眼“那是種長期在海邊活躍,才曬出來的特殊黝黑。你别忘了,你父親中的是降頭術,而降頭師全部來自于東南亞。我走南闖北無數年,他的膚色跟我在東南亞漁村看到的那些人一般無二。”
“你是說,他就是降頭師?!”趙胭脂臉色大變。
周強淡淡嗤笑“沒錯,多半如此!因爲我出手,利用丹田中的内勁驅逐了一部分降頭的緣故,他必然是有所察覺,所以,才跑來醫院查訪。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在第一時間返回醫院。”
趙胭脂則點點臻首,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很科學。因爲根據科學統計,高達70的兇手會因爲種種緣由返回作案現場。他們根本不怕,或者說很自信不會被識破。”
正在說話期間,那名黝黑青年似乎說服了兩名保安。
他徑直走向醫院中,兩名保安則渾渾噩噩地站在原地,有些六神無主,喪失了先前活躍的精氣神。
“走,我們該行動了。”周強深吸一口氣,“我已100确定,他就是降頭師!現在,我們該來一個甕中捉鼈了。或許,撬開他的嘴巴,我就能知曉是誰在接二連三地針對我身邊的人了。”
說罷,周強健步如飛,狂飙着沖向醫院。
“啊?”趙胭脂略帶茫然,卻也是緊随其後。
走到保安身旁時,她就懂了爲何周強能夠100的确定那家夥是降頭師。
因爲那兩名本來龍精虎猛的保安,竟然是行屍走肉般杵在原地,對任何人的出入都無動于衷。他們眼神木然,一個個都跟雕塑沒兩樣。
周強蹙眉,淡淡地道“解決掉降頭師,所有中降頭之人,都将自動複原。所以,我們必須幹掉他才行,否則的話,會有很多的無辜者受到無法修複的損傷,跟你卧病在床的父親那樣。”
一闖入醫院,周強步履匆匆,頓時引起很多人的矚目。
但他無心耽擱,所以無視了護士醫生們讓他肅靜的提醒,直奔趙安的特護病房。
果然!
當他抵達最後一層樓之時,那名皮膚黝黑的東南亞人,正叼着一枚,鬼鬼祟祟地站在玻璃窗外,緊盯着正在跟老伴說話的趙安。
“誰派你來的?!”周強已是将小提琴包攥在掌心,森森地質問對方。
那名東南亞人也是立刻意識到身份曝光,因爲來自周強的氣息十分熟悉,顯然跟他是同類。
“shit!”
對方咒罵,反手就要拔槍。
周強卻已是掄起鎏金ak47,狠狠地砸向對方。
此地是醫院,人多眼雜,倘若貿然輕啓槍戰,怕是會殃及衆多的無辜者,周強也是華夏人,當然不希望被眼前的雜碎禍害自己的同胞。
砰!
對方架起小提琴盒子,格擋住周強來勢洶洶的一擊,裏面頓時傳來清晰的木器斷裂的噪音。
那名東南亞降頭師頓時臉色狂變,露出目眦欲裂的噬人神情。
周強則是噗嗤一笑“哈哈,真是活該。你居然将降頭師用的祭器,藏在小提琴盒子裏,還試圖用它來格擋我純鋼鑄造的槍械?閣下可真是一個坑爹小能手啊。”
降頭師的專屬武器叫做祭器,它的性質跟蠱師的蠱蟲罐子一樣。
祭器多數都是在東南亞就地取材,以木頭制造的,哪怕質量最好的,也無非是以鐵木制造。說是鐵木,終歸是木質纖維,無法真正的媲美鋼鐵!
而周強的鎏金ak,則是一件巫術槍械,它的主材料是沉重的鑄鐵和碳鋼。
金克木,巫術槍械摧毀一件祭器本就是摧枯拉朽!
“該死的華人!!!”對方的眼中露出一抹暴怒,氣勢洶洶地猛沖上來,要跟周強搏命,可見剛剛在情急下本能格擋所釀成的損失極爲巨大,已經令他肉疼得喪失了理智。
周強便是屏息凝神,準備暫時防禦一番。
可他萬萬沒料到,那名降頭師居然是陡然轉身,撒丫子沖向窗戶,直接一頭撞了出去。
周強勃然色變,對方假意強攻,真正的意圖居然是趁自己沒有防備逃竄。
“别想走!”趙胭脂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直接将窗戶旁的一盆多肉植物狠狠地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