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出好戲?”洪天麟玩味地瞥向他,“你有仇人即将遭殃嗎?”
方森焱淡淡笑笑“是的,正是我們都熟悉的那位先生——周強!”
“他?”洪天麟瞳孔微縮,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上一回,方森焱便有意誘導他跟周強對立,甚至翻臉。
雖然說,并沒有任何确鑿有力的證據,一切都隻是蛛絲馬迹,但是洪天麟又不是傻瓜,所以他能夠猜得到方森焱必定是想借刀殺人。
所以說,上一回洪天麟盡管對周強頗爲不爽,而且他覺得周強根本就隻是一個随手就能碾死的小跳蚤,但最終他卻是按捺住了心中不快,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不樂意給方森焱當槍使!
萬萬沒想到,這一回方森焱竟然是直截了當地告訴了自己他要對付周強。
他甚至絲毫都不避忌上回觸碰洪天麟的逆鱗的事。
“你真的跟他有仇?”洪天麟蹙眉詢問,心念電轉,思索着爲何方森焱會突然變得如此坦率,難道他又企圖利用自己嗎?
方森焱喟歎“是啊,不共戴天!”
“哦?上一回,你可沒跟我透露啊。”洪天麟的眸光頓時變得極爲危險。如果說方森焱坦然承認他就是在利用自己的話,那洪天麟自然得給他一些小小的教訓。雖然,方森焱的背後有祁家,但是,那也絕對不是他膽敢觸怒自己的本錢!
洪天麟的爺爺乃是洪雨生,洪門的極道強者之一。
所謂的極道強者,便是先天武者中的佼佼者!
人分三六九等,縱然先天武者也有強弱之分,畢竟,真正的戰鬥力絕非依靠簡簡單單的境界就能夠衡量。
洪雨生早就踏入先天境界,修爲爐火純青,更是兼修幾門彪悍之極的頂尖古武,他的實力可以說是稱霸華裔古武圈子,所以洪天麟才能夠像是螃蟹大将軍般橫行無忌。
方森焱澀然苦笑,搖一搖腦袋“你忘了?上回我是奉命去非洲執行任務,一路上,我嚴格遵守保密條款,将手機遺留在咱們洪門的總部,并未跟任何人聯絡。一直到執行完任務後,我才載譽歸來,被洪雨生閣下特别嘉獎。”
洪天麟臉色稍緩。
方森焱終歸是洪雨生欽點的人,所以,他們天然就站在同一條壕溝中,屬于同一立場。
“唉……我萬萬沒想到!”方森焱猛地咬牙切齒,露出狂怒之色,“被我視爲至親,從小到大扶植我成長至今的姑母——方玉媛,竟然命喪周強之手!我是最近幾日才得到消息的。而她出事的時候,我恰好就在非洲!我真是恨自己無能,恨命運不公,倘若我能夠早兩天解決非洲的任務,我就可以回到她的身旁,或許,就可以保護她不死。”
洪天麟點點腦袋,覺得方森焱的話合情合理,而且也符合自己的調查。
方玉媛之死,的确發生在方森焱執行任務期間。而方森焱當時十萬火急,命在旦夕,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餘力去關注國内的事情。而且,停機的他也不可能被國内聯絡到。
“隻是……”洪天麟蹙眉,詢問出最關鍵的一個疑點,“上回我們跟周強接觸的時候,你也不知道他是你的殺姑母仇人?”
“我剛剛得知仇人叫周強,除此之外,我對他的所有信息一無所知。”方森焱搖搖腦袋,苦笑道,“我知道,洪少您一直懷疑,覺得我有可能是故意将楚糖糖的照片給你,然後煽動你去跟他敵對。你覺得我用了孫子兵法中的借刀殺人之計,對吧?”
洪天麟默然不語。
“我是真的冤枉啊。”方森焱苦笑着搖搖腦袋,“首先,關于殺人兇手,我知道得很晚。因爲在姑母出事後的第一時間,祁家就聯絡了我,但我始終在關機。狂怒的姑父祁洪山認定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竟然在這種時候關機,他甚至覺得我是早就得到了消息,隻是忌憚周強的實力,所以故意假裝關機,以此來拒絕他的求援。”
“所以,祁洪山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聯絡我,将他曾經投資我的所有錢都當做是打水漂了。”方森焱郁悶地摸摸鼻子,“您說我冤不冤枉啊?”
“難怪你得到消息較晚。”洪天麟的臉色愈加緩和,甚至流露出理解的微笑,“後來你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呢?”
“我的堂弟,躺在病榻上淪爲廢人的祁天生,在跟我通電話時,破口大罵了我一頓。滿頭霧水的我,這才得知姑母居然撒手人寰!”方森焱的臉上流露出擋不住的暴怒,他咬緊牙關,森森道,“那個混蛋周強,竟然殺死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當真是一條畜生!當時我恨不得滿世界地去找周強,将他挫骨揚灰,可惜,祁家卻并未掌握他的下落。”
“哦?那家夥當時人間蒸發了不成?”洪天麟的疑心再次增加。
“是的,他的确人間蒸發了。”方森焱喟然長歎,“誰能想到,得到祁家的4000萬賠償金,以及華夏首富劉傑青睐,甚至幾乎被他視爲将來乘龍快婿的周強,居然去到咱們前往的那棟047号别墅,而且,跟三個女主播同居在一起呢?”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所以,在我第一回看到,而且聽到他自稱周強的時候,我也根本就沒多想,完全沒有将他跟殺死我姑母的真兇聯想到一起。再說了,洪少你應該也感受到了,他當時隻有明勁四重的修爲,根本不符合殺死我姑母,憑一己之力令祁家俯首的實力啊。”方森焱苦笑連連,“何況,在華夏,叫劉強、周強、王強的人,恐怕每一個類似的名字都有幾十萬的同名者,根本不稀奇。當然,因爲他的名字,我當時也對他萌生出濃濃的厭惡感。”
洪天麟覺得他的解釋合情合理,也就暫時熄滅了疑心。
他點點腦袋“是我錯怪你了,森焱。接下來,你想如何報複他呢?有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請您千萬别出手!”方森焱正色道,滿臉肅然地提醒,“别忘了,洪少您的身份代表着洪門官方!您如果跟他正面沖突的話,很可能給洪門帶來一系列的麻煩,屆時,您怕是會成爲洪門的罪人啊。”
洪天麟眯眼,他覺得方森焱有使用激将法的嫌疑。
他故意說自己會成爲洪門罪人,豈非就是暗示自己沒資格跟周強抗衡?這是挑唆!這家夥,歸根到底依舊是想騙自己去跟周強對上啊。
一念至此,洪天麟無悲無喜地冷冷一笑,佯裝中招“我怕他?天大的笑話!”
方森焱的腦門上頓時汗如雨下,他猛地一拍腦殼,趕緊搖搖腦袋“靠!都怪我一門心思都在複仇上,所以沒注意說話的藝術,導緻您誤以爲是我輕視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之所以讓您千萬别去跟周強翻臉,并非是因爲您的武力不濟,或者是洪門不行。而是……我不願以公徇私啊!您想想,周強那家夥隻有明勁四重,是個徹頭徹尾的廢柴,可爲何他卻能令祁家服軟呢?而且,祁家一直都是徐家的附庸,爲何身爲宗主的徐家竟然自始至終都在裝死,并未露面?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那就是……”
“周強的背後,很可能存在一個極道強者!或者說,是一個令徐家也覺得忌憚的勢力!”方森焱分析得頭頭是道,然後才話鋒一轉,叮囑洪天麟,“所以,洪少,您完全沒必要去惹一身騷。一旦以您的身份跟周強開戰的話,很可能演變成洪門vs神秘大勢力的巅峰戰争。那樣的話,我就是洪門的罪人!”
洪天麟略有一絲愕然,以及一絲愧疚,原來方森焱并未在施展激将法。
而且,方森焱分析得居然頗有道理,他真的是在爲洪門着想,所以才奉勸自己勿要插手。
一時間,洪天麟對方森焱的所有疑惑全都煙消雲散。
“ok,我不跟周強沖突,但是,身爲你的摯友,我總該過去瞧瞧。倘若周強仗勢欺人,那我也會拿出洪門的實力來,讓他明白,咱們絕對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洪天麟拍拍胸膛。于情于理,他都得過去瞧瞧。
當然,是否出手,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以及是否值得了。
“嗯,但您千萬記得,多看,少說,别動手。”方森焱叮囑完七字真言後,便開始駕車風馳電掣地往城隍廟趕,同時,他隐晦地向魏亮發出一條短信,“已經在路上,你們先去跟他玩玩,别怕,有我撐腰!”
……
收到短信的魏亮,頓時心花怒放,他不再猶豫,立刻就趾高氣揚地沖向城隍廟。
“哥,你……”魏計唇角一陣哆嗦。
“放心!我們這一回有貴人相助!”魏亮哈哈大笑,聳聳肩膀,“走,我們再去跟周強會會!我的弟弟,要知道這裏可是城隍廟啊,是咱們的地盤!論鑒寶,我們哥倆輸給過哪個公子哥?周強的年齡也跟咱們相仿,他不可能更強的。我們去給他一丁點教訓瞧瞧!”
“可是,你和我的私房錢,上回就花光了。再被周強幹掉的話,我們到哪去弄贖金啊?這一回,你的贖金會再次翻倍的!那樣巨額的數字,恐怕爸都不願意再理你的死活。”魏計無奈苦笑。
魏亮輕笑“放心,這一回有人替咱們兜着。就算失敗了,錢也由他們支付!”
“……好吧。”魏計見他滿臉狂熱,就知道自己哥哥已經勸不回來了。
不夠,既然魏亮背後有人撐腰,那他們倒是可以去再跟周強玩玩。
哥哥說的沒錯,鑒寶、賭石、鬥雞,那是他們兄弟倆的三大絕活,在這個領域中他,他們有着無盡的自信!
“好兄弟,果然沒讓哥哥失望!”魏亮哈哈一笑,哥倆立刻勾肩搭背地走入到城隍廟中,開始四下裏打量周強的下落。
與此同時。
周強已經蹲在一個小攤旁,把玩着對方的幾個物件。
古董販子察言觀色,瞧見周強身旁的兩大美人,立刻腦袋中就浮現出土豪、凱子、款爺、煤老闆等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