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徐鴻途大少果然是個人渣。”周強喟歎,他壓低嗓音,用聲帶最低的音域來說話,所以聽上去格外的刺耳,就跟指甲在玻璃上抓的噪音一樣瘆人,特别的難聽,而且陰森可怖。
身爲殺手之王q,周強自然極其擅長變音。
每一回任務,他都會采用一種音調和一種僞裝,以千人千面的姿态出現,避免被敵人給認出來。
徐鴻途勃然色變,難以置信地看向公司的門口,直接嚷嚷起來“保安!保安!”
“你盡管喊,喊破喉嚨都沒人聽得到。”周強淡然地道,“因爲今天是周日,你的制片公司中本就沒人,隻有你的四名貼身保镖跟随你上來了。我随手癱瘓了你們公司的電網,讓電梯失效,呵呵,我想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沒人會爬到34層樓來找你。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内,你都不會得到任何的回應。”
“你是誰?你想幹嘛?我可以給你錢!”
徐鴻途立刻乖乖認慫,話語間變得老實了很多。
“我啊?我想請你去我那裏做客,呆上一陣子。”徐鴻途笑容可掬地說,“隻是,剛剛我靜靜地站在你的辦公室的門口,聽了你跟的這位艾凝雪小姐的交談,忽然覺得你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渣,所以我又很想捏斷你的喉管,你說這兩個選擇,我究竟選哪個呢?我有選擇性困難症,真的很難受。”
“當然是第一個,我願意跟您走,綁匪先生!”
徐鴻途一哆嗦,趕緊乖乖認慫。
“哦?是嗎?你願意配合嗎?”周強的臉上挂着一抹淡然微笑,深深看向他,“那麽,現在請你自覺地打暈自己吧,我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
徐鴻途苦笑“您是怕留下指紋吧?好的,我立刻照做。我知道,自己的那四名保镖,全都是來自部隊的退役特種兵王,他們的格鬥術已經近乎于古武者。您卻可以悄無聲息地将他們一一打暈,這種實力毋庸置疑。好吧,我願意配合。”
說罷,徐鴻途咬咬牙,直接撞向牆壁。
但周強卻是一把将他攔住,然後一記手刀敲向他的後腦勺。
徐鴻途頓時眩暈過去。
一旁的艾凝雪不禁瑟瑟發抖,滿臉哆嗦“綁匪先生,您,您,您……我跟他今天是第一回認識。”
“我聽到了你們的全部對話,也了解了艾小姐您的處境。”周強笑笑,“我得向您道歉,如果不是我非得将他綁走的話,您剛剛就可以通過投懷送抱,獲得他的150萬片酬,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不。”艾凝雪絕望卻又自尊地苦笑,“我還沒堕落到那份上。如果我肯同意經紀人公司的條件,去陪一個大佬睡的話,我的合同早就可以和平解約,無需違約金。那時候我逃了,沒有同意,這一回徐鴻途對我出手,我也不會同意。大不了,我就淨身出戶,然後去給我的一個閨蜜做直播助手好了,起碼能夠糊口。”
“您真是一名自尊自愛的女性。”周強欣賞地沖她翹起拇指。
他這一輩子,走南闖北,在全球到處旅行,見過太多自甘堕落的女人,見過太多黑暗醜陋的潛規則,像艾凝雪這種女孩子始終是極少數。
“謝謝,綁匪先生,沒想到我居然會得到您這樣的人的誇獎。”艾凝雪不禁有些荒誕感,覺得這個世界相當的瘋狂。
她被那些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們逼上絕路,最終卻在一個罪孽深重的綁匪這裏得到了救贖。
真是……很奇葩的滋味啊。
“我這樣的人?”周強摸摸鼻子,笑了笑,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我是俠盜,現在正在劫富濟貧呢。”
艾凝雪噗嗤一笑,随後覺得跟眼前的危險分子說笑實在是荒謬。
但她的人生已經夠荒謬夠絕望了,所以她也就噙着微笑,摸了摸鼻子“好吧,俠盜羅賓漢先生,謝謝您今天的拯救。将來,如果您能夠逍遙法外,我也能夠渡過難關的話,您可以來找我,我會請您吃頓飯,感謝今天的恩情。”
“你一定能夠渡過難關的。”周強鄭重其事地說。
“借您吉言,多謝祝福。”艾凝雪也沒多想,隻是誠懇感謝。
周強卻是咧嘴道“一個堅強自愛的女孩,理應得到更多的援助。而且,今天是我的突然闖入,打碎了你最後的希望。我覺得,你就算拒絕了徐鴻途這個家夥,他身爲一個教科書般标準的花花公子,爲了泡你,赢得你的好感,十有八-九還是肯支付片酬,簽你入劇組的。因爲150萬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且你的顔值和身材的确可以令他的爛片增光添彩。”
艾凝雪一怔,看向周強。
“所以,我可以支付您150萬,隻爲換取一個小小的條件。”周強坦然道。
艾凝雪愣了愣,本能地道“我是不可能成爲您綁架的合夥人的。”
周強淡淡笑笑“放心,這件事牽扯不到你的,待會,我也會像對待他的那些保镖一樣,将你打暈。而我讓你做的很簡單,你瞧。”
他指向牆壁上挂着的鍾表“現在是上午9點半,而我希望你在将來徐家人和警察們盤問的時候,可以撒個小謊,告訴他們,你是在10點整的時候被打暈過去的。”
“這……”艾凝雪咬緊嘴唇,她意識到這件事的确是易如反掌。
而周強已是從口袋中取出一張匿名的卡片交給她“這張瑞士銀行的不記名卡片中,存有200萬。就當是我對您援手的感謝,如何?您不會有任何的損失。而且,像徐鴻途這樣的混蛋人渣,您就算撒謊,應該也沒有多少良心上的不安才是。”
“可是……”艾凝雪也是冰雪聰明的人,她立刻想到了一個破綻,“您在9點左右,就将他的所有保镖們打暈。我卻撒謊說10點才被打暈,會不會不夠真實啊?他們一定會懷疑的。”
周強聳聳肩膀,道“這也很容易解釋的,您隻需要對他們說,我隐匿在門口,一直偷聽你們說話,一直到9點半才破門而入。這些話都是我自己承認的。之後,我一直都在淩虐徐鴻途,單方面的甩他巴掌,蹂躏他,在此期間,我似乎很憤怒,一直在洩憤。”
“您想誤導他們對綁匪的調查方向,讓他們覺得,您應該是徐鴻途以前的敵人?”艾凝雪問。
“您很聰明,的确如此。”周強笑笑,“關于我的相貌和身材的描述,您都說實話就行。一萬句真話中,夾雜着一句假話,所以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您在時間上撒謊了。”
說着,周強直接伸手拍了拍昏厥的徐鴻途的臉,笑道“瞧見了吧,現在我就在打他的巴掌了。”
艾凝雪頓時笑得花枝亂顫梨花帶雨,“您的力度,那簡直就是愛撫……”
“我可舍不得傷害他,将來我可以從徐鴻途口中得到很多秘密的。保障他的安全,相信他也會更願意合作。”周強笑容可掬地說。
“好,我同意了!”艾凝雪咬緊貝齒,“綁匪先生,我會記得今天欠您的恩情。”
“不,我們是互利互惠罷了,你實際上也幫了我一個大忙。”周強笑容可掬地道。
說罷,周強便扛着徐鴻途,直接消失在走廊中。
臨走前,一記手刀溫柔地敲在她的頸部。
艾凝雪頓時軟軟地昏倒在地。
徹底喪失意識前,艾凝雪本能地覺得,将來或早或晚,她肯定還會跟周強重逢的。
這似乎是一種冥冥中的緣分。
……
破門而出後,周強直接扛着徐鴻途,快步順着樓梯往下走。
與此同時,就在兩條街外,盛大的煙火表演已經開始了。
所有人的眼神全部集中在那裏,根本無人注意到,從大展宏圖制片公司大樓的三樓,有一個身影直接跳了下來,消失在街道旁的一棵大樹的樹杈上。
然後,周強提着一個略大的行李箱,背着一個小提琴盒子,消失在路的盡頭。
感謝徐鴻途因爲酒色财氣變得虧虛,所以骨瘦如柴。
所以,周強隻用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就能夠将他徹底裝下。
如果他太胖的話,那就很難用行李箱來轉移了。
沒多久,周強來到一個下水道的入口,直接将裝有徐鴻途的皮箱藏匿在下水道的一個角落中,然後他便迅速地變裝,用墨鏡遮住眼睛,用黑色口罩罩住臉,直接就出現在了長街上。
他不再猶豫,加快步伐,直接沖向了煙花騰空的地方。
祁洪山正在志得意滿地向所有人吹噓他們家族今年在珠寶領域的成就,而且,信誓旦旦地保證,來年将繼續在華夏的一線城市中,開設10家分店,到時候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多多支持。
大家其樂融融,沒人感覺到殺機的降臨。
正在祁洪山噙着微笑,拿着金剪刀,準備剪彩的時候。
隔着三十米之外,一個青年人忽然将他的小提琴盒子取了下來。
一柄耀眼的黃金ak-47,出現在璀璨的陽光下。
“保護家主!!!”
伴随着驚聲尖叫,陡然有兩名保镖猛撲向祁洪山,将他保護在了身下。
啪!
槍響,一名保镖的右臂被打斷,但他卻是十分忠心耿耿地繼續用身體的其餘部位來掩護祁洪山。
周強歎了口氣,他也很清楚,這一次的刺殺成功率很低,因爲祁洪山是被人群團團圍住的,所以他除非用大範圍殺傷的手段,否則很難精準命中祁洪山。
何況,祁洪山也是擁有着十分完善的防禦手段,他穿的防彈衣相當高級,自己的ak-47特殊子彈都未必能夠穿透。
而且,他距離太遠了,子彈威力在中途就消耗掉了。
像那種保镖,都是家族的精銳死士,他們的工作都隻有一條,就是危險出現時,便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抵擋。他們不需要任何的槍械,不需要任何的反擊手段,隻需要成爲血肉之牆!
面對着這種保镖,周強也是沒啥法子,不過,他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直接擊斃祁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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