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他不是在穿格林童話嗎?怎麽變成了希臘神話?
這……威廉的臉上有個黑人之大問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夢幻,但是威廉還是很快回過神來,問道。
老威特苦笑,“聖光神庭降臨巴勒斯塔,舊神被掀翻神座打下塵埃!”
“奧林匹斯山墜落于大地!”
“神祗有的戰死,有的異化!”
“隻剩下我們這些留着遠古萬神和異怪的血脈的我們,卑微地生存在這個世間!”
老威特掃了一眼處于震驚中的兩個孩子,又看了一看默然不語的威廉芙蕾雅,又道,“我們威特家族的祖先,就是潘神的侍者!”
“潘……神?”威廉凝神。
“是的,潘神!”老威特點點頭,目光陷入了回憶,“潘神,也是牧神!祂是牧人,獵人,以及農人和住在鄉野之間的人的保護神!”
“祂有人的身體,頭上長角,長耳朵,下半身及腳長的像是羊的腳!”
“祂是神聖的,然而在聖光的統治之下,卻被愚昧的人們認爲是魔鬼的化身,而無視了潘神千百年來對他們的守護!”
“潘神的力量是強大的!祂喜歡吹排箫,祂吹的排箫,連衆神聽到都會被催眠,祂掌管着恐慌和噩夢的力量,能讓祂的敵人陷入恐慌之中,不戰自退!”
“潘神還是偉大的酒神狄奧尼索斯的從神!”
老威特喃喃地說着,話裏充滿了對過去榮光的緬懷,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身上,不知道是悲哀還是欣慰,道,“孩子們,本來這些話,我應該早點跟你們說的!”
“可惜,憤怒遮蔽了我的雙眼,讓我失去了理智。”老威特說的是他聽信了那頭羊的話,趕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他的兩個都在消化老威特透露出來的信息,沉默着沒有說話。
老威特繼續叮囑道,“孩子,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聖光之下,我們必須把自己藏入黑暗,知道嗎?”
“要知道聖光之中,也不是全部的光明,總有一些教士,身處于黑暗之中!”
老威特說的是聖光神庭的裁判所。
裁判所有很多的驅魔人遊蕩在這片土地上,借着聖光的力量,追擊他們這些躲在黑暗中的生物,比如狼人,吸血鬼,乃至女巫。
隻不過目前聖光神庭的中心都在東方,都在那片聖光起源之地上,所以對他們這些人的打擊力度才沒有那麽大。
看着自己的父親鄭重其事的樣子,傑爾威特和格裏威特都重重地點點頭。
“那麽,潘神呢?”這時威廉插嘴進來。
“死了!”老威特沉默了一會,平靜地回道。
“死了?什麽時候?怎麽死的?你不是說祂很強大嗎?”威廉眉頭一皺,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老威特眼裏的苦意更濃了,“誰都擋不住命運的洪流滾滾向前!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潘神死了,就死在聖光神庭的聖子降生之後!”
“當祂死後,整個藍寶石海都在爲之歎息和哭泣!”
“隻有祂的血脈留存了下來,證明了祂在這個世間的痕迹。”
“我的家族曾經喂養了一頭羊,它擁有潘神的稀薄血脈,它産出的羊毛,具有很強的保暖能力,而且堅固,織成衣服,凡鐵難傷!”老威特最後說道。
威廉的眼睛一亮,威特家族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他忙不疊地問道,“那頭羊呢?”
“被我趕跑了!”老威特道。
“趕跑了?”威廉不理解老威特的這種行爲,不過看到傑爾威特和格裏威特兩人複雜的眼神,威廉瞬間明白了過來。
果然,老威特跟着就說道,“它繼承了潘神的血脈,擁有了奇異之處,但我沒想到,它也繼承了潘神的狡猾和奸詐。它欺騙了我,讓我對我的兒子們做出了讓我後悔一聲的決定,所以我決定懲罰這頭不老實的羊,我把它的羊頭剃光,并用鞭子狠狠抽它,把它趕跑了!”
老威特毫不在乎地說着渎神的話語。
原來如此!難怪童話裏一頭羊就惹得老威特發那麽大的脾氣,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趕跑。
固然和老威特暴躁的脾氣有關,但和這頭流有所謂潘神血脈的羊的重要性也有很大關系吧。
威廉眼裏閃過一絲了然,以往童話裏不合邏輯的部分,終于明白了。
老威特還在繼續說道,他望着威廉的目光充滿了熱忱和期待,“我們家族隻是潘神的侍者,體内流傳下來的血脈等級不僅低下,而且孱弱,但是佐羅大人,您就不一樣了。您的身上,有極大可能流着赫拉克勒斯的血脈,這可是一位偉大的存在!”
“就算不是大力之神的血脈,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安泰的血脈!”老威特覺得自己說話太過肯定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威廉是百分之一百肯定他身上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血脈的。
他遠超常人的力量,也是來自于自己的鍛煉,而不是依托所謂的血脈之力。
不過他還是問道,“安泰又是誰?”
“安泰是一個巨人,是赫拉克勒斯的一個強大對手!它是大地之母蓋亞和海洋的主人波塞冬的兒子,它深受地母蓋亞的寵愛,大地之母祝福它,隻要它身踏在大地之上,就永遠不會疲勞,永遠充滿力量。”
“赫拉克勒斯當初就是靠着把安泰提在半空才勒死它的,不然站在大地之上的安泰永遠都打不敗!”
“嗯!”威廉表面平靜地點點頭,事實上,他腦子裏都是漿糊。信息有點大,還有再攪拌一下才能消化!
“威廉大人,我們來測試一下您的血脈之力吧。”老威特殷勤地說道。
“測試?這東西還能測試?”威廉好奇道。
“當然。”老威特昂然道,他從懷裏珍重地拿出一塊橢圓形的乳白色石頭,石頭上面有一圈一圈的輪迹。
“就是它能測出我們身上的神祗血脈?”威廉問。
“當然——不能!”老威特拉長了音調,道。
怕威廉生氣,他又語氣急促地繼續說道,“這塊血脈之石隻能測試出我們繼承的血脈的屬性,以及血脈的強度,并不能直接測出是哪位存在的血脈!”
“但是,知道了血脈的屬性,依據對遠古萬神的熟悉,我們就能大概猜出是什麽血脈,并做相對應的訓練!這樣能讓我們更好地開發我們身上的神聖之血!”
“佐羅大人,您要知道您的血脈源頭嗎?”老威特向威廉伸出了手裏的血脈之石。
威廉沉默了一會,心裏突然閃過僥幸的念頭,就像一個不賭博的人突然想買一注雙色球時的妄想,說不定中了呢,他猶豫了一下,便道,“怎麽測試?”
“很簡單!隻要把血液滴在血脈之石上面就好了!血脈之石會吸收掉血液,并綻放出相應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