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時,在川崎弘的帶領下,憲兵分隊的人,出現在了原英租界警務處。
原警務處與工部局,都在戈登堂辦公。
現在的極管區行政公署,也在這裏辦公。
原來的警務處, 由憲兵分隊接管,警務處改爲極管區警察局,由路承周擔任局長。
川崎弘依然還是憲兵分隊長,但他的權力得到了極大擴大。
以前,憲兵分隊的行動,需要警務處的配合, 還需要與他們溝通。
現在,隻需要給路承周下令, 就能得到他們的大力支持。
川崎弘之所以推薦路承周擔任極管區警察局長, 不僅因爲路承周是他的學生,也不是因爲路承周的能力,而是一直以來,路承周對他工作的大力支持。
“極部隊”占領英法租界後,警務處的巡捕,都被留了下來。
隻要不主動辭職,暫時還能留任。
原警務處的高級警官,都是由英國人擔任。
自從英國要求,在英法租界的英籍僑民撤回國後,警務處的很多英籍警官,也借機回了國。
但是,克萊森琪還是留下來了的,他得與路承周完成交接。
原本,不應該由路承周與克萊森琪交換,但川崎弘卻指定了路承周。
這既是因爲路承周即将擔任新的警察局長,也是因爲他的身份。
路承周既是川崎弘的學生,也是克萊森琪的學生。
讓路承周接收警務處, 會讓克萊森琪很尴尬,這也意味着,川崎弘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當初在警察教練所時,路承周選擇了克萊森琪,來英租界警務處任職。
事實證明,憲兵分隊才是路承周最好的選擇。
“以後,英租界的治安,就交給你了。”克萊森琪望着路承周,緩緩地說。
當初,他在警察教練所看中了路承周的能力和人品。
然而,事實證明,他隻對了一半。
路承周的能力确實不錯,但人品太差了,竟然選擇背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
這讓克萊森琪很愧疚,這或許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大的一個錯誤。
“不,現在是極管區了。”路承周糾正了克萊森琪的語病,正色地說。
在他眼裏,克萊森琪不再是他的老師,也不再是他得曾經的長官。
“不管如何,這裏住的,大部分還是中國人。”克萊森琪提醒着說。
他馬上就要離開中國了,雖然他很痛恨日本人,但以後,幾乎不會再跟日本人發生什麽關系。
倒是對中國,克萊森琪還有感情。
看到路承周一步一步成爲日本人的幫兇,他非常痛心。
“我的任務,是将其中的抗日分子揪出來。”路承周沉吟着說。
克萊森琪深深地看了路承周一眼,不再勸他,将象征警務處主任的印章,交給了路承周。
路承周在警務處待了幾年,所有的華捕都是認識的。
上任後,第一件事,是将所有人,全部集合起來,聽川崎弘訓示。
散會後,已經有些晚了,但路承周還不能回去。
在憲兵分隊時,手下隻有幾十人,管理起來很容易。
但現在,當了警察局長,手下一下子多了幾百人,再要好好管理,就沒那麽簡單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人事安排。
都說任人唯賢,但實際操作起來,一定會有任人唯親的現象。
畢竟,熟悉的人,更便于管理。
同等能力的人,肯定會用更了解的那個。
如果是自己的親信,哪怕能力差點,也甯願用那個能力差一點的。
爲什麽?好使啊。
極管區警察局的行政機構,基本上與其他分局保持一緻。
警察局内設秘書、總務、行政、司法、衛生、保安警察大隊、特高課。
其實,最重要的是保安大隊和特高課。
當然,警察局的特高課,不同于憲兵隊的特高課。
警察局的特高課,主要由原來的警務處的偵緝股和特務股組成。
英租界憲兵分隊原來的情報一室,也全部并入特高課。
局機關的其他人員,暫時都可以不動,但保安大隊的人事,必須要調整。
畢竟,局裏的特高課,由張廣林擔任課長就可以了。
情報一室并入了特高課,路承周基本上不用操什麽心。
可保安大隊這邊,主要是原來警務處的華捕。
當然,大部分的人,還是不用調整的,比如原來的巡官當小隊長就是,正巡官就是中隊長就是。
至于大隊長,路承周決定讓趙賓擔任。
趙賓在情報一室,是路承周的手下,但讓他擔任保安大隊長,并不是因爲這一點,而是他對共産黨的态度。
警察局最重要的兩個職務,一個是保安大隊長,由同情共産黨的趙賓擔任。
而抓捕抗日分子的特高課,則由張廣林負責。
隻要控制了這兩個部門,路承周就不用太過操心了。
“局座,忙嗎?”路承周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臉謙卑的聞敬載伸進來半顆腦袋。
“聞兄,進來坐。”路承周朝聞敬載招了招手,微笑着說。
在警務處時,他與聞健民的關系,還算不錯的。
“不敢,局座以後喊我名字就是。”聞敬載與路承周,原來都是警務處的巡官,他也是從警察教練所畢業,還是路承周的學長。
路承周進憲兵分隊後,聞敬載當時還恨了他一陣。
哪想到,路承周竟然還有殺回來的一天,而且還是因來當局長。
新局長新人事,路承周明天肯定會宣布最新的局機關人事調整和部門設置。
“有事麽?”路承周坐到專門的會客區,坐到沙發上後,問。
這間辦公室是他在文齊道57号的辦公室要大得多,當然,這裏還不是最大的辦公室。
路承周将最大的辦公室,留給了川崎弘。
川崎弘雖然不是局長,但路承周永遠會将他當成警察局的最高掌權者。
“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好久不見了,想向你彙報一下工作。”聞敬載遲疑了一下,說。
“坐吧,抽煙嗎?”路承周拿起桌上的煙,遞給聞敬載。
“不敢。”聞敬載正要伸出手,但想到路承周現在的身份,又将手縮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