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紙張若到了檢驗機構,那他完全可以利用關系擺平,或做一份假的檢驗報告出來,那時陸真的一切說法就站不住腳了,盡管網上仍然會有流言蜚語,但卻難以損及他的利益,根本不必擔心。
“呵呵,說得這麽好聽,我還真以爲你有什麽直接的證據呢!結果還不是要去檢驗紙張?那也就是說在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數,你說的話也不是正确的,所以我希望你在用詞上小心謹慎一些!”鄭家成放心的冷笑道。
擁有真實之眼的陸真,一眼就看穿了鄭家成的真實想法。
他不禁在心中無奈的長歎,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這樣的人就算逃過了法律的制裁,最終也會被老天收拾的。
剛這樣想,他的想法竟應驗了,老天果然派了人來收鄭家成。
隻聽藝術館大門處爆發了一陣吵嚷之聲,陸真一行人轉頭望去,隻見是保安攔下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年輕男子,該男子蓬頭垢面,帶着兩個黑眼圈,眼珠充滿了血絲,像一個乞丐,因此被保安攔下。
不過,這個男子卻異常執着,硬是推倒了保安,沖了進來。
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乞丐男子身上,沒人注意到鄭家成見到該男子時,臉上閃現過驚慌的神色。
他連忙說道:“保安,趕快把這個乞丐趕出去,别擾亂了畫展。”
聽到鄭家成這樣的話,這男子更加怒不可遏,猛的沖過來,一把揪住鄭家成光鮮的衣領,瞪大了血絲眼吼道:“鄭家成,你這個狗日的,老子打死你!”說完,一拳狠狠打在鄭家成臉上,把後者的牙齒都打掉了一顆。
這個整過程很奇怪,竟沒有人上去幫鄭家成,也沒有人阻止那男子,大家都在一旁看戲。
這男子揍倒鄭家成後,還不過瘾,還狠狠的踹了幾腳,而後才轉頭對大夥說道:“我說你們别信這個老騙子,這次畫展裏的所有畫都不是他畫的!”
因爲類似的話早就聽陸真說過,所以衆人的反應很平淡,隻是很好奇這男子的身份,和鄭家成有什麽恩怨?
“我說你們還是不是人啊?聽到這種勁爆的消息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是不是都中了這個老混蛋的毒?”瞧見衆人的反應沒有想像中那樣激烈,這名男子氣到跳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
衆人不禁一時無語。
陸真輕咳兩聲,說道:“老哥,你别這麽暴躁,這些事我們早就知道了。”
“咦?”這男子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都知道了?是怎麽知道的?這事隻有我們三人知道啊?”
陸真淡然道:“紙是包不住火的,鄭家成做了虧心本,肯定會有被人揭穿的一天,所以這些都過去不重要了。倒是老哥你是什麽人啊?和鄭家成有什麽恩怨麽?”
“哎,你說得也對,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浪費口水了。”
這男子感歎一聲,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道:“其實我叫蘇沉,是鄭家成的徒弟,跟他學畫好幾年了。”似乎怕别人不信,他還指着一副畫道:“那副桂林山水就是我畫的,是我去桂林旅遊時畫的……”
“身一個藝術家的徒弟,你怎麽會弄成這副模樣?”陸真有些疑惑。
“這件事說直來話長……”說起這些事,蘇沉自己也汗顔的搖搖頭,“當時我和這個老混蛋學了幾年的畫後,小有所成,而他自己因爲創作瓶頸,一直畫不出滿意的作品來,又爲了要維持自己的顔面,于是就把我們還不錯的作品拿去展覽。”
“一開始我們肯定不同意啊,他就威脅我們說想要跟他學畫就得聽他的話,而且他還直言我們這些小人物的畫就算畫得再好,拿出去頂多也隻值幾千塊,若套用他的名字,價值至少翻十倍以上,他可以分一半錢給我們。當時我們也是财迷了心竅,竟然就答應了他。就這樣,他一直用我們的作品招搖撞騙長達三四年之久。”蘇沉講得唾沫橫飛。
陸真提出了一個疑問:“照你這樣說,你的小日子應該過得不錯才對啊?”
蘇沉道:“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月之前,我得知自己的一副畫賣了二十萬,但這老混蛋不是人,竟騙我說隻賣了兩萬。我忍隐着不說,暗暗調查,這才發現原來這三四年以來我們的畫其實賣的都不錯,甚至比他自己曾經的作品價格還要高。”
蘇沉咽了口唾沫,接着道:“查出真相以後,我就聯系了師弟師妹,但他們怕惹事,就不敢去找這混蛋理論,但我家裏急着用錢啊,實在沒辦法,我就跑去和他理論,讓他把這些年賣畫的錢補給我就行了,但這老東西爲了一點錢直接和我翻臉,還把我關在了地下室,稱如果我敢說出去,他就會殺了我,艹TMD,這我怎麽忍得了,于是好不容易逃出來後,我就直接找了過來。”
聽蘇沉說完以後。
現場衆人終于才了解整個事件的始末,也對鄭家成的爲人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他們覺得陸真說得一點沒錯,用沽名釣譽形容鄭家CD算是好聽的,像這種人簡直就是人渣和敗類。
他們之前還對陸真所說的話抱有一些懷疑,但如今經過與蘇沉的證詞對比之後,方才知道陸真竟說得一絲不差,連鄭家成有三個徒弟都知道,這也太神了吧?
一時間,所有人看陸真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
尤其是身爲同行的媒體朋友,紛紛稱贊陸真有本事,難怪能進長江報社這種級别的報社!
至于鄭家成,已沒有人再關注他,而他自己也是徹底放棄了治療,現場有這麽多記者,經過蘇沉這樣一曝光,他知道自己是徹底涼了,已用不着再去檢驗什麽紙張,反正他是永遠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而這一場畫展,才剛剛開始,就宣告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