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傑彙聚唐國都城,知守觀的天下行走葉青和天擎宗的天下行走七念也來到了這裏,爲保證決鬥公平,夫子派出大弟子李慢慢和三弟子餘簾,分别打敗了葉青和七念,讓他們無暇對甯缺出手。
莫問和莫山山是站在夫子這邊的,自然是要幫助甯缺,不過,兩人畢竟是大河國墨池苑的人,而大河國又是西陵的下屬國,兩人也不能幫的太明顯,以免西陵那些人遷怒于墨池苑的弟子。
莫山山和莫問都領悟了無距,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他們悄然來到甯缺在雁鳴湖畔買的莊園中,莫問再次送了一顆療傷丹給了桑桑,并叮囑她在甯缺重傷的時候喂給他吃。
夏侯也是服用了熊初墨的丹藥才得以突破,并且還穿着書院六先生打造的明光甲,這樣的差距幾乎除書院外的所有人都不看好甯缺。
顔瑟大師這些天也一直傳授甯缺神符之道,帶着甯缺領悟符箓的真谛,甯缺的修爲也到了洞玄巅峰,隻差一絲絲就能突破到知命境界。
三日後,雁鳴湖畔,書院的大先生,二先生還有十二先生都在旁觀戰,知守觀葉青,唐國許世大将軍也都在,莫問和莫山山神念強大,他們在甯缺的莊園裏遠距離觀看,想必顔瑟大師和夫子還有書院的其他甯缺的師兄師姐都是如此。
甯缺和夏侯依約而來,桑桑也跟在十二先生的身後,緊張的看着甯缺,心中滿是擔憂。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人說了些場面話,甯缺搶先動手,他放下箭匣,不斷的射出一支支元十三箭,這些箭矢移動的軌迹居然組成了一道“井”字符箓,将夏侯困在其中,十數支箭矢在甯缺的念力牽引下不斷攻擊夏侯。
夏侯支起元氣罩,他實力強過甯缺,這些箭矢根本不能傷害他分毫,而他立在堅冰上的長槍,是知守觀觀主親自爲他打造的本命物,十分的不凡。
夏侯提起長槍,元氣注入,槍身散發着赤紅色的光芒,他揮槍橫掃,瞬間就破了甯缺的井字符。
“你現在已經沒有元十三箭了?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夏侯如貓戲老鼠似得看着甯缺。
“我還有一把刀。”甯缺緩緩拔出長刀,這也是書院六先生爲他親自打造,品質不輸于夏侯的長槍。
甯缺執刀沖向夏侯,他的速度極快,腳踏之處,冰面破碎,湖水滲入冰面,又在極寒的氣溫下化作寒冰。
兩人戰在一起,刀氣和槍芒四射開來,甯缺上次去魔宗山門時,蓮生三十二将饕餮魔獸融入他的體内,魔宗功法煉體,他的肉身不比同爲魔宗弟子的夏侯差。
但夏侯畢竟已經突破了武道巅峰,比甯缺高了一個大境界,本身實力比他強過不少,隻是十來招之後,甯缺便落入下風,夏侯尋到他一個破綻,一槍刺入甯缺的肩膀将他挑了起來。
夏侯似乎不急于殺死甯缺,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夏侯眼中滿是憐憫,他說道:“甯缺,你本來就是一個該死的人,讓你多活了十幾年,你應該感到慶幸。”
“我該不該死,不是由你說了算的。”甯缺大喝一聲,禦刀斬向夏侯,夏侯順勢将槍一甩,甯缺便被甩出數十米遠,在堅冰上又滑了幾十米才停下,他噴出一口血,已經受了不輕的内傷。
“少爺。”桑桑焦急的大喊,但被十二先生抓住,書院的師兄們雖然都對甯缺有信心,但此時也是一臉的擔心。
雁鳴湖畔的莊園中,莫山山也有些擔心的問道:“問弟,甯缺不會有事吧?”
“當然不會有事,他還有底牌,而且療傷丹都沒吃。”莫問說道。
這時,甯缺穩住自身傷勢,再次沖向夏侯,他的刀法似乎與之前不同,刀鋒的軌迹似乎隐隐呼應,甯缺的速度極快,他圍着夏侯迅速移動,極快的出刀,刀鋒的軌迹交織成一道符,這是這些天顔瑟大師傳授給甯缺的縛字符,符文一出,便将夏侯的身體和元氣束縛。
甯缺立即抓住機會,凝聚全身元氣斬向無法動彈的夏侯,這次,他終于斬破了夏侯的明光甲,在夏侯的腹部留下一道半尺長的傷口,不過,夏侯身上的縛字符也被他沖破,夏侯用元氣壓制傷口,冰冷無情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詫異。
“甯缺,你已經沒有底牌了吧?就算你有顔瑟大師傳授給你的神符,還有書院先生們給你打造的法器,但你還是奈何不了我,你是不是感覺很絕望?哈哈!”夏侯癫狂的大笑道。
“誰說我沒有底牌。”甯缺說完,從腰帶中拿出一顆蠟封的丹藥,捏開便仰頭吞了下去,他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而且氣海雪山中的元氣也迅速的補滿。
“再來!”甯缺大喝一聲,又沖上去與夏侯戰在一起,上百招之後,他在夏侯的後背上留下了一道一尺長的猙獰傷口,但他也被夏侯重傷。
“甯缺,你這個連本命物都沒有廢物,是不可能殺得了我的。”夏侯嘲諷道,看着甯缺層出不窮的手段,他決定不再給甯缺機會,他人槍合一,化作一條長龍沖向甯缺,誰知甯缺又取出一顆丹藥吞下,迎着夏侯沖了上去。
皇宮,皇後夏天看着身邊的皇帝,神色擔憂且不滿道:“陛下,這公平嗎?”
皇帝面無表情的回答:“對于那些枉死的人,早就沒有了公平可言。”
甯缺和夏侯又是一頓拼命的打鬥,甯缺再次重傷,夏侯也受傷不輕,這時夏侯有些驚疑的看着甯缺,他竟有些害怕甯缺會再次拿出那種療傷丹出來。
甯缺看出了夏侯的恐懼,他咧嘴一笑,道:“你想看看我的本命物嗎?”,說完,在衆人驚訝的眼神中,不遠處的桑桑竟然渾身散發着柔和的白光,她浮空而起,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甯缺的身邊,原來,甯缺的本命物居然是桑桑。
桑桑将修煉出來的所有的昊天神輝統統注入甯缺體内,甯缺頓時實力大漲,昊天神輝與他體内的浩然氣疊加,甯缺揮出了他威力最大的一劍,直接斬斷了夏侯的長槍,劈開了他的明光甲,劈開了他胸前的血肉,刀氣侵入他的內腑,直接将他重傷。
夏侯噴出一大口鮮血,他也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二話不說立即使用,頓時實力再次上漲一節,甯缺見狀,心中湧現出一股絕望的情緒,他現在真的是一點底牌都沒了。
夏侯瞬移到甯缺的身邊,直接掐住甯缺的脖子,準備把他就地正法,可就在這時,他的氣海雪山居然崩碎開來,劇痛之下,他将甯缺扔了出去。
夏侯慘然一笑:“原來西陵也想我死,難道我死了,這個世界就會不一樣了嗎?”說完,夏侯身體突然自燃,化成了飛灰。
“小師弟赢了!”“我徒弟赢了!”甯缺的師父,師兄們臉上都露出喜色,陳皮皮更是立即來到甯缺身邊,将甯缺和桑桑提起回到岸邊。
“先救桑桑。”甯缺說道。
“馬上回書院。”大師兄吩咐。
衆人回到書院,顔瑟大師和夫子分别替甯缺和桑桑治病,甯缺的傷勢好治,但桑桑的病情卻有些棘手,她體内有一股極度陰寒的氣息,比昊天神輝都不遑多讓。
夫子雖然是第八境無矩的頂級強者,号稱人間之神,但他的元氣能量等級卻也隻是接近于昊天神輝的等級,所以,他也隻能緩解桑桑的病情,卻是無法根治。
“莫先生應該有辦法吧!”夫子心想,莫問沒有遮掩行蹤,夫子很快就發現了莫問的蹤迹,并傳音給了他,莫問和莫山山一直在關注甯缺決戰的狀況,受到夫子的傳信,他也顧不得禮儀,直接帶着莫山山瞬移到了書院後山。
“莫先生,有勞了!”夫子說道。
“夫子不必客氣。甯缺和桑桑也是我們的朋友。”甯缺走到甯缺的身邊,給他喂了一顆丹藥,甯缺的傷勢立即好轉,不僅如此,經過這次生死之戰,他堪破生死玄關,進入了五境知命。
“恭喜小師弟破入知命。”甯缺的師兄師姐們一同恭喜道。
然後,莫問又給桑桑喂了一顆散發着白光的丹藥,此丹藥一拿出來,衆人就感受到了一股極爲濃郁的昊天神輝,桑桑吃下丹藥後,臉色立即紅潤起來,不一會兒就清醒了過來。
“多謝莫先生。”甯缺和桑桑立即起身給莫問行禮。
“不用客氣。”莫問将兩人扶起。他看着夫子,傳音道:“夫子,請單獨一叙。”
夫子遣散了衆人,顔瑟大師也被請了出去,莫山山早已知道了真相,便留了下來。
“莫先生,桑桑體内的冥王氣息已經覺醒,昊天的分身正在複蘇,你可有解決的辦法?”夫子問道。
莫問其實可以直接封印桑桑體内的昊天印記,但他不想這樣做,所謂的冥王之子隻不過是一個引子,所有一切的罪惡都是世人的欲念,修行者的欲念更加的可怕。
“夫子,封印隻是一時,想要徹底解決問題,終究還是要做過一場,這是桑桑和甯缺的劫難,也是書院和大唐的劫難。”莫問道。
夫子點了點頭,他實力超然,但也并非是全知全能之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終究還是要做過一場,這是書院唐國與全天下的博弈,也是他與昊天的博弈,爲了給人類搏一個未來。
“按計劃進行吧!隻是苦了我那小徒弟和桑桑了。”夫子歎氣。
“如若他們情比金堅,那麽将無任何人能拆散他們。”莫問道。
接下來,夫子和莫問商讨了一些細節的問題,基本都是夫子在講,莫問偶爾提出一點小意見,完善夫子的計劃。
計劃商讨完畢,莫問和莫山山便離開了書院,馬上就是瓦山的盂蘭節了,好戲馬上就要開場,莫問不是下棋者,隻是個觀棋者,當然,如果他心情不好了,也會指點一番,讓局勢朝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