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巫典第八層過于虛無缥缈,他一時間還無法入門,隻能通過千萬化身一起感悟,看能否得其門而入。
這天,布蘭德真身在陪伴鎏英拜訪故人,時空金球又探索到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有些意思,和太陽系類似,不過,星球被一位神明的神國包裹,上面的人類猶如被神明圈養的食物。
除了這位神明和個别人類的實力還稍微讓布蘭德看得上之外,其餘的人類基本都是廢柴,世界等級不高,布蘭德若是真身降臨,不收斂自己的氣息,稍一動念,這個世界便會崩潰。
布蘭德随手拈了自己一絲神念,封印了這絲神念與自己的聯系,然後屈指一彈,将這團黃豆大小的神念彈入了這個世界。
......
大河國一邊陲小鎮,在一個暴雨連天的夜晚,一名男嬰呱呱墜地,他的母親由于難産不幸離開了人世,他的父親将他看作災星,當成是害死他妻子的兇手。
雖然含辛茹苦的将這名男嬰養大,但自從這名嬰孩三歲起,便每天對他打罵不斷,六歲起就要擔負起家中的一些雜活。
村中有人于心不忍,想要勸阻,但都被這名男孩的父親呵斥離開,在這名男孩十六歲的時候,又是一個雷雨天,一道閃電好巧不巧的劈在了男孩父親居住的土屋上,高溫将土屋化成了火海,男孩的父親未能幸免。
慶幸的是,男孩每天睡的都是柴房,這才幸免于難。這下,全村的人都将他當成了災星,将他趕出了小鎮。
這名十六歲的少年流離失所,每天靠野菜、樹葉爲生,他沒有方向,隻知道不停的行走,有一天,他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城池外。
這座城池比他一路上看到的都要大,奇怪的是,這座城的守衛竟是女兵,這些女兵看到渾身髒污破爛的少年,臉上露出鄙夷厭惡的神色。
這名少年一路上不知遭受過多少這樣的眼神,早就見怪不怪了,當然,他也沒打算進城,因爲,沒有士兵會放他進城。
這一路上,他能活着已是大幸,還能奢望什麽,不過,現在的他形如一具行屍走肉,全然沒有目标,也不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麽而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直走下去。
少年雙目毫無焦距的看了一眼這座雄偉的城池,然後起身緩緩離開,步履蹒跚,猶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這時,一具豪華的馬車從遠處不疾不徐的行來,趕車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妙齡女子,從細紗簾幕的縫隙中隐約可以看到,馬車裏也坐着兩位少女。
“師姐,我大河國不是國泰民安,百姓富庶麽?怎麽這都城外還有乞丐?”其中一名少女聲音溫婉的問道。
“總有一些好吃懶做的人,可能是從其他流落至此吧!”另外一名少女回答。
馬車經過乞丐時,這名少女好奇的從馬車側面的窗口看了他一眼,入眼的是一身髒污破爛的衣服,上面是髒亂油污的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肩上,臉上也是髒污如墨,讓人看不清容貌,但讓這名少女驚訝的是,這名乞丐的雙眼雖然無神,但深邃如星空,讓人不由沉迷進去。
“兔兒,停車!”少女鬼使神差的開口喊了一句。
趕車的少女有些不解,不過還是領命停車,等待少女下一步命令。少女從身旁的包裹中取出一張用油紙包裹的肉餅,下車後,少女快步追上少年乞丐,将手中的肉餅遞給了他。
乞丐少年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肉香味,不由咽下一絲口水,就連他無神的雙目,也開始聚焦起來,他已經半年沒有吃過肉了。
乞丐少年擡起頭,對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視而不見,雙眼緊緊盯着她手上的這張肉餅。
少女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惜,她将肉餅塞進乞丐少年的懷中,開口問道:“你是誰?爲何流落至此?”,剛剛這名少年看向她的時候,那雙眼睛真的很清澈,但又不帶一絲感情,猶如經曆了世俗的滄桑,看淡了一切。
“你...不怕我?”乞丐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許是太久沒有說話,語氣都不太連貫。
少女臉上浮現出絲絲笑容,露出兩隻淺淺的酒窩,她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爲何要怕你?”
乞丐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良久,他說道:“因爲我是一個不祥之人,我的母親因我而死,我的父親亦因我而死!所有人都厭惡我,讨厭我,懼怕我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或許是太久沒有與人說話,或許是這名少女給了他一個肉餅,讓他不由多說了一些。
少女聽了他的身世,眼中的憐憫更甚,她說道:“你現在所受的苦,都是昊天給你的考驗,挺過去了,你以後必然會有一番作爲。”
“作爲?我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麽而活着。”乞丐少年的話語中透露着一股濃濃的哀傷。
所謂哀莫大于心死,試問一個心死之人,活着還能有什麽意義?
“你應該爲你自己而活着!”少女鼓勵道。
“自己?”乞丐少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髒亂發臭的身體,又看了看懷中少女塞過來的肉餅,突然,他眼中似乎發出了亮光,他那完全聚焦的雙眼,緊緊的看着這位娴靜優雅的少女,緊張而又不安的問道:“我能跟着您嗎?”
少女有些意外,她沒料想眼前這位乞丐少年會提出這種要求,看着他純淨深邃的雙眼,她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你叫什麽名字?”少女問道。
“我沒有名字,從小,我的父親便喚我災星。”乞丐少年的話中聽不出喜怒,但那種被至親傷害的痛,一定是痛徹心扉的。
“這名字不好聽,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少女說道。
“隻要能跟着您,一切都聽您的。”少年順從的說道。
“我叫莫山山,要不就叫你莫問吧!”莫山山想了想,說道。
少年滿是髒污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小聲而又堅定的說道:“今後,我就是莫問!”
“我答應你,不過,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跟着我?我要聽你的真實想法!”莫山山說道。
真實想法?乞丐少年,也就是莫問,他看了看莫山山,又看了看懷中的肉餅,低沉而又堅定地說道:“因爲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莫山山臉上又浮現出淺淺的笑容,她也不嫌莫問身上髒亂臭,拉着他便往馬車那邊走,趕車的少女看到莫山山将這位乞丐拉了回來,眉頭直皺,她捂着鼻子說道:“山主,你怎麽把這個乞丐拉回來了,好臭。”
“兔兒,我不許你嫌棄他,莫問現在是我弟弟。”莫山山伸手點了點兔兒的額頭。
馬車中的酌師姐倒是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待莫問,她聽到莫山山的話,反而面帶微笑的看着莫問。
莫問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絕對不好聞,不想蹭髒了莫山山和她師姐白色的衣裳,于是縮在馬車的角落裏,小心翼翼的拿出莫山山給的肉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回到墨池苑,莫山山先帶着莫問去洗漱了一下,煥然一新的莫問模樣十分清秀,隻是大半年來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有些面黃肌瘦,身形太過單薄。
莫山山在墨池苑身份高貴,僅次于院長王書聖,所以,也沒有人敢欺負莫問。
在充足食物的供給下,莫問發育得倒是越來越好,模樣越發俊逸起來,莫山山經常回來看他,教他讀書寫字,莫問知道莫山山喜歡書法,學得格外認真。
莫問看起來呆傻,實際上卻十分的聰慧,如有一顆七竅玲珑心,不論是認字,還是寫字,都學得非常快,尋常人一年才能學完的課程,他不到一個月就能學完,而且還能掌握大半,并靈活運用。
莫山山發現了莫問的資質,心中高興,教他愈發的勤快,不到半年時間,莫問已然在學問上有所成就,而且在書法上,可以稱作書法大家了,隻比莫山山這書癡稍遜一籌。
這半年來,莫問也看過不少書籍,了解了在普通人之上,還有着一群修行者,他們實力強大,可以飛天遁地。
莫山山就是一位修行者,而且還是一位洞玄境的大符師,在這修行界也有着不小的名氣。
莫問想要守護莫山山,必須得有着一定的實力,不然,莫山山遇到危險,他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爲累贅。
莫山山已經安排他拜入墨池苑,隻不過,以前莫問不識字,而且發育不好,不是修煉的好時機。
如今莫問文采斐然,身體又恢複了過來,不用他提起,莫山山主動提出要教他修行。
“天地之間有呼吸,這一道呼吸就是元氣,天地元氣充塞天地,藏于氣海雪山,修行者就是能夠感悟天地元氣,将天地元氣融于氣海雪山。修行境界分爲初識、感知、不惑、洞玄和知命。”
“修行者分爲三大類,以念爲劍,禦劍殺人的就是劍師;以念力隔空殺人,一念出,就可以殺人于無形,這種就是念師;還有一種就是符師,将天地元氣入墨,以字符禦敵。我們墨池苑修行的便是符。”
“修行者意念自氣海雪山外放,明悟天地氣息之所在便是初識,修行者能觸到天地間流轉飄浮的元氣,與之和諧相處,并進行感覺上的交流便是感知...”
莫山山還在介紹修行界的常識,卻突然發現莫問已然進入了入定狀态,他周圍的元氣随着他的呼吸有規律的律動着,這讓莫山山瞪大了眼睛,世上的天才她也曾聽聞,能快速破入修行第一境的并不少,但像莫問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進入修行第一境的她卻是聞所未聞,用妖孽來形容也不爲過。
良久,莫問睜開了眼睛,他茫然的看着莫山山,小聲的說道:“姐,我是不是睡着了?”
莫山山搖了搖頭,她雙眼猶如要發出光芒,“你剛剛感知到了什麽?是一窪水,還是一口池塘,亦或是一條小河?”
莫問回憶了一下,撓了撓頭,說道:“好像是一片星辰海。”
“星辰海?如今修行界最頂尖的天才劍聖柳白不過是一條河,難道你比劍聖柳白的資質還要好嗎?”莫山山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她雖然心思純淨,但也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于是決定隐瞞莫問的資質。
她繼續給莫問講解修行上的常識,等莫問全都了解後,再教他具體的修行之法。
短短幾日之内,莫問連破兩境,進入了不惑,這修行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不過,隻有他和莫山山知道,墨池苑的其他人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