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征兵點,齊白君像丢了魂一樣,失魂落魄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末日申城的大街上,由于軍隊已經将申城居民集中到了一個區域,所以他此刻所在的這一片區域幾乎已經沒人,路燈早已停用,寒日的餘晖将三人的身影拖出很長一段距離,三道極輕的腳步聲,便是此刻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齊先生,這裏已經沒人了”方寶小聲提醒一句。
齊白君點點頭,沒有說話,原地轉了一圈,看着眼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築物,一時間百感交集,深深吸了口氣,重重的吐了出來,卻依舊無法平複内心的慌亂。
許軍和方寶對視一眼,一臉擔憂的說道:“齊先生,這裏雖然在防禦圈裏,但也不安全,時不時還是會有遺漏的人屍和變異獸出沒”
“再陪我去一個地方”齊白君無視了二人的警告,說話的同時已經先一步朝着安全屋所在的學府路走去。
二人不敢忤逆齊白君的意思,隻能硬着頭皮跟上去,話說,他們可都是普通人,并非覺醒者,平日裏來這片區域的時候,都是大隊人馬一起出動,像今天這樣落單行動還是頭一次,心裏免不了有些擔心。
來到學府路的那一刻,齊白君心裏有些忐忑和猶豫,因爲中年女人的反應實際上已經可以證實這片空間就是幻境,所以不管安全屋裏有沒有他之前所布置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然而再往深處想,卻又讓他抓住了一個關鍵點。
所謂幻境,就是根據入境者的記憶營造出來的一個虛幻的場景,按這麽理解的話,那幻境裏的一切就應該和入境者的記憶相一緻,而中年女人的一系列表現很顯然已經和幻境的定義産生了矛盾,這會不會就是破開幻境的關鍵所在。
如果幻境和現實出現了差異現象,自然而然的就産生了駁論,這種駁論往往會使得入境者産生強烈的抵制情緒,差異現象越多,駁論就越具體,抵制情緒也會變得越來越強烈,當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營造幻境的根基就會變得異常脆弱,從而導緻幻境的崩塌。
也正因此,安全屋一行勢在必行,因爲這段記憶對齊白君來說異常深刻,如果在這段記憶上也出現了差異現象,相信一會引起更爲強烈的情緒波動,以此來破開幻境不敢說,最起碼也能從中找到一絲破綻。
看到他猶豫不決、躊躇不前的模樣,許軍以爲他忘記了具體地址,上前半步小聲說道:“齊先生,您要去什麽地方,我們可以幫您一起找。”
一愣之下,齊白君暗怪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甩甩頭整了整心情,側臉一笑,“不用,就在前面,轉個彎就是。”
說完再不似之前般走走停停,跨着大步朝内衣店方向走去,轉過一個街角,卻又愣在當場,熟悉的房子,熟悉的門牌号碼,隻是上面挂的卻不是内衣店的招牌,變成了一家在當時來說相當知名的運動品牌專賣店。
齊白君眼神一凝,不作它想,徑直朝着店門走去,這時許軍和方寶一個急沖攔在他身前,一臉緊張的說道:“齊先生,您如果想進店,得讓我們先進去探探路,這地方确實不安全。”
齊白君搖頭,“這探路的活兒就免了,你們隻是普通人,并不是覺醒者,而且就能力來說,我也比你們強。”
“可是......”
方寶還想堅持,齊白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形一閃,瞬息之間已經來到店門口,那速度直把二人給震住了,張嘴說不出半個字來。
店門是鎖着的,一道内置鎖,一把U形鎖,加厚防爆的特制玻璃,當然,這些難不着齊白君,輕輕一拉,U形鎖便脫落下來,雙手緊按在金屬門框上,用力一推,隻聽咔嚓一聲,大門應聲打開。
雖然齊白君展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許軍方寶卻也不敢怠慢,緊随着他的腳步走進店内,相較于外面的昏暗,這店裏更是漆黑一片,二人當即打開了末日後軍隊标配的小型鐳射電筒,将這不足七八十平米的空間照的一片光亮。
就在鐳射電筒打開的那一刻,許軍、方寶二人一聲驚呼,卻是兩個人屍從黑暗中一竄而出,猛的向他們沖了過來,那猙獰的眼神,腐爛的軀體,張牙舞爪的動作,看得人心膽俱裂。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而且又是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明暗交替下,本能的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别說拔槍射擊,就是躲都不一定能躲得過去。
一臉驚恐之色,眼睜睜的看着那兩個人屍撲向自己,許軍和方寶已然絕望,這麽短的距離,就是有覺醒者在場,也是于事無補。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那兩個人屍身後,隻聽得噗噗兩道細微的聲音,兩顆腦袋整齊劃一的滾落地面,人屍前沖的軀體一左一右抛飛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二人給驚呆了,等看清出手之人時,一愣之下,感激道:“多謝齊先生出手相救。”
齊白君搖頭,“這地方是我執意要來的,發生這種事情,過意不去的應該是我。”
“齊先生嚴重了”方寶臉色一整,嚴肅的說道:“就算剛才沒有得救,方寶也絕無怨言。”
話都說到這份上,齊白君也不好再說什麽,轉身朝着印象中強電井的角落走去,搬開一個衣架,輕輕一推,那原本看不出一絲縫隙的牆面上出現一個暗門。
鑒于之前出現人屍的緣故,許軍二人更是警惕,先一步用鐳射燈将這不足六平米的空間通體照射了一遍,直等到确認安全後才讓齊白君進入。
看到牆面上挂着的那個鏽迹斑駁的表箱,齊白君暗松口氣,最起碼在這一點上沒有發生偏差,托着表箱向外一拉,連帶着嵌在牆内的膨脹螺絲一起拔了出來,一個暗紅色的按鈕暴露在鐳射燈的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