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就在齊白君離開蜀地,冒着風雪趕路的那十幾天裏,在面對那密不透風,無法琢磨出軌迹的雪花時,忽然間靈機一動,将這漫天雪花想象成了襲向自己的攻擊,如果能憑借武魂步從這密集的攻擊中逃脫,定然受益匪淺,或許在今後的對戰中,也能成爲他保命的依仗。
當這念頭冒出來那一刻,就再也壓制不下去,按耐不住之下便開始嘗試,隻是無論他将武魂步發揮到何種程度,依舊無法躲過風雪的侵襲,看着身上落滿的雪花,不禁陷入沉思。
雖然齊白君在極速狀态下可以幻化出六道身影,可這六道身影,除卻本體以外的那五道身影充其量也隻能稱之爲幻影,最大的作用僅僅隻是迷惑敵人,面對這風雪又或者将其想象成的攻擊時,壓根兒就起不到任何抵禦效果,所以說,到頭來真正在硬抗風雪的還是本體。
齊白君這個覺醒者的身份實際上就是一個虛設的頭銜,在沒有複制能力的情況下,與普通人無異,根本沒有覺醒能力可以使用,如此一來,想要依靠本體躲避風雪,俨然又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
武魂步的五道幻影無法做到,覺醒者的本體也無法做到,按說,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然而在齊白君思維發散的時候,隐隐間好像想到了什麽,卻又始終抓不住這那一瞬間的靈光乍現,緊皺起眉頭,幾經思索,抽絲剝繭之下,終于讓他在這一堆淩亂的思緒裏找到了那埋藏在最深處的線頭。
如果說武魂步是寒武人的入門絕學,那寒武人真正意義上的絕學又是什麽,不用想都能猜到,定然是那至高無上的寒武心法。
齊白君一直以來所施展的武魂步,僅僅隻是局限在身體之上,即便時而會施展無物之境加以配合,卻也隻浮于表面,并沒有真正的将寒武心法和武魂步加以糅合。
待在太陽城的那一段時間裏,大蛇雖然沒有明說,似乎并不願提起寒武人的事情,但就其言語中無意間洩露出來的那一層意思來看,似乎也隻有糅合了寒武心法的武魂步才能稱之爲真正的武魂步。
齊白君緊緊抓住了這一絲靈感,當即便開始琢磨起寒武心法和武魂步之間的聯系。
說起來,齊白君之前的那一趟浮阙之行倒也并非毫無收獲,雖然隻獲得了寒武心法的第一層境界無物之境,但寒武之主不僅讓他觀摩了神戰,而且還将無妄劍法一并傳授于他。
一直以來,他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覺得那寒武之主似乎有些太好說話了,就像鵿說得,就連它都搞不明白,齊白君并不是原罪之子,而寒武之主卻又不僅讓他觀摩了神戰,而且還将無妄劍法傳授于他,這與它印象中的那個巾帼不讓須眉,威嚴震懾天地間的尨差别太大了,仿佛說得不是同一個人,可種種迹象又表明,那浮阙中的女子确實是尨無疑。
帶着這一絲疑惑,齊白君沉浸在寒武心法和武魂步糅合之中,恍然間有了一絲明悟。
說起來,他之前在太陽城療傷期間,利用意識體參悟無妄劍法,無意中摸索出了寒武心法的第二層境界‘無我之境’時,便隐隐間想到了什麽,卻又沒能抓住,現在回頭再想想,這真的是他無意間悟出來的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齊白君之所以能夠悟懂無我之境,歸根結底是因爲他參悟了無妄劍法,而無我之境實際上就藏在劍法之中,如此一來,寒武之主的用意就再明顯不過了,傳授劍法是其一,真正的用意或許是想要将寒武心法也傳授給他,可是爲什麽?
單單一個武魂步,就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更别提無妄劍法了,至于寒武心法,齊白君是想都不敢想的,莫非這其中隐藏着什麽苦衷?
當然想明白歸想明白,即便對方有什麽苦衷,卻也不是他現在能夠駕馭得了的,所以對他來說得了好處才是最實在的。
想通這些後,爲了能夠盡快将武魂步和寒武心法糅合到一起,齊白君索性放棄了對武魂步的研究,沉下心來細細感悟無妄劍法的精妙之處。
寒武之主沒有藏私,打入齊白君腦海中的那一道感悟,其中包含了她從最初接觸寒武心法,到自創無妄劍法的整個心路曆程,看着那一道道來自虛無又化爲虛無的劍影,心潮澎湃的同時,又深感無力,因爲這種劍法已經跳出了所有已知的規則和物理定律,有太多的未知存在,以他此刻對事物的理解,根本無法弄明白。
齊白君自然不會妄想一鍬就能挖出一個井,所以他隻是從最淺浮最容易理解的地方開始入手,憑借着自己已經參悟透的無物之境和無我之境逐漸深入,嘗試着去觸碰那些對他來說依舊處于未知的領域。
腦海中閃現着一幕幕寒武之主施展無妄劍法的場景,齊白君緊盯着她的身影,像是要從中找到什麽,似乎是因爲看得時間太長了,那道身影居然出現了重影,變成了兩個寒武之主在施展劍法,
一想又不對,他此刻并非是在用眼睛看,而是處在一種類似于回憶的狀态,在這裏可不會出現重影,再看之下,又是一愣,卻見那身影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由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隻一會兒功夫,所見全是寒武之主的身影。
齊白君着實被這一幕給震撼了,話說自己當初複制了那麽多覺醒能力,其中不乏高等級覺醒者的覺醒基因,也不過才幻化出十六道身影,這得強大到什麽程度,才能将武魂步發揮到如此境界。
然而看着看着,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油然而生,皺眉之間眼前一亮,卻是發現這一道道身影所呈現出來的姿态每一個都不一樣,動作不一樣,無妄劍法的招式也一樣。
如此,齊白君看得越發仔細起來,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到最後,注意力在兩道身影上來回晃悠,眉頭越擰越緊,像是遇到了什麽解不開的難題。
“怎麽可能呢?”
不知覺低吟一聲,齊白君從感悟中脫離出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說這些身影都僅僅隻是幻影,可爲什麽每一個身影施展出來的招式都具備了攻擊的效果,這不應該是隻有分身能力才可以做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