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你說什麽胡話呢?!”
“啪!”
皇甫邵延把手中的筷子狠狠摔在了飯桌上,霎時間,屋子裏鴉雀無聲,大家屏息凝神,誰都不敢吱半點兒聲。
皇甫邵延眉頭擰緊,瞪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上官婉柔,他這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宛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上官婉柔,想接近本皇子的姑娘多得去了,你别不識好歹,本皇子能看得上你,是你們上官家天大的榮幸,隻要本皇子向父皇求一道聖旨,你爹娘還不照樣得把你老老實實的送給我?”
皇甫邵延本就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這會兒被上官婉柔的排斥給氣得原形畢露。他百般想讨好上官婉柔,既然對方不領情,那他也沒必要再對她客氣。
“嗚嗚嗚……嗚嗚嗚……”上官婉柔整個人都縮在了上官羽棠身後,緊緊抓着她的衣裳止不住地抽泣着。
上官文川想出言替女兒說句話,可皇甫邵延又在氣頭上,無論他說什麽都會得罪大皇子,一時間,上官文川也沒了主意。
上官原軒不忍心姐姐被皇甫邵延當出氣筒,走上前對皇甫邵延拱了拱手,好言相勸:“大皇子殿下,今日是我和我姐姐的生辰,大家還是莫傷了和氣爲妙,小弟替姐姐向大皇子賠個不是。”
說話間,上官原軒斟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了皇甫邵延。
皇甫邵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手一揮,隻聽“啪!”地一聲,上官原軒遞給他的酒杯被他拂落在地。
上官原軒臉色驟變,俊臉覆上了一層狠戾,皇甫邵延這般嚣張,把别人的尊嚴踩在腳下,若非他是皇子,上官原軒勢必要出手教訓他一頓。
“本皇子不需要你來替你姐姐道歉,既然上官婉柔得罪了我,那就讓她來補償。”
皇甫邵延一把攥住了上官婉柔的小手,想要把她從上官羽棠身後拽到自己身前,怎知才觸到她的衣袖,他的手就被上官羽棠一掌挑開。
“啊!”皇甫邵延吃疼地收回手,被氣得怒目圓睜,“上官羽棠,你這是什麽意思?别以爲你是護國山莊的人就可以多管閑事,别忘了,秋獵之日本皇子受的傷,還沒找你算賬呢!”
司徒蓮擰着臉,扯了扯上官文川的衣袖,小聲喃喃道:“老爺,這可怎麽辦啊?上官羽棠把大皇子得罪了,咱們上官府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啊。”
上官文川眸色一沉,皇甫邵延這是要和上官羽棠秋後算賬,罷了,讓大皇子把矛頭指向她,也好過拿上官府出氣。
以他對上官羽棠的了解,雖然她與上官府感情不深,但至少不會讓上官府陷入困境中,就她自己去和大皇子了結恩怨吧。
“大皇子殿下,您的所作所爲,我都親眼所見,何必強求婉柔姐。至于秋獵之日您受傷的事,事後我也想好好照顧您,可您并不給我安心照顧您的機會,莫不是大皇子健忘,忘記您在浴池裏做過什麽事?”
上官羽棠不卑不亢,目光堅韌直逼皇甫邵延,“若您的那些所作所爲傳入了皇上的耳,您覺得皇上會如何看待您?”
“你!你竟敢威脅我?”皇甫邵延瞬間火冒三丈, 這上官羽棠口齒伶俐,目中無人,都不把他放在眼裏,還敢拿他非禮她們的事來威脅他。
“大皇子此言差矣,臣并非威脅您,臣說的句句屬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大殿下既然擔心臣會把您做的‘好事’上奏給皇上,那您當初又何必沖動行事呢?”
上官羽棠面無波瀾地與皇甫邵延四目相對,他眼裏的怒火越燒越旺,正對着她怒目切齒。
“上官羽棠,你隻不過是一個野種,有什麽資格對本皇子指手畫腳?一個小小的野種也敢騎到本皇子的頭上來?你上次勾引我的事,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屋子裏的臣子們一片唏噓,沒想到大皇子這般狂妄無理,如此粗鄙之語都能說得出口,衆臣心裏都在替上官羽棠抱不平,唯有上官原軒和司徒蓮心中甚是暢快。
上官原軒唇角一勾,皇甫邵延雖然讨厭,但他剛才那句話倒說到自己的心坎兒裏了。
上官原軒從小就看不起上官羽棠,覺得她隻是一個沒人要的野種。在他眼裏,是上官羽棠搶了他的木護法之位,一個小小的野種,豈配與他争權奪勢。
自上官羽棠上任木護法之後,上官原軒就更加厭惡她,甚至将她視爲仇敵。
上官羽棠雙手緊緊攥拳,沒想到皇甫邵延不僅蠻不講理,居然還倒打一耙,把他非禮她的事實扭曲成是她勾引他。
“咻——”門外竄入一道罡風,皇甫邵延的後背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力拽住,不等他回過神來,整個人便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喲!”皇甫邵延狼狽地躺在地上,伸手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誰啊?敢暗箭傷人?!”
上官文川的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他狠狠瞪着上官羽棠,以爲是她用武功将皇甫邵延給推了出去。倘若皇甫邵延受了傷,這皇上要是怪罪下來,他們上官府也難辭其咎。
“大皇子殿下,您……您沒事吧?”上官文川和徐福急忙跑到皇甫邵延身邊,将他緩緩扶起。
“上官丞相,快把上官羽棠抓住!肯定是她搞的鬼!”
皇甫邵延不分青紅皂白地指着上官羽棠罵道,雖然剛才上官羽棠站在他的面前,而他是被身後的力道拉到屋外,但這裏武功最高的就是上官羽棠,誰知道是不是她會旁門左道,才害他摔倒。
蓦地,皇甫邵延身前漸漸覆上了一層陰影,他猛地擡起頭,隻見皇甫弘毅緩緩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後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裏一片寒光。
“啊!”皇甫邵延驚叫一聲,雙手撐着地迅速爬起身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皇甫邵延皺着眉,腦子裏靈光一閃,難道……剛才讓他從屋裏摔出來的不是上官羽棠,而是皇甫弘毅?!
“剛才,是你把我弄出來的?!”
“正是。”皇甫弘毅薄唇輕啓,英俊剛毅的面龐凜若冰霜,眼裏寒光似箭,銳利冰冷的目光把皇甫邵延逼得往後踉跄了幾步。
皇甫弘毅渾身殺意濃濃,仿佛随時都會舉起他手中的陰陽斬龍刀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
皇甫邵延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奈力不從心,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不知爲何,今晚的皇甫弘毅特别滲人,空氣中都彌漫着冰涼之息,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惹得頭皮發麻。
殺氣,這一定是殺氣!
“皇甫……皇甫弘毅,我……我可是皇子,你……你憑什麽這樣瞪着我,你這是以下犯上……你……”
“咻!”
刀風拂面,皇甫邵延瞳孔一縮,雙眼瞪得老大,落入眼簾的,是一把豎在他臉上的大刀,他的臉與陰陽斬龍刀近在咫尺。
“撲通!撲通!”心跳聲越來越清晰,就連牙齒都開始上下打顫,皇甫邵延腦子裏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他雙腿一軟,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屋裏的衆人個個都目瞪口呆,沒想到身爲王爺的皇甫弘毅,竟敢對大皇子拔刀相向,這要傳入皇上的耳中,那可是死罪啊!
不知皇甫弘毅是沖冠一怒爲紅顔,還是與皇甫邵延有仇。
皇甫邵延向來欺弱怕強,若非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皇甫弘毅恐怕真的會剁下皇甫邵延的一根手指頭,替羽棠讨個公道。
上一次,皇甫邵延在浴池裏非禮上官羽棠,皇甫弘毅還沒有和他算這筆賬,時隔多日,皇甫邵延不僅沒有悔改,還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嚣張跋扈。
“皇甫邵延,奉勸你别仗着自己的身份在這裏耀武揚威,想必你也知道,皇上最讨厭蠻橫無理之人,若你做了出格之事,本王相信皇上會毫不猶豫地大義滅親。”
皇甫弘毅的一席話令衆人咋舌,沒想到王爺的氣勢都比皇甫邵延的強,這麽一對比,皇甫弘毅正如同百獸之王,而皇甫邵延,隻不過是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皇甫邵延被皇甫弘毅怼得啞口無言,不,應該說他是不敢反駁,生怕惹怒了皇甫弘毅,那把陰陽斬龍刀就會朝他的腦門劈來。
“大皇子……咱們走吧?”徐福湊在了皇甫邵延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皇甫邵延連連點頭,就算他沒被皇甫弘毅砍死,也會被皇甫弘毅的氣勢給吓個半死不活。
“好……走……走。”
皇甫邵延被吓得渾身癱軟,爬了好幾次,才成功爬起來,他的腿還在發抖,連走路都踉跄。
“站住!”皇甫弘毅呵斥一聲,吓得皇甫邵延立即停下了腳步,他背對着皇甫弘毅,不敢回頭與他對視。
“今日之事,若讓本王發現你故意找上官府的麻煩,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氣!”
皇甫弘毅面無表情地走近了幾步,寒眸掃過皇甫邵延的後背,令他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後背襲來的寒意直竄心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