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山傲嘴硬不肯就範,獨孤少白也不再與他客氣,直接一聲令下,“來人!上刑!”
“是!”獄卒拱手應道。
這一聲令下把蘇山傲和花似玉吓得驚慌失措,牢房裏的酷刑慘絕人寰,能讓犯人半死不活、痛不欲生,獨孤少白這是要折磨他們,嚴刑逼供啊!
“你……你們做什麽?護國山莊不是行事光明磊落麽?怎麽也學起了嚴刑拷打這種喪盡天良、毫無人性的手段?!”花似玉緊緊抱着蘇山傲,她怕受刑,更怕蘇山傲受刑。
“花似玉,你怕什麽?你們當初給我下毒,害得我深受天陰蠍毒的折磨将近兩年,每天疼痛難忍,生不如死,這全都拜你們所賜!”
歐陽昊文切齒痛恨,他從前對蘇山傲掏心掏肺,把他當做好兄弟,換來的卻是痛徹心扉的背叛,哪怕他們受皮肉之苦,也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獄卒把花似玉和蘇山傲強行押往了刑房,這倆人不停地掙紮着,蘇山傲擰着身子,不停地嚎着,“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
歐陽昊文一把提起了蘇山傲的衣領,把他重重扔在了地上,怒道:“想死?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獄卒把蘇山傲綁在了十字木架上,他瞪大了眼,眼裏滿布血絲,“你……你們做什麽?!”
“哼!當然是讓你還債!”歐陽昊文話音一落,揚起了手中的長鞭,“啪!”地一聲,狠狠一鞭子抽在了蘇山傲的身上。
“啊!”蘇山傲慘叫一聲,鞭子落下,抽得蘇山傲的臉都溢出了血。
“山傲!山傲!”花似玉撲在了蘇山傲身上,緊緊抱着他,想替他擋住了歐陽昊文手中落下的鞭子。
盛清風強行把花似玉拉開,獄卒押着她,讓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如何受刑。
針不紮在自己身上,永遠都不知道有多疼,當年歐陽昊文中毒時,他的爹娘一度哭得暈厥,
“花似玉,凡事有因必有果,這一切都是你和蘇山傲自作自受!”
常言道,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當年歐陽昊文和他爹娘所受的痛苦,這回一定要讓花似玉和蘇山傲來體會體會。
歐陽昊文把對蘇山傲的憤恨都集中在了鞭子上,力道之大,凡是鞭子落下之處,都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打得蘇山傲皮開肉綻。
“啊!啊!”牢房裏回蕩着蘇山傲的慘叫聲,這一聲聲痛不欲生的慘叫令花似玉心如刀絞。
一旁的鐵盆裏放着一堆燒紅的碳,盛清風把鐵烙放在進了燃着火光的碳裏。沒一會兒,鐵烙被碳火燒紅,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盛清風把被冒着煙的鐵烙拿了起來,沉着臉走向了蘇山傲。
花似玉頓時被吓得花容失色,望着那冒着騰騰熱氣的鐵烙,若烙在蘇山傲身上,這得疼死他啊!
“不要!不要!盛清風!我求求你,手下留情啊!”花似玉奮力掙脫了獄卒的束縛,狼狽地跪在了盛清風面前扯着他的衣裳,哀求道:“盛清風,不要這樣對山傲,我求求你!”
花似玉苦苦哀求,讓人看了甚是可憐,但憶起她從前的所作所爲,盛清風是一丁點兒憐惜之心都沒有,他一把推開了抱住他大腿的花似玉,冷冷道:“花似玉,若你不想讓蘇山傲受皮肉之苦,就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花似玉隻求盛清風不要折磨蘇山傲,她點頭如搗蒜,“我說,我說……求你不要傷害山傲。”
“别……别讓他們得逞了!要死就死吧!誰怕誰啊!來啊,歐陽昊文,殺了我啊!哈哈哈!”蘇山傲豁出去了,橫豎都是一個“死”,又何必服軟。冷風絕撫養了他二十多年,他不忍出賣冷風絕。
“蘇山傲,這可是你自找的!”歐陽昊文直接拿過了盛清風手上那根被燒紅的鐵烙,眼看鐵烙就要烙在蘇山傲身上的鞭傷上,花似玉毫不猶豫地攔在了蘇山傲面前。
她紅着眼睛連連哀求:“不要啊!不要啊!我說!我什麽都說!”
歐陽昊文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扔下手中的鐵烙,道:“好,那你老實交代,黑風教在哪裏?冷風絕到底爲何人效勞?!”
花似玉抽泣着,她吸了吸鼻子,搖頭哽咽道:“我隻知道冷風絕和玄武門前門主杜衡都是黑風教的人,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黑風教的教主。”
“我和清風曾跟蹤過你手下的那些男人,他們把乞丐帶到了佰越城荷花山上,黑風教是不是就在荷花山?!”倘若花似玉不肯說實話,歐陽昊文不介意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手下的那些男人,他們都是冷風絕派給我的,我從來都沒有去過黑風教,隻是聽冷風絕說過,黑風教就在荷花山上,你們不信,可以帶人去找呀!”
花似玉胡亂擦了擦淚,生怕歐陽昊文不相信她說的話,她舉起了手,發誓道:“歐陽昊文,我發誓句句屬實,我真的不知道黑風教在哪裏,我隻知道,冷風絕和杜衡曾私下培養暗衛,還知道……黑風教好像……好像在四處尋找無家可歸的癡傻乞丐來試藥。”
獨孤少白和歐陽昊文面面相觑,二人一齊看向了蘇山傲。花似玉擔心他們又想對蘇山傲施刑,立馬死死護住了他。
“冷風絕行事缜密,我和山傲都不知道黑風教在哪兒!”
獨孤少白黯眸一沉,冷言問:“好,那子書聞是什麽人?”
爲了不讓蘇山傲再受皮肉之苦,花似玉也不敢耍花招,隻好如實招來:“他是百花城春晚樓的老闆,擅長易容,大半個月前,爲了從江南城地牢把山傲劫出來,冷風絕特地找了子書聞幫忙。”
子書聞武功高強,擅長易容,不可能隻是一個小小的青樓老闆。
“花似玉,若你有半句假話,我們不會殺你,但會讓你親眼看見蘇山傲被五.馬.分.屍。”歐陽昊文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五.馬.分.屍”幾個字,他并非吓唬花似玉,若她不老實,他定會說到做到!
“我和山傲現在都是砧闆上的肉,豈敢說半句假話?子書聞是冷風絕請來的,據我所知,他就是一個青樓老闆而已。”花似玉急忙解釋道,人又不是她尋來的,她哪裏會知道子書聞的真實身份。
獨孤少白睨了蘇山傲一眼,此時的他耷拉着腦袋,奄奄一息,他現在還不能死。
獨孤少白揮了揮手,示意獄卒把他給帶走。
“山傲!山傲!”花似玉想跟上去,怎知她剛邁出兩步,就被獄卒給擒住了身子。
片刻之後,花似玉被帶到了另外一間牢房,她的隔壁,便是關押如煙的牢房。
花似玉頭發散亂,滿臉淚痕,沒了先前的光鮮亮麗,此時此刻的她隻是一個狼狽的階下囚。
如煙聽見隔壁牢房有動靜,又有新囚犯被送了進來,她側過頭往身側的牢房看了一眼。
花似玉一邊抽泣一邊爬起了身子,正巧不巧,她一擡眼,就對上了如煙那雙清麗的眸子。
花似玉看見了如煙的臉,一時間震驚不已。她們的牢房隻隔了一層木欄,花似玉緩緩走到了木欄前,雙手攀在了圍欄上,擰着眉問道:“你是……如煙?你不是……不是已經死了麽?”
花似玉雖與如煙不熟悉,但從前也見過她,聽說她是桃源鎮春香樓的老鸨,也是冷風絕手下的女暗衛。
在兩個多月前,她曾聽到過如煙的死訊,可如今她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煙面無波瀾,仿佛這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并不打算理會花似玉。她知道,花似玉曾是冷風絕的老相好,她們是情敵。
見到如煙不僅無視自己的存在,還裝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花似玉扯着嘴角,冷哼一聲,譏諷道:“哼!不就是給冷風絕暖床的麽,裝什麽清高。”
聽聞此話,如煙不惱不怒,她勾唇輕笑,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我再不濟也隻給冷堂主一人暖床,哪像你,閱人無數,浪蕩成性。”
對于花似玉的風流史,如煙早有耳聞,早在冷風絕身邊時,就曾聽過有關花似玉的流言蜚語。
“你!”花似玉被如煙怼得一時語噻,這個臭女人,不過隻是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老鸨,竟然也敢嘲諷她?她們本就是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花似玉正想罵回去,餘光瞥見了牢房外的獨孤少白,見他來了,花似玉也老實了些。
獨孤少白踏入了牢房,開門見山道:“花似玉,你和冷風絕是如何服下還童丹的?”
花似玉戰戰兢兢答道:“冷風絕手上有神藥坊的《制毒寶鑒》,六年前,他命杜衡按照《制毒寶鑒》上的方法煉成了還童丹,服用之後就年輕了二十多歲,效果顯著,所以我也問他要了一粒。”
“制毒寶鑒?”獨孤少白思索片刻,他忽然想起兩個月前,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從毒蟲谷帶回來了一本《制毒寶鑒》,可皇甫弘毅說過,《制毒寶鑒》隻記載毒藥的煉制方法,并不會記載其他解毒類丹藥的煉制方法,還童丹并非毒藥,所以,當時在毒蟲谷發現的《制毒寶鑒》應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