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押着高富貴,把他一推,高富貴踉跄幾步,圓滾滾的身子跌在了地上。他狼狽地爬起身子,一擡眼,便與陳北霄四目相撞。
陳百升的心髒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兒,身上被吓出的冷汗已經浸濕了衣裳,他大腦一片空白,心裏一陣慌亂。如今連高富貴都被抓來了,那他豈不是百口莫辯,大事不妙啊……
上官羽棠當着陳百升的面,質問高富貴,“高富貴,你家裏那幾箱子金銀珠寶,到底是誰的?”
高富貴毫不猶豫,急忙指着陳百升的鼻子說:“全都是他的!都是陳百升命人放在我家裏的!”
此時此刻,陳百升隻想自保,他才不管高富貴如何指認,反正死不承認就對了!
陳百升推脫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金銀珠寶?那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聽到陳百升矢口否決,高富貴頓時火冒三丈,這陳百升敢做不敢當,居然推脫罪名。
“陳百升!别忘了兩個多月前咱們貪污的那四百兩官銀!還有幾箱子金元寶和皮草綢緞,都是你命人放在我家裏的!你還說,要把這些贓物分我三層,人證物證聚在,你休想狡辯!”
陳百升聽得一頭霧水,什麽金元寶?什麽皮草綢緞?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貪污了這些東西,他明明隻貪了那幾百兩官銀而已啊!
“什麽金元寶?什麽綢緞?高富貴,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陳百升,都這個時候了,你就招了吧,再狡辯又有何用?!”高富貴和陳百升撕破了臉面,他心裏對陳百升怨念得很,要不是他把那幾箱子贓物放在自己家裏,自己又豈會被抓!
陳百升氣急敗壞,對高富貴怒罵道:“你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給我安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到底有何居心?!休想污蔑我!”
陳百升咬緊牙關,爲了他的錦衣玉食,爲了他的榮華富貴,他怎麽也不肯承認自己貪污了官銀。
“你大半個月前讓容衛放了幾箱子金銀珠寶到我家裏,你敢對天發誓那些贓物不是你的嗎?!”高富貴怒不可遏,沒想到都死到臨頭了,陳百升還要狡辯,他的臉皮堪比城牆還厚。
陳百升越聽越不對勁,疑惑湧上心頭,容衛是誰?高富貴說話颠三倒四,莫不是他貪污了幾箱子金銀珠寶想要污蔑自己?
“高富貴,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不認識什麽容衛,你别誣賴我啊!”
“你……”高富貴惱羞成怒,氣得渾身顫抖,沒想到陳百升心眼這麽壞,難不成他想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自己頭上來?讓自己做他的替罪羔羊?
“陳百升,你可真恬不知恥,做過的事情都沒膽承認嗎?你還是男人嗎?!”
陳百升和高富貴互相猜忌對方要誣賴自己,他們在大堂裏罵個你死我活,簡直像是狗咬狗,整個堂裏充斥着二人的咒罵聲,擾得大夥兒的耳根子不得安甯。
東方煜忍不住怒斥一聲:“夠了!閉嘴!”
興許是東方煜高聲怒斥的聲音威懾力太強,吓得高富貴和陳百升立即閉了嘴。
一旁的陳北霄憋不住了,這明明是他爹和高富貴之間的恩怨,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嘛。
陳北霄皺着臉,看上去委屈兮兮,“東方門主,這些都是我爹和高富貴的事,與我無關……你們……你們幹嘛連我都抓啊?我……我是無辜的!”
陳北霄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想到他話音一落,門前就傳來了東方艾的聲音。
“誰說與你無關?!”
東方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隻見她身後跟着兩個侍衛,侍衛分别押着劉老四和郭皓,把他們押進了大堂。
“陳少爺,你可還認識這兩個小混混?一個月前,在陳城主的生辰夜裏,他們受你的指使,假裝成劫匪攔住了我們幾個姑娘的去路,你想讓他們劫走木護法,讓他們毀了木護法的清白,如此一來,你的妹妹陳惜玥,就可以有機會接近端賢王了!”
東方艾在幾天前命人抓到了這兩個小混混,他們都是膽小怕事之人,沒廢多大功夫,劉老四和郭皓就把一個月前的陰謀給全盤托出,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們都是受陳北霄指使來幹壞事的。
陳北霄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他神色慌張無比,和他爹一樣,面上不自覺滴下了豆大的汗水,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
“嗚嗚嗚嗚……陳少爺,你都招了吧,我和劉老四都招了。”郭皓嗚咽着,牢裏又悶又無聊,都怪陳北霄讓他幹壞事,不然自己怎會淪落如此下場。
“你……你胡說!我……我才沒有讓你們做這些事!”陳北霄眼神閃躲,做賊心虛的他根本不敢直視劉老四和郭皓,連說話都吞吞吐吐。
“咻!”
一抹黑影掠過,陳北霄忽感罡風拂面,待他回過神來時,皇甫弘毅的俊臉出現在了他眼前,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一眨眼的功夫,皇甫弘毅便瞬移到了陳北霄身前,黯然冰冷的寒眸裏泛着嗜血殺意,男人剛毅的臉龐染上了一層狠戾,宛若剛捕了獵的兇狠猛獸,随時都會把眼前的獵物吞入腹中。
皇甫弘毅單手運氣,一把掐住了陳北霄的脖子,他想掐死陳北霄,就如同碾死一隻蝼蟻一樣簡單。
“說,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皇甫弘毅怒不可遏,恨不得掐死他。陳北霄膽大妄爲,爲了讓陳惜玥有機會接近自己,竟敢對他心愛的女人下手,不容饒恕!
“咳……咳……”陳北霄的雙手被侍衛擒住,根本騰不出手來掙紮,就算他掙紮,也無濟于事,因爲他根本掙脫不了皇甫弘毅的束縛。
“北霄!北霄!”陳百升急了眼,看見自己的兒子命懸一線,他卻無能爲力,隻好哀求皇甫弘毅,“端賢王,勞駕你手下留情啊!”
皇甫弘毅緊緊掐着陳北霄的脖子,對方不說話,他就不松手。
“咳咳咳……”陳北霄不停地咳嗽,整個身子都被皇甫弘毅單手提了起來。
他快要窒息了,因爲缺氧,陳北霄的臉被漲得通紅,皇甫弘毅再不松手,他就要被掐死了……
“我說……我說!是我……是我找劉老四……和……和郭皓……企圖……企圖陷害上官羽棠……快……快松手……我、我要死了!”
“砰!”
皇甫弘毅猛地松手,陳北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咳咳咳……”脖子間的緊緻感暫未散去,陳北霄狼狽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皇甫弘毅屹立在他身前,宛如俯視蝼蟻一般,眼裏充斥着鄙夷和不屑,“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實交代!否則,别怪本王手下無情!”
陳北霄被皇甫弘毅的凜冽之勢吓得不輕,隻能縮着腦袋,悶頭咳嗽。
一個端着木質托盤的侍衛走進了大堂,他手中的托盤裏放着一塊色澤通透的北裏藍玉。
侍衛走到了東方煜面前,恭恭敬敬道:“門主,這是在陳府裏搜出來的北裏藍玉。”
“北裏藍玉是北裏國的寶玉,此玉在天朝國價值不菲,陳百升,你怎麽會有這麽名貴的寶玉?”
上官羽棠望着托盤上晶瑩剔透的淺藍寶玉,這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雖說城主位居朝中三品官員,應當也買不起這等寶物。
如此珍品,一般都是他國進貢而來的貢品,看來,這玉是陳百升行賄的贓物。
“這是……”陳百升遲疑了一會兒,這塊北裏藍玉是冷風絕私下贈予他的生辰禮,說是生辰禮,倒不如說是收受的賄賂,可他也不會傻到實話實說。
陳百升眼珠子骨碌一轉,胡謅道:“這是白虎堂堂主贈予臣的生辰禮。”
“生辰禮?”東方煜冷哼一聲,扔了一本小冊子在陳百升身前,“這是從你府裏搜出來的,上面記載着你生辰那天,朝中衆臣贈予你的禮品,這上邊兒,可沒記下白虎堂堂主給你送了北裏藍玉啊。”
陳百升一時啞然,他當時讓家丁記下了來參加晚宴的大臣們贈予的生辰禮,誰送的禮物貴重,他以後便和誰交好,沒想到,如今被當成證據扔在自己眼前。
“我……我……還有一些贈禮,我沒記載在上面……”
“與其說是贈禮,倒不如說是賄賂,陳城主,我說的可對?”上官羽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這眼神把陳百升盯得越來越心虛,連說話都結巴了,“不……不對……我沒有……”
陳百升早已冷汗洗面,心裏更是忐忑不安,要說他沒有貪污,他那張做賊心虛的臉早就出賣了他。
東方煜睨了陳百升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陳城主,若不老實招供,恐怕要受皮肉之苦啊。”在陳百升聽來,東方煜這話裏帶有威脅的意味,但是對犯人施以酷刑,也是審問犯人常用的手段。
陳百升雖未受過皮肉之苦,但他也曾對犯人嚴刑拷打,那血淋淋、皮開肉綻的一幕浮現在他的腦海裏,觸目驚心、不忍直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