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少白俯身而下,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啄了啄她的小嘴。
這突如其來的吻,吓得江芝桃驚呼出聲,獨孤少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驚擾到其他人。
“噓……”獨孤少白緩緩松開了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江芝桃羞答答地垂頭微笑,好像一朵出水芙蓉、沐雨桃花。
“芝桃,我走了,明晚再見。”語落,獨孤少白便離開了屋子。
獨孤少白對她的稱呼從“江姑娘”變成了“芝桃”,剛才他還吻了她,這讓江芝桃又羞又樂。
情窦初開的姑娘依依不舍的目送走了情郎,江芝桃面頰绯紅,輕輕撫上了自己的櫻唇,上邊兒還殘留着獨孤少白的溫度。
……
正午時分,獨孤少白從地牢裏走了出來,那蘇山傲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毫無畏懼,他審問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陸苓雪在門前等着他,看他面無表情,也心知是審問犯人無果。
“他不肯招?”
獨孤少白點了點頭,恐怕,得對他用刑,才能讓他如實招供。隻不過,獨孤少白向來不喜歡對犯人施以重刑,因爲,那樣有屈打成招之嫌。
陸苓雪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她從随身攜帶的藥箱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瓷瓶,“這是絕癢丸,人服下後,全身會奇癢無比,若沒解藥,服藥者會備受奇癢折磨,苦不堪言。這個藥丸對人體無害,可以嘗試給犯人服下,讓犯人招供。”
獨孤少白接過了陸苓雪遞來的藥瓶子,蘇山傲根本不配合他們查案,無奈之下,也隻好用這些旁門左道。
陸苓雪怕獨孤少白會過意不去,又解釋道:“獨孤,有些犯人本就天不怕地不怕,若咱們不使出一些法子,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招供的。”
“你說的不錯,蘇山傲心高氣傲,無所畏懼,若不讓他吃點苦頭,他根本不會招供。”
說罷,獨孤少白和陸苓雪一同踏進了深幽昏暗的地牢,裏面透着沁涼之意,入秋微涼,天氣本就漸冷,更何況是暗無天日的地牢。
陸苓雪不自覺地搓了搓雙臂,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獨孤少白看了看她,二話不說,便把身上的外衫給脫了下來,罩在了她身上。
獨孤少白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擋了地牢裏的涼意。
陸苓雪愣了一會兒,沒想到,獨孤少白這般貼心,見她着涼,就毫不猶豫的把外衫給了她。
陸苓雪對他微微一笑,謝道:“獨孤,謝謝。”
“無需言謝。”獨孤少白語氣淡然,聽不出什麽情感,但他方才的舉動,無疑像是冬日裏的暖陽,讓陸苓雪爲之感動。
沒走多久,便來到了關押蘇山傲的牢房門前。
蘇山傲慵懶地躺在牢房裏的炕上,悠哉悠哉地搭着二郎腿。
見到獨孤少白和陸苓雪來了,他譏笑一聲,嘲諷道:“喲,水護法剛才失敗而歸,這會兒又帶了個娘兒們來。怎麽?想讓那娘兒們色.誘本公子,好讓本公子招供嗎?”
“哼!”蘇山傲冷哼一聲,他翻身下床,走到了陸苓雪面前,毫不避諱地打量着她白皙清秀的小臉。
蘇山傲猥瑣一笑,舉止輕浮地擡起手想在陸苓雪的臉上摸一把。
“喲,這妞兒不錯,水靈靈的,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興許就想招供了,哈哈哈!”
蘇山傲肆意大笑,言語猥瑣下流,令人心生厭惡。
就在蘇山傲的大手即将碰到陸苓雪的臉蛋兒時,獨孤少白迅速出手擒住了他的鹹豬蹄。
蘇山傲也不是好惹的主兒,直接和獨孤少白在牢房裏打了起來。
不過,獨孤少白的武功在蘇山傲之上,沒過幾招,蘇山傲便被他擒住了雙臂。
獨孤少白一腳踢在了蘇山傲的後膝上,讓他背對着自己,單膝跪了下來。
“獨孤少白,我詛咒你祖宗十八代!”
就在蘇山傲要破口大罵時,獨孤少白趁他開口之際,眼疾手快的把絕癢丸扔進了他的嘴裏。
藥丸被扔進嘴裏後,獨孤少白猛地合上了蘇山傲的嘴,不讓他把藥丸吐出來。
“嗚——”蘇山傲嗚咽着,一會兒之後,藥丸已經被蘇山傲吞下,獨孤少白才松開手。
蘇山傲不知道獨孤少白給他吃了什麽東西,若是害他性命的毒藥,那該如何是好?
蘇山傲惱羞成怒地站起身,指着獨孤少白的鼻尖罵道:“獨孤少白,如果我死了,堂主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獨孤少白站在一旁,并沒有理會蘇山傲的謾罵,隻是靜靜等待着藥效發作。
蘇山傲又罵罵咧咧了幾句,忽然,他的身子開始發癢。頭皮癢,四肢也癢,全身沒有一處不癢的地方。
“怎麽回事……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怎麽……怎麽這麽癢……”
蘇山傲雙手撓着手臂,撓着頭,可惜身上癢的地方太多,兩隻手根本撓不過來。
獨孤少白走上前,一把點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不讓他繼續撓身上的皮膚。
“獨孤少白!你個天殺的!本公子和你沒完!”蘇山傲倒在炕上,他全身奇癢難耐,如今又被獨孤少白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無法撓癢。
這種感覺,就像是全身爬滿了螞蟻,螞蟻啃咬着自己的皮膚,又癢又疼,但自己卻沒辦法把這些螞蟻給趕走。
蘇山傲痛苦不堪,嘴裏一直叫喚着:“好癢……好癢啊!你們……你們好狠毒啊!”
“放心吧,不會癢太久的,因爲再過半個時辰,你就會七竅流血而亡!”陸苓雪故作出咬牙切齒的模樣來吓唬蘇山傲。
絕癢丸,不會傷及人的性命,再過半個時辰,若他沒有解藥,也隻會暈過去而已。
獨孤少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語氣透着薄涼,“若你肯把你的罪行如實招來,我們會給你解藥,若你執意守口如瓶,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
蘇山傲氣得頭頂冒青煙,心裏把獨孤少白給罵了百遍,發誓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可他不想死啊,他才二十五,正值大好年華,絕對不能就這樣在地牢裏一命嗚呼了!
身上奇癢無比,癢疼感從皮膚滲進了五髒六腑,就連内髒都跟着癢了起來。
“啊!好癢啊!好癢啊!”蘇山傲哀嚎着,在這沁涼陰冷的地牢裏,他被身上的奇癢感折磨得汗流浃背。
再忍下去,他一定會被癢死的!
“我說!我說!快給我解藥,我癢死了!”蘇山傲面目猙獰,十分痛苦。
獨孤少白沉聲道:“好,那你告訴我,你身上是否背有人命?”
“有……有……”蘇山傲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他生怕再狡辯下去,自己會癢死在地牢裏。
“我……在大半年前,曾經……曾經用内力,踩死了劉阿勇。”
“劉阿勇是誰?”獨孤少白在抓蘇山傲那一天時,也聽他提到過這個名字。
蘇山傲渾身奇癢難耐,說話也不順暢,他斷斷續續地說:“他……他是遠富賭坊裏的賭徒……欠了賭債不還,我一氣之下,就把他給……把他給踩死了……”
說罷,蘇山傲眼前一黑,被身上的奇癢感折磨得暈了過去。
獨孤少白眉頭一蹙,他走上前解開了蘇山傲的穴道,推了推他的身子。
那躺在炕上的人已經沒了意識,一動不動的癱在那兒。
陸苓雪走來,給蘇山傲探了探脈,“睡一覺後就會醒來了,到時候,絕癢丸的藥效也會褪去,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暈了,以往我審問的犯人,都是中藥半個時辰後才會暈倒。”
“蘇山傲這會兒也算是招供了,他身上背有命債,日後,也隻能在牢裏度過餘生。”
看來,關于清城山刺客一事,也隻有等他醒來後,才能繼續審問。
……
獨孤少白和陸苓雪離開了地牢,二人正準備找一間客棧吃個午飯,卻不曾想,江芝桃挎着食籃站在地牢門前,已經等候他們多時。
江芝桃對上了獨孤少白那雙深邃的眸子,她迅速地低下了頭,桃面含羞,昨晚的一切曆曆在目,讓她羞澀不已,不敢與他對視。
“江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獨孤少白疑惑,這裏不是閨中姑娘該來的地方。
随後,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江芝桃挎着的食籃上,心想,難道她是來給自己和苓雪送飯的麽?
江芝桃緩緩擡起了小腦袋,她垂着眸子,依舊不敢直視獨孤少白,隻是把手中的食籃遞給了他,支支吾吾道:“獨孤……獨孤大人,這是我給你們做的飯。”
畢竟是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不便婉拒,獨孤少白接過了食籃,謝道:“謝了,江姑娘。”
江姑娘?
江芝桃微微一愣,昨夜他還很親密的喚自己爲“芝桃”,今天又變回了“江姑娘”,這不免讓她有些失落。
江芝桃餘光一瞥,忽然看見了陸苓雪身上披着的玄色外衫,那是獨孤少白的衣裳。
江芝桃的心裏湧入了絲絲醋意,她喜歡的男子,居然給别的姑娘披上了自己的衣裳。
原來,獨孤少白對其他姑娘也這麽體貼。
陸苓雪看着江芝桃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外衫,問道:“江姑娘,你怎麽了?”
江芝桃回過神來,對陸苓雪尴尬一笑:“哦,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