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絕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哪怕自己使出了滅靈神功,這黑衣人都能與之抵擋。
滅靈神功是冥府的絕世武功,當年,冥府敗落後,他便命人把滅靈神功的武功秘籍給盜了出來。
滅靈神功招式兇狠淩厲,陰險毒辣,一招下去,能将人五馬分屍,殺人于無形之間,唯有内力深厚的人才能駕馭此套心法。
在修煉滅靈神功時,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喪失理智,冷風絕辛苦修煉滅靈神功十多年,克服了走火入魔之險。
本以爲自己的功力已經爐火炖青,怎知今夜廢了一番功夫,都未取得這黑衣人的性命,這讓他怎能不氣!
冷風絕雙手運氣,手背的赤紅經脈像是充血一般愈加泛紅,他雙掌之間萦繞着一股強勁的氣波。
月光下,冷風絕臉色慘白,額間的暗紅經脈突起,活脫脫的像一隻鬼。
“好個見不得人的東西,今夜本堂主就讓你領教領教滅靈神功的厲害!”
冷風絕身上散出了一道強烈的罡風,四周狂風驟起,狂風宛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把地上的塵土、落葉都吸了過去。
皇甫弘毅單手遮面,防止那些沙塵吹入眼中,若非他内力深厚,穩住了身子,恐怕此刻早已被冷風絕吸到面前,一掌擊斃了。
皇甫弘毅立在地上的雙足被風吸得緩緩前進,腳上的黑靴刮着地面,泥土都被靴子給翻了起來。
冷風絕大手一伸,企圖掐住皇甫弘毅的脖子,皇甫弘毅身形一閃,側過頭躲過了他的招式。
皇甫弘毅身子往後一仰,勾腳踹向了冷風絕的腹部,冷風絕翻身躍到了皇甫弘毅身後,他運氣一掌拍在了皇甫弘毅的後背上。
冷風絕使出了滅靈神功後,速度快了許多,皇甫弘毅躲避不及,便硬生生地挨了一掌。
皇甫弘毅踮腳一躍,與此同時,冷風絕又出了一掌,掌心和足尖相撞,“砰!”地一聲,一波強有力的氣流炸開,像是無形的煙花一般在夜空裏發出了一陣巨響。
皇甫弘毅旋身落地,提氣施展輕功,消失在了黑夜裏。
冷風絕連連後退,方才的那一擊,強勁的内力打中了他的胸口,此刻,他神色痛苦,難受地捂着胸口。
“噗!”一口黑血嘔出,冷風絕殺氣騰騰地望着那蒙面黑衣人離去的方向,心裏燃着滔天怒火,沒想到,那黑衣人武功絕頂,在自己使出滅靈神功時還能被他打退,江湖中能與滅靈神功對抗的高手屈指可數,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
樹林裏,皇甫弘毅緊閉雙眼,正盤腿坐在一棵大樹下打坐調息,他面色蒼白,額間已經溢出了陣陣細汗。
他雙手交疊胸前,調息平氣,忽然,一陣腥甜湧入喉間,皇甫弘毅眉頭緊蹙,硬生生的把這口血給咽了回去。
調息之後,皇甫弘毅緩緩睜眼,他把手搭在了胸口前,體内的真氣凝聚在一起暫未散開,一口氣堵在胸前,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方才打鬥時,冷風絕親口說出他使出的招式是滅靈神功,傳聞《滅靈神功》是冥府的武功絕學,這冥府的武功秘籍又怎會落入冷風絕的手中?
皇甫弘毅沉思,滅靈神功和還童丹都是冥府之物,這冷風絕和冥府,又有什麽關系?
這時,從樹林深處傳來了一陣幽幽笛音,這笛音悠揚飄蕩、綿延回響,像是萦繞在夢裏的聲音,虛幻、缥缈。
遠處的笛音仿佛一道暖流,注入了皇甫弘毅的聲心,聽着這悠然笛音,皇甫弘毅竟然覺得胸前的悶疼感逐漸散去。
皇甫弘毅心中一驚,這并不是普通的笛音,而是音波功!笛子裏傳出來的音波功,能助身負内傷的人平息調氣。沒想到,在樹林深處,竟然藏着一個暗中相助他的人。
皇甫弘毅輕輕一踮腳,縱身一躍,穿梭在樹林裏。他尋聲而去,正要到達終點時,笛聲戛然而止。
“沙沙沙……沙沙沙……”夜風襲來,吹得身旁的大樹沙沙作響,皇甫弘毅環顧四周,黑夜裏,他并未在樹林裏發現其他人。
對方不想出現,皇甫弘毅也不再追尋,他冷眸一擡,看向了前方黑乎乎的林子,沉聲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這裏離他剛才所在之處有兩裏路的距離,這笛音能傳出這麽遠,那對方的内力定在他之上,他尊稱對方爲“前輩”也是理所當然。
語落,皇甫弘毅不再逗留,他身形一閃,用輕功離開了林子。
在他走遠不久之後,從方才那片黑乎乎的林子裏,赫然走出了一位白衣男子,這男子身高八尺,身材強壯,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他臉上戴着一塊銀色面具,藏住了真實面貌。
這白衣男子手持一支碧青色玉笛,皎潔的月光下,笛子晶瑩剔透,泛着幽幽綠光,乍看之下,像是遊蕩在山林間的清幽鬼火。
……
江南城,江府
夜深人靜時刻,一抹玄衣人影翻身進了江府。
江府裏漆黑一片,唯有在卧房門前的走廊上亮着昏暗的燭光,大夥兒已經入睡,身着玄衣的獨孤少白正走在卧房的走廊上。
他停在了江芝桃的卧房門前,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确認了四周沒人之後,便擡起手敲了敲門。
“誰啊?”卧房裏響起了江芝桃的聲音,她已經入睡,這會兒被敲門聲吵醒,她揉了揉朦胧睡眼,也不知是誰大晚上的來找她。
“江姑娘,是我。”獨孤少白溫和低沉的嗓音在門前響起,他故意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其他人。
江芝桃皺了皺眉,她穿好了衣裳,正猶豫着要不要開門,畢竟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和獨孤少白孤男寡女,若是被下人見到他們大晚上的還見面,指不定會引來非議。
江芝桃又轉念一想,獨孤少白好歹也是爹爹的救命恩人,若不開門,好像也有些不妥。
糾結了一會兒,江芝桃還是打開了門。就在她開門的一瞬間,屋外的獨孤少白跻身而入,動作迅速地關上了門。
江芝桃對于獨孤少白突然造訪有些措手不及,看他這般着急地關上門,更是令她莫名其妙。
“獨孤大人,你怎麽了?”
獨孤少白深情款款地垂眸看着她,久久不語。
江芝桃被獨孤少白看得有些臉頰發燒,她移開了與他對望的視線,看向了别處。
畢竟,她隻是個深居閨閣的姑娘,大晚上的,有個男人在她的閨房裏不說,對方還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這令她害羞不已。
“獨孤大人,你……”
蓦地,獨孤少白握住了江芝桃的小手,他炙熱的目光像是熊熊烈火,把江芝桃的白皙小臉給灼起了淡淡紅暈。
“江姑娘,我……我喜歡你。”獨孤少白眼含深情,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表白,江芝桃的心如小鹿亂撞。
雲嬌雨怯的她羞得都不敢擡頭,靈動的眸子裏盡含羞澀,她瞟了瞟被獨孤少白緊緊握着的小手,微微用力,想把小手給抽出來,可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男人,怎麽樣都無法掙脫獨孤少白的大手。
“獨孤大人,現在很晚了,你……你先回去吧。”
江芝桃的小臉一片羞紅,下一刻,獨孤少白又把她攬入懷中,江芝桃的身子猛地一顫,男女授受不親,就算她對獨孤少白有好感,但他們也萬萬不可越矩。
“獨孤大人,你别這樣……”
江芝桃不安分的掙紮着,可任她如何掙紮,都是徒勞。
獨孤少白緊緊擁着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江姑娘,我喜歡你,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上其他女子。”
江芝桃怔在了他的懷裏,臉頰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耳根,這般甜蜜的情話,讓她的心也随之悸動。
江芝桃咬了咬唇,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回應他,“獨孤大人,我……我也喜歡你。”
聽聞此話,獨孤少白滿意一笑,也終于舍得松開了她。
眼前的姑娘還是那般嬌羞,根本都不敢擡起頭,獨孤少白輕輕擡起了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白皙嬌嫩的肌膚染着紅暈,嬌嬌欲滴,楚楚動人,獨孤少白低下頭,輕輕一吻印在了江芝桃潔白的額間。
“江姑娘,明晚酉時一刻,我在望月亭等你。”
獨孤少白在她的額間暧昧輕語,吐出的熱氣撒在姑娘的額頭上,撓得癢癢的。
望月亭與望月河相鄰,據說,相愛的男女一齊到望月河邊許下願望,他們的願望便會成真,這對眷侶也會白頭偕老,相愛一生。
江芝桃嬌羞地點了點頭,雖然獨孤少白貿然闖入了她的香居,舉止唐突,可她的心卻像吃了蜜一樣甜。
見到江芝桃應了自己,獨孤少白又把她給擁入懷中,“好,咱們明晚不見不散,切記,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了。”
“嗯!”江芝桃乖巧地點了點頭,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被人發現她與男子一同到望月河許願,定會招來非議。
更何況,她對獨孤少白還不甚熟悉,得彼此相互了解後,才能把他們的感情公之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