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百升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連本堂主都未曾想過他會找黑風教的人來取本堂主的性命。”
冷風絕譏诮一笑,語氣裏透着對陳百升的嘲諷與不屑,陳百升買兇殺人一舉無疑給他增添了一年的笑料。
“堂主,這陳百升實在膽大妄爲,竟敢買兇殺你,屬下這就去把他給宰了!”蘇山傲怒不可遏,陳百升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來他是活膩了!
“想要對付陳百升這個小啰啰,何須我們動手?”冷風絕緩緩站起身走到了書案旁,從案上拿起了一個小錦盒,揭開錦盒蓋,裏面放着兩張折疊好的紙。
“陳百升有把柄在我手中,如今他狗急跳牆做起了買兇殺我的勾當,那就休怪本堂主不留情面了。”
冷風絕嘴角微揚,面露陰險,對付陳百升這種愚蠢至極的人,讓他親自出馬,隻會髒了他的手。
本想讓陳百升爲己所用,怎知對方不識好歹,那就别怪他冷風絕借刀殺人了。
“這裏面是陳百升的罪狀,光是這兩張紙,就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蘇山傲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錦盒,應道“是,堂主,屬下知道該怎麽辦。”
冷風絕冷哼一聲,眼裏綻出一抹嗜血的寒光,這一回,他要讓陳百升徹徹底底的明白,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翌日,護國山莊
皇甫弘毅正在茗煙湖旁端詳着手中的匕首,這把匕首就是前日從清城山的那具屍首上拿下來的,這把匕首出自劉氏刀鋪。
他沒有直接拿着匕首和死者的畫像到劉氏刀鋪問人,生怕此舉會打草驚蛇,隻好先讓護國山莊的探子先去打探清楚死者的身份後,再做定奪。
沈靖凱走了過來,他手上拿着探子捎來的信,對皇甫弘毅抱拳道“火護法,禦龍護衛探子來報,那名黑衣人死者的名字喚作阿剛,生前時常出入劉氏刀鋪。”
時常出入劉氏刀鋪?皇甫弘毅微微蹙眉,他接過了沈靖凱手中的信紙,信上寫着,阿剛疑似劉氏刀鋪老闆娘潘月季的夥計。
阿剛是劉氏刀鋪的人?那他又怎麽會出現在清城山?
沈靖凱“火護法,屬下還得到了一個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
“但說無妨。”
“屬下聽聞,在帝都城有一個叫做潘慧娘的女人,她專門做人命買賣,替雇主找殺手殺人,有人說,潘月季就是潘慧娘。”
皇甫弘毅沉思着,如果潘月季就是潘慧娘,那阿剛又恰巧是她的手下,難道是潘慧娘讓阿剛去的青城山?
這時,前方不遠處,李神龍拎着菜籃子走了過來,皇甫弘毅冷睨了他一眼,忽然心生一計……
……
夜晚,劉氏刀鋪
潘慧娘急得焦頭爛額,正在店裏來回踱步,正巧柴正回來了,見到神色焦急的潘慧娘,他蹙了蹙眉,問道“怎麽了?”
潘慧娘把柴正給拉到了店鋪外的後院裏,悄聲道“正哥,大剛前天去執行任務,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很擔心他。”
柴正眉頭緊蹙,大剛是他收的教外徒弟,也是潘慧娘手下的殺手,平日裏也時常替雇主殺人,從來都沒有失手過,如今他外出兩日未歸,要麽對手太厲害,他還未完成任務,要麽就是他已經遭遇不幸。
“他去哪裏執行任務?”
潘慧娘“清城山。”
“清城山?”柴正眉間的折痕越來越深,兩日前,他也在清城山,當時他企圖射傷大皇子皇甫邵延,怎知有人救了皇子,後來,他便躲入了山林,從林子裏的密道離開了清城山。
那一天,還有他的兩個教内同夥也藏在了其他的林子裏,他們受冷風絕所托,到清城山射傷皇子,好讓江建柏因爲堅守不力而被皇上責罰,但阿剛去清城山又所爲何事?
“阿剛怎麽會去清城山?”
潘慧娘“幾天前,有一個姑娘來咱們店裏,說要一個殺手在清城山的林子裏假裝成刺殺皇上的刺客,所以我就派了阿剛去。”
“荒唐!”柴正怒斥一聲“阿剛那三腳貓的功夫怎麽可能殺得了皇上?”
他從來沒有向潘慧娘透露過關于冷風絕的事,就連他前幾日去清城山一事也未曾告訴過她,所以潘慧娘也不知道他和阿剛兩天前都在清城山。
“皇上身邊有重兵把守,我都不一定能刺殺皇上,阿剛去了也隻能做炮灰!”
潘慧娘滿臉愁容,她當時收了人家不少銀子,看在銀子的份上,她也狠不下心來拒絕這樁買賣。
“哎呀,我……我哪裏想得到這麽多嘛!”
柴正回想着,兩日前他在清城山并未見到阿剛,難道他被侍衛當成射傷皇子的刺客給抓走了?
“這件事我會去查探一番,最近幾日若有客人來‘狩獵’務必得小心些,若阿剛被朝廷的人抓走了,恐怕我們也會暴露。”
“啊?”潘慧娘瞬間大驚失色,如果被朝廷發現了他們做人命買賣,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啊。
她急忙拽住了柴正的衣袖,哭喪着臉,“正哥,我……我不想死啊,我隻想好好賺錢,我不想被官府的人抓走……嗚嗚嗚……”
潘慧娘膽小怕事,柴正無奈地搖了搖頭,将她拽着自己手臂的兩隻手給扯了下來。
“怕什麽怕,天塌下來了有我頂着,這幾天還是别做人命買賣了,收拾收拾把鋪子轉讓出去,咱們離開帝都城換個地方做。”
“啊?”潘慧娘愁眉苦臉,這鋪子是她去世的相公留下來的,要讓她轉賣給别人,她可舍不得。
柴正看着她這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沒聲好氣地說“這錢你還沒賺夠嗎?咱們去了佰越城照樣可以賺錢!”
潘慧娘眨巴着眼,不解地望着他,“去佰越城?”
柴正點了點頭“我想離黑風教近一些。”
潘慧娘拉住了柴正的手臂,依偎在了他的懷裏,“正哥,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柴正輕輕撫上了她的腦袋,兩人緊緊相擁,過了半柱香時間,二人才舍得分開。
柴正“慧娘,我要離開帝都幾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這間鋪子,明天你就挂牌轉讓吧,切記,這幾日切莫再做人命買賣。”
柴正再三提醒,生怕阿剛是真的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到時候,若阿剛招供了一切,他們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潘慧娘重重地點了點頭,柴正在她的額上留了一吻,便離開了刀鋪。
潘慧娘目送了柴正,随後又回到了鋪子裏。此刻已是亥時,店裏的客人們都散了,潘慧娘正想關門打烊,卻不料一個女人走進了刀鋪。
這“女人”一進門,潘慧娘就徹底傻眼了,眼前的“女人”身材堪比八尺男兒,胸前一馬平川,穿着個不倫不類的花綠長衫,臉上塗着厚厚的胭脂水粉。
乍看之下,潘慧娘還以爲是哪家的傻姑娘沒關好,出來竄門了。
李神龍見對方神色怪異,像是打量怪物一樣看着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表示已經習以爲常,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副打扮了,之前在北陽城時,他還扮成“東方艾”去赴相親宴呢!
李神龍捏嗓細聲道“你是潘慧娘吧?幫我殺個人。”
“啊?”潘慧娘微微一怔,這人居然是來買兇殺人的,不是傻姑娘啊?
不過,柴正今晚再三囑咐讓她這幾日不再做人命買賣,于是潘慧娘便想拒絕了這樁生意。
“你說什麽?我不叫潘慧娘,我叫潘月季,店鋪要打烊了,若姑娘想買刀具,趕明兒再來吧。”
潘慧娘一下逐客令,李神龍就嘤嘤嘤的哭了出來,他嗚咽着,抹了抹眼淚。
“我知道你就是潘慧娘,我也是聽别人介紹來的,慧娘,求求你幫幫我吧……嗚嗚嗚……”
李神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好可憐啊!擦了擦眼淚後,他就從衣兜裏掏出了兩錠金子放在桌上。
潘慧娘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兩坨金子,心想财神爺最近都主動找上門來了?
李神龍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又脫下了一隻鞋,從鞋墊下掏出了兩根金條。
潘慧娘難以置信地伸出微顫的手,接過了這兩根金條,昨晚那位雇主都沒有給這麽多,今晚這位奇醜無比的“姑娘”居然一出手就是兩錠金子和兩根金條。
潘慧娘把金條放入嘴裏一咬,哪怕上邊兒染着李神龍的腳臭味,她都覺得香噴噴的。
李神龍哽咽着,斷斷續續地道“我……我相公每天都打我……我受不了他了……嗚嗚嗚……我想殺了他,但又不敢下手,萬般無奈之下,才想來找慧娘您幫忙的……”
說着說着,李神龍雙手捂住了臉,嚎啕大哭着,哭聲凄慘無比,仿佛他真的有一個虐待他的相公似的。
潘慧娘把兩根金條和兩錠金子緊緊地握在手裏,心裏一陣糾結,怎麽辦,到底要不要答應這樁買賣?
潘慧娘腦海裏此刻有兩種聲音。
第一種人家姑娘哭得這麽慘,還被相公家暴,當然得幫幫人家啦!而且人家姑娘出手闊綽,你怎麽可以拒絕人家呢?
第二種有錢不賺是傻蛋,當然得答應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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