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邵賢的愉悅和皇甫邵延的怒氣形成鮮明對比,皇甫邵延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臭傻子這麽希望他被打,要不是這裏人多,他絕對要拿這臭傻子當出氣筒,把他打成篩子!
“邵賢!别胡說!”端木容輕斥一聲,她急忙把皇甫邵賢給拉到了人群外,好讓他遠離這些是非,生怕大夥兒遷怒于他。
而皇甫邵賢的一番話無疑實錘皇甫邵宸不僅打了皇甫邵延,還把他推下了馬車。
皇甫邵宸自知被皇甫邵延算計了一把,他百口莫辯,隻好如實道來“父皇,是大皇兄出言羞辱我和母妃在先,兒臣氣不過,才打了他一拳。”
要不是皇甫邵延嘴賤,他又怎麽可能當衆打他。
皇甫邵延眉間一挑,他嘴角揚起,得意洋洋道“哦?我怎麽罵你和麗妃的?”
阿羅麗清曾是呼延珍的陪嫁婢女,此事在宮裏人盡皆知,當年麗妃上位的手段更是令人難以啓齒,皇甫邵宸打小便對這件事避而不談,他讨厭别人嘲笑他是宮婢所出。
偏偏皇甫邵延就是要讓他丢人,才會故意說出這番話。
皇甫邵宸橫眉怒目,他袖子下的雙手緊緊握拳,皇甫邵延無數次讓他難堪,他發誓,總有一天,他絕對要把皇甫邵延碎屍萬段,讓他死無全屍!
“他說母妃是……母妃是……”皇甫邵宸強忍着心中的怒氣,他說話吞吞吐吐,硬是不想把“賤婢”兩個字說出口。
阿羅麗清的臉色極爲難看,她狠狠刮了皇甫邵延一眼,也心知肚明這兔崽子說了什麽難聽的話。
“大皇兄說麗妃娘娘是賤婢!”皇甫邵賢的聲音在人群後高聲揚起,此話一出,端木容大驚失色,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傳入皇上耳裏,若被皇上追究起來,可是冒犯皇妃之罪。她急忙捂住了皇甫邵賢的嘴,不讓他再多說半句。
聽到這話,連皇上的臉色都難看了幾分,皇甫邵延和呼延珍更是詫異,平日裏,皇甫邵賢隻會癡傻地說一些胡話,不會摻和他們兄弟間的紛争,沒想到今天居然一改反常。
皇甫英明眼裏泛着寒光,他怒斥一句“朕的顔面都被你們丢盡了!還不趕緊上馬!”
本是高興出遊,卻不曾想這兄弟倆都不讓他省心,皇甫英明拂袖而去,不想再理會他們兄弟之間的無聊争執。
皇上走後,皇甫邵延和皇甫邵宸怒目對視,皇甫邵宸氣得七竅生煙,在心裏把皇甫邵延罵了個千百遍。
皇甫英明心情不暢,他坐回馬車裏,不由自主地長歎一聲。
馬車裏隻有他和皇甫神武二人,皇甫神武見皇兄心情郁結,關切問“皇兄,爲何歎氣?”
皇甫英明閉着眼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一想到那幾個不省心的皇子,他便身心疲憊,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道“還能爲何?還不是爲了朕那幾個桀骜不馴的孩子。”
皇甫神武“大皇子生性頑皮,确實比其他幾個皇子鬧騰些。”
皇甫邵延的性子傲慢不遜,從小就不好管教。
“唉——”皇甫英明無奈歎道“邵延何止頑皮?他是頑劣!雖然他是朕的兒子,但這孩子的性子朕再清楚不過了。神武,你可知朕爲何遲遲不立太子?”
皇甫神武畢恭畢敬道“臣弟不敢妄加猜測。”
“罷了,朕也知道你心裏有數。”皇甫英明又是一聲歎息,自己這幾個兒子,沒有一個适合儲君之位,每當想起立儲之事,他便頭疼。
“邵延高傲嚣張,性子頑劣。邵祺不問政事,整日隻知悶頭作畫。邵賢因病癡傻,朕對他别無他求,隻要他能平安度日便足以。邵宸倒在朕面前表現得積極,可性子終究沒有那般沉穩,朕膝下也隻有這四個兒子,眼看他們都不是儲君的最佳人選,朕時常擔憂,倘若朕百年之後,這天朝國的江山又該由誰打理?”
皇甫神武抱拳道“皇兄,臣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甫英明“但說無妨。”
皇甫神武“二皇子生性沉穩,又飽讀詩書,若皇兄有心,大可以好好栽培他。”
皇甫邵祺長年深居宮中埋頭作畫,不像皇甫邵宸那般時常在皇上面前積極表現,在東方碧凝被斬首之前,皇甫邵祺的品德、武功、學識都是這幾位皇子中最出色的。
但好景不長,在東方碧凝去世之後,皇甫邵祺也跟着消沉起來,連他醉心沉迷的武功都放棄了。仿佛在他心裏,功名利益皆爲糞土,隻有他的畫才能伴他終生。
“朕又何曾沒有想過?多年前,朕便想培養他爲儲君,當年,太後極力反對,她說邵祺的母後爲皇室蒙羞,若立他爲太子,恐怕衆臣不服,可朕一直謹記太上皇的教誨,這皇位是能者居之,當年犯錯的人是碧凝,并不是邵祺,所以,朕也想過好好栽培他,可邵祺已經婉拒朕數次,朕也不再想爲難他。”皇甫英明無奈地搖了搖頭,随之而來的,又是一聲長歎。
“珍妃和賢妃的母族都家世顯赫,可邵延心高氣傲,邵賢又癡傻呆滞,若邵賢是正常人,那該多好。”
皇甫英明還記得,兒時的皇甫邵賢聰明伶俐,可惜在九歲時不慎失足落水,被救上來後連發三天高燒,不幸燒壞了腦袋,不然,在賢妃的悉心教導下,他定是可塑之材。
悶悶不樂的皇甫英明一直在唉聲歎氣,皇甫神武出言安慰道“皇兄,秋獵一年一次,可千萬莫被煩事擾了心情。”
皇甫英明點了點頭,道“皇弟說得對,出來遊玩,自然要把煩心事給抛之腦後。”
話是這樣說,可又有誰在面對煩心事時能瞬間豁然開朗。
……
一炷香時間後,大夥兒終于到了山頂樹林,這清城山被重巒疊嶂的山峰圍繞,衆山接連一片,四處翠峰疊映,草木蔥茏,山間偶有大雁飛過,周邊的林子裏也生着不少野物。
衆人下了馬車,大家紛紛忙碌起來,男人們負責到林子裏打獵,姑娘們負責搭爐生火,好讓男人們打來的獵物能直接下鍋。
皇甫英明身手矯健,他翻身上馬,手持弓箭,意氣風發,似是找回了年輕的感覺。
“今天,咱們就來比試比試,看誰獵到的獵物最多!駕!”皇甫英明手中的鞭子一揚,馬兒仰天長嘯,往樹林裏馳騁而去。
皇甫神武、皇子王爺和其他大臣之子也緊随其後,霎時間,衆人策馬崩騰,馳騁的馬兒踏起地上的塵灰,遮住了姑娘們的眼。
姑娘們也開始收拾起來,生火的生火,架鍋的架鍋,唯有陳百升站在一旁,他眼珠子不停地掃視四周,這裏隻有他和家丁阿東兩個男人,此行他故意和皇上說身子抱恙,不參加狩獵,他來清城山,實則别有目的。
陳百升捅了捅阿東的手肘子,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阿東,趁現在,速去速回!”
阿東點了點頭,他垂着頭,往山路邊的馬車走去,他探頭縮腦,生怕有人發現他的行蹤。
阿東走到了皇子們的馬車旁,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包藥粉,打開紙包,裏邊裝着一堆烏紫色的粉末,阿東把藥粉湊在了馬嘴旁。
片刻之後,馬兒舔了幾口,阿東又匆匆把粉末重新包好,來到了江建柏父女的馬車前,在确認四周無人後,阿東手腳麻利地進了馬車,他把這包粉末放在了馬車的包袱裏,随後蹑手蹑腳地離開了。
……
皇甫英明一群人來到了樹林深處,呈現在衆人面前是一片青青草地,在前方,一條蜿蜒曲折的涓涓小溪穿過了草地,直通山林之間。
此時,皇甫英明身側的林子裏傳來一陣異響,一隻麋鹿闖入了大夥兒的視線,皇甫英明左右開弓,利箭脫弓,直射麋鹿心髒,那隻麋鹿疼得哀叫一聲,沒跑多遠便倒在了地上。
頓時,衆臣們齊齊叫好,有發自肺腑的,也有阿谀奉承的。
冷風絕騎着馬輕笑而來,他對着皇甫英明誇贊道“皇上百步穿楊,微臣佩服。”
皇甫英明射中了一隻麋鹿,心情大好,嘴角也不自覺挂上了一抹笑意,“冷堂主謬贊,素聞冷堂主箭法了得,能夠射中翺翔于天的秃鹫,不如今日就讓朕開開眼界,冷堂主意下如何?”
冷風絕故作謙虛,道“臣的箭法恐怕不及皇上和三王爺。”
冷風絕故意提到了皇甫神武,實則是想與他比試一番,冷風絕向來對自己的箭法自信滿滿,也未曾聽聞皇甫神武的箭法如何,倘若在比試中赢了他,那定會讓皇甫神武失了面子。
皇甫神武嘴角微揚,這冷風絕平白無故地提到他,必是居心叵測。
皇甫英明思索了一會兒,若他們倆一同比試,也會更有意思,于是提議道“不如這樣,你與神武一同拉弓射箭,若能射中同一隻秃鹫,朕重重有賞。”
冷風絕斜睨了皇甫神武一眼,他面帶詭笑,垂頭抱拳對皇甫英明道“恭敬不如從命,微臣隻好獻醜了。”
皇甫神武也爽快應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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