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苓雪見獨孤少白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以爲他誤會自己對他有意。看着他這張英俊儒雅的臉,陸苓雪不自覺地臉頰發燙,她迅速收回了落在他臉上的視線,解釋道“你别誤會啊,我說的不是我。”
獨孤少白輕笑道“在下自然不會誤會陸姑娘。”剛才他也隻不過想到了另一個人罷了。
陸苓雪尴尬一笑,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上官羽棠怔怔地站在木魔居門前,看着遠處的獨孤少白和陸苓雪在茗煙湖旁攀談甚歡,她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她喜歡大哥快十年了,卻遲遲沒有勇氣對大哥表明心意,就算被大哥拒絕,她也好早日祝福他尋到自己的幸福。
上官羽棠暗自叫苦,原來表白是一件這麽需要勇氣的事情啊!
半個時辰後,獨孤少白把陸苓雪送回了客房便往水魔居走去,上官羽棠雙手捏緊了拳,抿了抿嘴,鼓足了勇氣跟在了獨孤少白身後。
“大哥!”
獨孤少白聞聲回頭,問道“羽棠,怎麽了?”
上官羽棠的手心都被捏出了汗,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踧踖不安地走向了獨孤少白。
她的神态有些不自然,獨孤少白也瞬間明白了她的來意,該來的終究要來,羽棠是一個好姑娘,他不想耽誤了她。
上官羽棠睜開了眼憋足了氣,語速極快地說道“大哥我喜歡你将近十年了我隻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能接受!”
上官羽棠一字不頓地一口氣說完了這段話,也不知她是因爲憋氣還是因爲害羞,白皙的小臉蛋不知不覺地染上了一層粉粉的紅暈。
上官羽棠尴尬地垂下了頭,緊緊地閉着眼、抿着嘴,心想,丢死人了!
“哈哈哈哈……”獨孤少白的爽朗笑聲響徹四周,沒想到上官羽棠表白的方式如此簡單粗暴,自己這妹妹是越來越可愛了。
他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腦袋,上官羽棠低頭發愣,渾身緊張得不行,靜靜地等待着大哥的回應。
獨孤少白俯下身看着她的小臉,微笑道“羽棠,你是我的妹妹,我又怎會不喜歡你呢?我們從小到大情同兄妹,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
是啊,這一輩子,她隻能做他的妹妹。上官羽棠鼻尖一酸,好想哭,但是她不想在大哥面前掉眼淚。罷了,她明明做好了被大哥拒絕的準備,可親耳聽到大哥拒絕她的愛意時,她的心還是很難受。
上官羽棠眼眶泛紅,用力地眨了眨眼,把眼淚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擡起頭,對獨孤少白露出了一個别扭的笑“好,大哥,我知道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夜風迎面吹來,把她的淚吹回了心裏,眼淚終究沒有落下來,可心卻止不住的苦澀。
上官羽棠的強顔歡笑讓獨孤少白生了一絲愧疚,可這件事終究要與她坦白,不然羽棠一直錯付真心,将來她也會更傷心。
……
上官羽棠沒有回木魔居,而是盤腿坐在茗煙湖岸邊的巨石上,她單手撐着下巴望着湖面發呆。
李神龍低頭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路過了茗煙湖,一擡眼便發現上官羽棠孤零零地坐在巨石上對着茗煙湖發呆,這般孤寂落寞的背影,像極了失戀的模樣。
李神龍蹑手蹑腳地走上前,想給她一個驚吓,于是伸手往她後背一拍“嗨!娘娘腔!”
興許是他沒有控制好手中的力道,上官羽棠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後一推,她“哇!”地一聲,整個身子觸不及防地往前一撲,眼看着就要往湖裏栽去。
“啊啊啊啊!娘娘腔!”李神龍被吓了一跳,他自認爲已經出手很輕了,沒想到娘娘腔的小身闆會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李神龍伸手想抓住上官羽棠,怎知沒有夠着她的衣裳。慘了慘了!李神龍心中慌得一批,他闖了禍還不算,萬一上官羽棠受傷了那該如何是好?!
就在李神龍手忙腳亂時,一抹白影掠過,皇甫弘毅飛身而來,眼疾手快地攬住了上官羽棠的腰,把正要墜湖的上官羽棠給抱了起來。
上官羽棠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無俦的臉,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男人下巴上細微的胡渣,性感而又邪魅。
皇甫弘毅抱着上官羽棠安然落地,他神色愠怒地對李神龍道“打招呼也要講究分寸。”
李神龍也很後悔方才的舉動,他愁着臉,歉意道“對不起啊娘娘腔,下次我不會這樣了。”
上官羽棠回過神來,對李神龍說道“哦……我沒事……”随後她掙紮了一下,發現皇甫弘毅并沒有松手的意思。
“呃……弘毅,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剛才真的沒事。”
皇甫弘毅低頭看了看她,片刻之後才舍得把她放下,他冷不丁地開口道“有事和你說,跟我來。”
“哦……”上官羽棠懵逼地點了點頭,她跟在皇甫弘毅身後走向了火魔居。
李神龍望着皇甫弘毅離去的背影,他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恐之色,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手指,心裏亂得一團糟。剛才皇甫弘毅暧昧地抱着上官羽棠,又含情脈脈地看着人家,皇甫弘毅該不會……該不會喜歡上官羽棠吧?天哪噜,如此俊美邪魅的端賢王……居然是……居然是斷袖?!
不過上官羽棠比尋常男子要嬌小許多,長了一張柔嫩的小白臉,若皇甫弘毅真是斷袖,那他能喜歡上官羽棠也不足爲奇。
嗷嗷嗷!皇甫弘毅居然是斷袖?!李神龍摸了摸自己的俊臉,憂心忡忡地環抱住了自己的胸,他這般英俊倜傥,萬一皇甫弘毅看上他了那該怎麽辦?而且皇甫弘毅身爲王爺,位高權重,若是對他威逼利誘那要讓他如何拒絕?看來,他以後必須得離皇甫弘毅遠一點兒……
火魔居門前,皇甫弘毅從屋裏拿出了一封請柬,信封上寫着皇甫弘毅親啓,而請柬上卻是請護國山莊的人前去北陽城赴城主陳百升的生辰宴。陳百升此舉目的明确,隻想讓皇甫弘毅代護國山莊前去赴宴。
隻是上官羽棠不太懂這和她有啥關系……
皇甫弘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容置喙地道“明天你随我一同前去陳府赴宴。”
上官羽棠愣愣地點了點頭“哦……”
皇甫弘毅面無表情地道“回去睡吧,明天辰時出發。”
說罷,皇甫弘毅正想關門,上官羽棠叫住了他“弘毅!”
皇甫弘毅關門的手頓了頓,“何事?”
上官羽棠對他微微一笑,謝道“弘毅,今晚謝謝你。”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早就栽入湖中變成落湯雞了。
“不足挂齒。”皇甫弘毅語氣淡薄地吐出了這四個字,可心中卻泛起了層層漣漪。興許,走進她心裏的第一步,便從現在開始。
……
深夜
諾大的地牢裏一片寂靜,如煙耷拉着腦袋,雙腿屈膝靠在床頭。她雙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不遠處的牆壁,她就這樣呆坐着,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她挪了挪身子,赤着腳下了床,怔怔地走向了前方的牆壁。蓦地,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猛地往牆上一撞。
“砰!”地一聲巨響,牢門被踹開,獨孤少白飛身上前一把拉住了正要尋短見的如煙,陸苓雪緊随其後,和獨孤少白一起拉住了正瘋狂掙紮的如煙。
此刻的如煙如瘋魔一般,鼓着雙眼拼命地掙紮着,她嘴裏尖叫着“啊——啊——啊!”卻說不出一句令人聽得懂的話。
如煙渾身經脈已斷,武功已廢,任她如何掙紮都掙不開獨孤少白和陸苓雪的禁锢,她隻好認命,瘋癫地咧嘴大笑“哈哈哈哈!”霎時間,整個地牢都裏充斥着如煙凄厲陰森的笑聲。
妩媚的臉笑得極度扭曲,任人見了又有誰會想到她是春香樓裏妖娆妩媚的如煙姑娘,如今的她隻像一個入了魔的瘋婆子。
獨孤少白點了她的穴道,如煙腦袋一歪便暈了過去,他一把抱起了如煙把她放回了床上。
陸苓雪蹙眉道“如煙幾近瘋魔,我再給她開幾副安心甯神的藥,這地牢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
如煙因心事郁結才會變得這般神志不清,她也料到了自己今後便是在地牢裏度過餘生,自暴自棄的她更不想向護國山莊透露任何有關冷風絕的事。
獨孤少白應了陸苓雪的請求“好,聽你的。”
如煙甯死不屈就是爲了維護冷風絕,獨孤少白也猜中了幾分,如煙對冷風絕應是心存男女之情,想要讓她敞開心扉也并非易事。
……
清晨
“咕咕咕~”公雞的打鳴聲叫醒了上官羽棠,她揉了揉眼睛,睜着朦胧睡眼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穿衣。
“咚咚咚”有人敲門,上官羽棠心想該不會皇甫弘毅這麽快就洗漱穿戴好了吧?明明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啊?
上官羽棠納悶着開了門,發現門外站着兩個丫鬟,丫鬟們的手上都抱着一個包袱。
“你們是?”
其中一個丫鬟道“姑娘,我們是皇甫公子請來的丫鬟,給您梳妝打扮的。”
梳妝打扮?她女扮男裝去赴宴不就行了嘛?而且她的男裝英氣潇灑,指不定還能吸引幾個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