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棠一臉嚴肅地走來,目光直逼沈靖凱:“沈大人,鐵生受了嚴重的外傷,此事你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這幾日陸姑娘在地牢裏替他醫治,我希望在鐵生醒來後,你能和他道個歉。”
沈靖凱嗤之以鼻,道歉?笑話!他沈靖凱怎麽可能向鐵生道歉?他堂堂禦龍護衛統領,憑什麽要對一個平民百姓低頭認錯?
沈靖凱冷眸直視着她,眼底的不屑一覽無遺。
“甯枉勿縱,甯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木護法大人,此事我沒有錯。”
他懶得和上官羽棠争執,不耐煩地抱拳道:“告辭!”
沈靖凱拂袖離去,這幅目中無人的态度讓上官羽棠忍無可忍,平日裏他對自己态度冷漠也就罷了,昨日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對鐵生用刑,若不是自己和陸苓雪及時發現,恐怕鐵生早已丢了性命。
她對沈靖凱離去的背影呵斥了一聲:“站住!”
沈靖凱微微一愣,這臭丫頭倒是拿出脾氣了?
這是他們相識十年來,上官羽棠第一次對沈靖凱嚴詞厲色。
“沈靖凱,希望你能給鐵生一個交代。”
沈靖凱怒火中燒,上官羽棠現在是當着别人的面兒騎到自己頭上來了?她不過隻是一個野種,有什麽資格用這樣的語氣命令自己?行啊,上官羽棠,看你還能瑟多久,咱們走着瞧!
沈靖凱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反倒覺得上官羽棠在無理取鬧,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狠狠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沈靖凱憤然離去,皇甫弘毅走到了上官羽棠身旁,他心知沈靖凱不服氣上官羽棠,沒想到如今都對上官羽棠擺起了臉色。論官職,沈靖凱是上官羽棠的下屬,他這般态度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了。
皇甫弘毅輕言道:“下一次,本王替你好好說說他。”
上官羽棠對皇甫弘毅微微一笑,說道:“不必了弘毅,沈靖凱對我的态度不是用一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沈靖凱對她的成見已經根深蒂固,就算沈靖凱坐上了木護法之位,恐怕也不會改變對她的看法。更何況,上官羽棠也不在乎沈靖凱如何看待她。
……
傍晚,江南城瓊宵村
瓊宵村坐落在在江南城北部的天南山腳下,從太陵湖坐船到瓊宵村也不過半個時辰。
一艘漁船停靠在了岸邊,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從船上走了下來,二人都喬裝了一番。
瓊宵村裏人來人往,不少村民都在湖邊挑撿着鵝卵石,村子裏也有外來商販在和攤販老闆讨價還價。
上官羽棠望着前方高聳入雲的天南山,心想這附近每天都人來人往,若冷風絕真的在這裏培養暗衛,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
天南山是江南城最高最長的山脈,在山上還建有不少房屋。
皇甫弘毅道:“先去山腳下看看。”
二人走到了天南山山腳,湖邊有幾艘貨船正要,貨船下忙碌的人們把幾個大箱子搬到了貨船上。
離二人不遠處有一個賣珠钗的小攤子,那小老闆的目光在上官羽棠身上流連忘返,上官羽棠此刻穿着女裝,雖未施粉黛,但她唇紅齒白、面容姣好,也吸引了周圍不少男人的目光。
那小老闆笑嘻嘻地走到了上官羽棠身旁,問道:“這位姑娘,你們是來瓊宵村買首飾的麽?”
“首飾?”上官羽棠疑惑道,她看向了這小老闆身後的首飾攤,也瞬間明白了他的來意,她剛想開口拒絕,一旁的皇甫弘毅倒說話了。
“嗯,買。”
皇甫弘毅淡淡地吐出了這麽兩個字,樂得小老闆笑顔開懷,他回到了自己的攤子上,給上官羽棠遞了兩支珠钗,這兩支珠钗上鑲嵌了兩粒白潤如玉的鵝卵石,乍看之下,還真有那麽點兒像晶瑩剔透的白玉。
小老闆熱情地向二人介紹道:“這兩支小珠钗是我親自鑲嵌的,别看是鵝卵石,但它表面兒上還塗了一層夜光粉,大晚上的還可以發光發亮呢,整個瓊宵村啊,就這麽兩支。我馬十三見二位有緣,給二位打個八折,兩支珠钗一共十六兩銀子就好了。”
“十六兩?!”上官羽棠難以置信,就這麽個鵝卵石小珠钗,居然要八兩銀子一支?又不是真玉,這也太貴了吧?她連連擺了擺手:“算了,老闆,這個我不……”
“好,買。”皇甫弘毅的語氣不容置喙,直接伸手把銀子遞給了老闆。
上官羽棠目瞪口呆地看着皇甫弘毅,雖然皇甫弘毅是王爺,有權有勢帥氣多金,但是也不帶這樣糟蹋錢的吧?
“弘毅,這個……太貴了……”
皇甫弘毅并不理會上官羽棠說的話,而是動作輕柔地把珠钗戴在了上官羽棠的發髻上。
上官羽棠微微一怔,二人視線交彙,皇甫弘毅垂着眼,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粉嫩小臉上。
一直以來,上官羽棠心目中的皇甫弘毅是一個不善言辭、面若冰霜的冷面王爺,何時又見過他這般溫柔似水的模樣?這讓上官羽棠不禁遐想,難道弘毅以前也替别的姑娘戴過珠钗?
上官羽棠愣了好一會兒才撇開視線,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尴尬的氣息,皇甫弘毅本就生得剛毅俊美,方才與他對視片刻惹得上官羽棠有些害羞,她尴尬地笑了笑:“弘毅,謝謝。”
皇甫弘毅面不改色,不以爲然地開口道:“沒事,走吧。”
待二人走遠後,賣首飾的馬十三對着二人離去的方向勾唇一笑,面露陰險之色。
……
天南山山腳有一間同順客棧,夜幕降臨,也該找一個客棧歇息了。
客棧門前站着一個身材豐腴、酥胸半露的女人,她正搔首弄姿地在門外招攬着客人,上官羽棠頓了頓腳步,心中在想,這同順客棧到底是客棧還是青樓啊?
眼尖兒的老闆娘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皇甫弘毅,此刻的皇甫弘毅身穿粗布麻衣,臉上又貼了一張小胡子,可他那英俊挺拔之姿在人群中依舊氣度非凡。
“喲~公子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呀?宜娘給您準備一間上房,快進來~”這老闆娘年約三十,她扭着玲珑纖腰走向了皇甫弘毅,舉止投足間風情萬種,讓人看了還以爲是哪一間青樓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