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醉仙樓
沈靖凱獨自一人來到了醉仙樓,掌櫃錢永富見貴客來了,喜迎而上:“沈大人,今天怎麽沒帶燕兮姑娘和妙瑩姑娘來啊?”
以往沈靖凱來醉仙樓時幾乎都會帶着他的兩個小妾,而今天隻身一人來,讓錢永富有些詫異。
“今天來見個人,所以就不帶她倆了。”沈靖凱語氣淡然。
錢永富一拍腦袋:“對哦,您瞧我這糊塗腦袋,是有一位姓蘇的公子在雅閣等您,我給大人帶路。”
錢永富把沈靖凱領到了雅閣,這雅閣環境幹淨優雅,冷風絕和蘇山傲早已在雅閣裏候着沈靖凱,他們面前的桌子已經上滿了酒菜。
沈靖凱神情淡漠地望着二人。今早,沈靖凱收到了冷風絕給他的書信,說有要事與他商議。
可他是護國山莊的人,冷風絕和蘇山傲卻是白虎堂的人,朝中大臣無一不曉白虎堂和護國山莊勢同水火,也不知他們是有何事要與自己商議。
“沈大人,請坐。”冷風絕伸手示意他坐下,又親手給他斟酒。
“難得沈大人賞臉赴約,若冷某怠慢了沈大人,還請沈大人見諒。”
冷風絕面帶微笑,說話客套,可沈靖凱隻覺得眼前的人笑裏藏刀,冷風絕專程叫他來,肯定不是爲了同他寒噓問暖。
“冷堂主,有話就直說吧。”
沈靖凱語氣冷淡,可冷風絕倒不在意。
“素聞沈大人武功高強,爲人正直,年紀輕輕便是禦龍護衛的統領,冷某非常賞識沈大人。”
沈靖凱把冷風絕給他斟的酒一飲而盡,道:“冷堂主叫我來,可不是爲了阿谀奉承的吧?更何況,在下的官職比冷堂主低一等,冷堂主謬贊了。”
除了護國山莊以外,天朝國還有朝廷管轄的四大門派,白虎堂、玄武門、朱雀閣和青龍教,這四大門派的掌門人都被封爲正三品官員,而沈靖凱隻是正四品官員。
冷風絕輕笑道:“方才的一番話并不是阿谀奉承,而是發自肺腑。”
說話間,冷風絕又給沈靖凱倒了一杯酒。
一旁的蘇山傲喝了一壺酒,酒氣上臉,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沈大人,我覺得你做禦龍護衛統領實在太可惜了,比起上官羽棠,你更适合做木護法啊,你想想,上官羽棠就是一娘們,這女人就是給男人暖床的,你說她有什麽資格霸着木護法的位置呢?”
沈靖凱眉間微皺,這蘇山傲口不擇言,但字字都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裏。
一旁的冷風絕故作責備地說道:“山傲!喝了酒就少說話!”
随後,他又對着沈靖凱歉意一笑:“沈大人,我的手下不會說話,還望沈大人見諒。”
語落,他舉杯敬了沈靖凱一杯。
在沈靖凱心裏,蘇山傲那番話是話粗理不粗。他說的沒錯,上官羽棠就是一娘們,有什麽資格霸占着木護法的位置?這女人不在家裏相夫教子,成天女扮男裝舞刀弄劍,成何體統?
沈靖凱越想越不服氣,猛地又喝了幾杯酒,此刻的他,也有些微醉。
“啪!”沈靖凱憤然把酒杯砸在了地上。
“蘇大人說得沒錯!上官羽棠一介女流之輩!有什麽資格在本公子之上?”他冷哼一聲:“她隻不過是上官文川在外留下的野種,我沈靖凱是晉南城城主的嫡子,我有哪兒比不過她?!”
蘇山傲先前一直裝醉,就是爲了借醉說一些“糊塗話”刺激沈靖凱,沒想到在沈靖凱心裏對上官羽棠的厭惡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蘇山傲一手搭在了沈靖凱的肩上,問道:“沈大人,您甘心在她的職位之下嗎?”
沈靖凱又是一聲冷哼,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她躺在我身下我還能考慮考慮。”
“哈哈哈哈……”蘇山傲忍不住哄堂大笑,沈靖凱平日裏看上去沉穩冷淡,沒想到也能說出這般粗俗不堪的話來。
冷風絕計謀得逞,他勾唇輕笑,說道:“聽說木護法和桃源鎮一個叫鐵生的男子很熟絡,那男子胸前刻有一個‘鬼’字刺青,我記得,先前盜竊軍饷的那些黑衣人,胸前也刻有一個‘鬼’字。”
沈靖凱心中一驚,冷風絕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上官羽棠和先前盜竊軍饷的人認識?
對了,鐵生!他是妙瑩的青梅竹馬,當時上官羽棠還帶着鐵生到自家附近私會妙瑩,鐵生難道就是那些盜竊軍饷的黑衣人同夥?
上官羽棠認識鐵生,難道……上官羽棠和那些盜竊軍饷的人勾結在一起?可若真是這樣,她又怎會明目張膽地帶鐵生出來見妙瑩呢?
不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無論如何,這都是他扳倒上官羽棠的一個機會。
冷風絕和蘇山傲看着沈靖凱這張陰沉的臉,也心知肚明他已經被說動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
……
桃源鎮
沈靖凱帶着禦龍護衛找到了鐵生家,鐵生一開門便見到了沈靖凱和一群侍衛站在他家門前。
鐵生認識沈靖凱,他是妙瑩的夫君。
鐵生憨厚笑道:“你是妙瑩的夫君吧?來我們這兒是有什麽事麽?”
沈靖凱冷眼望着鐵生,眼神裏盡是鄙夷,他拿出了禦龍護衛統領令牌,道:“禦龍護衛統領在此,勞駕閣下随我去一趟護國山莊。”
鐵生心想,昨夜還與李神龍商量是否要求助護國山莊,沒想到今天護國山莊的人就主動找到他了,單純的鐵生還以爲眼前的人是來幫自己的。
“我正想去找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先找到我了。”
沈靖凱話也沒多說,直接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兩個侍衛帶走了鐵生。
不知爲何,鐵生心裏有些忐忑不安,雖說沈靖凱也是護國山莊的人,可他看上去沒有上官羽棠和獨孤少白那般和善。
沈靖凱把鐵生帶走不久之後,李神龍來到了鐵生家門前,桃紅正在自家的豆腐攤上忙碌,卻沒見鐵生的身影。
李神龍走上前,問道:“桃紅,你哥哥呢?”
桃紅答道:“剛才護國山莊的人來了,把哥哥給帶走了。”
“鐵生被帶走了?”李神龍不明所以然,這護國山莊的人怎麽主動找上鐵生了呢?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
李神龍繼續問道:“那是上官大人和獨孤大人把他帶走的嗎?”
桃紅搖了搖頭,道:“是一個不認識的官大爺把他帶走的,好像是什麽護衛統領。”
李神龍納悶,他們可不認識什麽護衛統領啊,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直覺告訴他,鐵生可能會出事。
……
夜晚
護國山莊的地牢裏彌漫着一股血腥味,鐵生垂着腦袋,他的四肢分别被鐵鏈綁在了架子上,在他身邊,還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
鐵生身上傷痕累累,衣裳被血染紅,渾身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
沈靖凱坐一旁悠哉地品茶,他微微擡眼看了看耷拉着腦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鐵生,眼底盡是冷漠無情。
“說出你那些同夥的下落,饒你不死,不然……”
沈靖凱悠悠起身,拿起了一旁被炭火燒紅的鐵具,這鐵具被炭火燒得滋滋響,還冒着騰騰熱氣,若是烙在人的身上,定會燙掉一層皮。
鐵生強忍着身上的疼痛,艱難地開口:“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靖凱冷哼一聲,手持被炭火燒得滾燙的鐵具靠近了鐵生。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