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曾二峰這種老實巴交的窮人,是想象不出有錢人找情人卻不願要孩子的心情的。
”那......你是怎麽打算的?“既然李南強不願意要這個孩子,那陳秀還有留着的必要嗎?若她要強行留下,李南強又會怎麽做?
陳秀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你不知道,這是我懷的他的第二個孩子了........”
第二個?那第一個.........
“現在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我要是再流了,不僅是害了一條生命,我的身體也會受到很大傷害的。以後........說不定就不能再生了。”哪個女人不想做母親?不想這輩子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呢?
“那這事李南強也知道?”曾二峰問。
陳秀點點頭。
“就這樣他還是不同意讓你生?”
“他說,以後我有他,要不要孩子無所謂。”說起這話,陳秀的臉上菁浮出一抹譏笑。
曾二峰皺眉,“他那麽有錢,多個孩子怎麽了?爲什麽就非得堅持讓你流。”
“怪我自己,有路不走非得給人當情人。當初我跟他回來的時候,他老婆跟他簽了一份合約,内容是,他可以在外有情人,但不允許有孩子,否則李南強名下的所有财産和公司股份都得歸他老婆所有。他要淨身出戶。”
“這他媽狗屁合約啊,不是害人麽.........”曾二峰氣的忍不住罵髒話,但看到陳秀表情不對勁,又立刻止住了。稍後,他望着她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合約的事情的?是一開始就知道,還是懷孕後才知道的?”
要是一開始就知道,卻還跟着他不離開,那你還是真的傻!
陳秀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今天,剛知道的!”
曾二峰驚訝的望着她,“他竟然騙了你這麽久?”
想到她懷的第一個孩子,又問,“那你上次爲什麽會同意流産呢?”
想起失去的第一個孩子,陳秀的眼圈忍不住又紅了,“他買通了醫生,說那個孩子沒長好,是畸形.........”
真他娘的造孽啊!
沉默了一會,曾二峰擡頭看着她,“你沒告訴陳松吧?”
陳秀低頭,“我哪有臉跟他說!”
曾二峰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事你還是得跟他說........你别急,先聽我說完。”
“現在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孩子的問題了,他還關系到你的身體,關系到以後你能不能做母親。我是認爲,如果你堅持想生下他,而李南強又堅決不想要,那你就隻能和他分手回四川了。...........當然這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雖然這樣做孩子可能會沒有父親,但是你起碼能做母親。所以,如果李南強堅持不松口,你還真得打電話告訴陳松。”
陳秀捂着臉沒吭聲,過了一會,她放下手拿起那盒已經不那麽涼的牛奶喝起來。
手機響了,陳秀從兜裏掏出看了一眼就挂斷并且關機了。
又過了一會,陳秀起身對曾二峰說,“峰哥,我回去了,你休息吧。”
“這麽晚了,我送你。”
曾二峰送陳秀到她家小區時,遠遠的便看見李南強真焦急的在樓下走來走去。爲避免誤會,曾二峰沒再跟着繼續走,而是躲在一旁看着陳秀像散步一樣慢慢走過去。
然後,他看到李南強快步走到陳秀身邊,伸出手腕好像在給她看時間,而陳秀隻是稍一停頓,便繞過他獨自往裏走。
李南強顯得很無奈的追上去。
回到家裏,曾二峰沖完澡躺到床上時,卻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倒頭就睡着。他把雙手枕在腦後,想了半天陳秀的事,實在拿不準她會不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最後從床頭櫃拿過手機,翻出陳松到四川後的新号碼,按了下去。
“峰哥,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睡?又加班了?”陳松歡快愉悅的聲音響起來,聽的曾二峰也忍不住咧開了嘴,這家夥,還真想他了。
兩人閑扯了一會工作,陳松又天南地北的給他胡吹了會旅遊的事,最後賊兮兮的問他,“你現在工資這麽高,有沒有找女朋友啊?”
曾二峰撓撓頭,“剛幹了還不到兩個月,找什麽女朋友?你整天就知道想這事。”
“怎麽了?我一個大男人想這事不是很正常,不想才有問題呢,嘿嘿!”
“對了,”曾二峰猶豫了下,問道,“最近你有跟你姐聯系嗎?”
“最近這兩周沒有,怎麽了?”陳松察覺到一點不正常,“你是不是聽說什麽了?李南強那孫子欺負我姐了?還是他老婆?”
“不是不是,你瞎猜什麽呢!”曾二峰突然又改變主意了,這麽大的事要說也得陳秀自己說吧,他一個外人總不好插手人家家裏的事。
想到這裏,便胡扯道,“我就是上周碰到她的時候看到她感冒了,也不知道最近好了沒。”
“感冒啊,嗨,我還當什麽事呢。放心,我姐沒那麽嬌氣,普通的感冒她連藥都不吃就能熬好了。”陳松完全沒想那麽多。
“你明天還是打電話問問吧,現在流感很盛行,該去醫院的還是得去醫院。”興許陳松明天電話打過去,陳秀會主動告訴他呢。
“行,明天我問問她。”
又扯了一會,兩人便挂了電話,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起,曾二峰如往常一樣,在路上買點早飯吃了就先到公司整理一下第一套房子的裝修進度,同時把第二套的起始程序安排好給同事。然後就馬不停蹄的騎車趕到高桦家。
可他人剛到樓下就被攔住了。
看到毛傳興的第一眼,曾二峰稍稍驚訝了下,随後便恢複以往的神情,轉身想繞過他上樓去。
然而毛傳興卻不讓,橫向跨步再次攔住他。
曾二峰停下腳步,眯眼向他看過去,“你要幹嘛?”
毛傳興嘴角揚着一抹冷笑,說,“我今天本來隻是想來看看是誰搶走了我的客戶,真沒想到會碰到你啊。曾二峰,你這是攀了季紅這個高枝了?是通過陳松嗎?可我聽說他早就離開縣城了,那季紅這麽重用你,隻有一種可能了..........”
毛傳興不懷好意的笑着靠近他,“你是不是在床上把季紅伺候的很舒服?”
出乎意料的,曾二峰竟然沒發火。他冷冷注視着毛傳興,輕蔑一笑,“龌龊的人一般都會把别人也想的跟他一個樣。隻可惜.........我不是你。”
說完,曾二峰一把将他推開,大步往樓裏走,但是到樓梯口時又停下了,他側過頭像是在自言自語道,“真搞不懂,孫豔麗之前怎麽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