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右福家距離曾二峰家特别近,出門右拐走個五十米到大路,再左拐走二十米就是他家。更近了說,從曾右福家屋後到他家直線距離最多三十米。
曾二峰抱着嘉嘉出了院門,右拐走到曾右福家屋後時頓了頓,接着又擡腳繼續往前走。隻是,剛走到大路上,還沒來得及拐彎去他二叔家就已經看到了孫豔麗。
上身穿着粉色T恤的她在一群站着的大老爺們中特别顯眼,更顯眼的是她在跟他們笑鬧時那突兀而誇張的笑罵聲,并且還伴随着刺眼的伸手推推嚷嚷的肢體接觸的動作。
曾二峰站在路邊冷眼看着孫豔麗搔首弄姿的那張笑臉,突然就很悲哀的意識到一個很久以來就存在卻一直被他忽視的的現象。
孫豔麗好像可以對着任何男人笑,跟任何男人鬧,但是唯獨面對他時是冷臉。就連新婚第一夜跟他同床共枕時都沒見過她一絲笑意。
她這是有多讨厭他看不起他呢?
“媽媽.......”
嘉嘉突然的喊聲讓孫豔麗和那幫跟她打鬧的男人終于注意到了不遠處路邊站着的曾二峰。
“喲,二峰回來了.......這腦袋是怎麽了?”
“被轉頭砸了?”
“怎麽這麽不當心?”
“人大了愣頭狗大了呆,肯定是反應慢呗!”
“你他娘的怎麽說話的?”
“哈哈哈..........”
曾二峰理都沒理那群人的嬉鬧和嘲諷,他在嘉嘉喊過媽媽之後并沒有抱着他往前湊,而是站在原地雙眼依舊冷冷的盯着孫豔麗。
孫豔麗臉上的笑容在曾二峰的冷眼中漸漸凝固,心裏雖然驚訝這傻子今天爲什麽敢瞪她,但是卻也并沒有多想,隻是毫不在意的撇撇嘴便扭身往家走。
曾二峰抱着嘉嘉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家。
“爸爸陪我玩。”嘉嘉摟着曾二峰的脖子指了指院子裏的玩具,滿臉期待的看着他。
“好,”曾二峰沒有半分猶豫的答應了。
半個下午的時間在父子倆的玩耍中一閃即逝,在這期間孫豔麗一直坐在屋裏看電視,沒有跟曾二峰說過一句話,沒問過也沒正眼看過他頭上的傷嚴不嚴重,到底是怎麽傷到的。
在她的眼中和心中,曾二峰就如同一個陌生人,一個心甘情願養着她和她兒子的陌生人,一個跟她有着名義上的夫妻關系卻無夫妻之實而不招她待見的陌生人。
唉.........
曾二峰坐在院子裏突然就很頹喪的歎了一口氣,師父說的沒錯,這個漂亮女人的心壓根就從來沒在過他身上,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好好跟他過日子--縱然他心甘情願的當着冤大頭幫她養兒子,她也還是看不起他或者從來都覺得他是配不上她的。
曾二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嘉嘉,那張肉嘟嘟可愛的小圓臉到底像誰呢?他是二叔的兒子嗎?
應該不至于,二叔雖然總是對孫豔麗母子表現的過于熱情了,但這也是在他們結婚後一段時間開始出現的,在那之前他好像并沒有跟她見過幾次面,并且他也沒有那個膽。
不說别人,光是大峰哥知道後就不會饒了他。
那麽嘉嘉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呢?
這個問題曾二峰以前從來沒想過,也不敢去想,他無父無母家裏又窮又沒手藝,在進工地幹活之前隻是個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就靠家裏的幾畝地來養活自己。舊房子推倒蓋新房還是二叔和大峰哥給出的錢,後來二叔又張羅着幫他娶了孫豔麗,然後嘉嘉出生後也是大峰哥幫忙找的謝工頭去縣城工地幹雜活。
自從有了這個家,每個月定時有了收入之後,曾二峰就覺得日子有了奔頭,有了希望,雖然那時候孫豔麗也是從沒給過他一個好臉,他也知道嘉嘉不是自己親生的。但畢竟是有了女人了,有家了,他覺得隻要他順着她,對她娘倆好,就是塊石頭也總有一天會被他給捂熱的。
隻是沒想到,這塊石頭是沒心的,捂不熱。
下午六點,天還很亮,孫豔麗關了電視,從堂屋出來去廚房做晚飯。經過曾二峰身邊時帶起一陣輕微的異樣的風。曾二峰扭頭向她的背影看過去,身姿婀娜苗條的比沒生過孩子的大閨女還好看,特别是她那被黑色緊身褲緊緊包裹着的屁股,即豐滿又圓潤而又不顯得特别大........
曾二峰很沒出息的悄悄咽了口唾沫,本想把眼光收回繼續跟嘉嘉玩,但突然想到幾個小時前孫豔麗就是以這麽一副狀态在村裏的大路上招搖過市的跟幾個男人打鬧時,一股無名火便驟然從胸口蹿出來。
他丢下手裏的玩具,忽的一下起身也向廚房走過去。
孫豔麗剛剛走進廚房還沒來的及去拿鍋燒水,就聽到身後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而她還沒來及轉身去看發生了什麽事,整個人便被一股大力給猛的按到了牆上,然後一雙手便從屁股一直向胸口摸過去........
“你瘋了.......”
三個字剛剛喊出口,嘴巴便被一隻手給捂住了。她轉過來的貼在牆上的腦袋很詫異的看到了一個跟平時不一樣的曾二峰。她想掙紮轉過身,但是曾二峰的力氣太大了,他的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嘴裏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雙眼通紅,空着的那隻手很粗暴的摸完她的胸便開始脫褲子。
孫豔麗此時怒火中燒,在她羞辱的感到下半身一陣涼意時,終于使出吃奶的力氣轉過了身,然後又用盡全力狠狠向曾二峰的臉上扇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曾二峰終于停了手,被打歪的半邊臉側向一旁,整個人又緊接着被孫豔麗往後推着退了兩步。他轉過頭看着孫豔麗在他面前倉皇失措的提褲子,俏麗的鵝蛋臉因爲生氣而變得紅紅的。
“曾二峰你神經病啊?瘋狗嗎你?”
孫豔麗邊大聲罵着邊往門口走,但人還沒走到就被曾二峰一把給拽住了胳膊。
“你個廢物混蛋,放手.......”孫豔麗使勁甩了兩下沒甩掉,便慌忙用另一隻空着的手去抓去拽去掰曾二峰的手。
“爲什麽?”曾二峰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臉色已恢複了正常,眼睛也已經沒有剛才那麽紅,隻是眼神中卻盡現了一個男人的失望和悲戚。其實剛才他也不想那樣的,但既然做了現在也并不後悔,而孫豔麗的抗拒和那一巴掌正好将他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也給打沒了。
真的是很及時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