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起作業來是忙又忙，可惡的老師又拖堂。池大聰趁着課間休息的功夫，跑回小院戴上了帽子，既然孟老師這麽給自己面子，那咱也得給孟老師面子不是？

上午兩節課之後的課間操開始了，池大聰的頭發在帽子的遮掩下，就不是太顯眼了。但這次課間操孟老師卻沒有跟班級在一起，而是去了汪建麟汪校長的辦公室。

“老孟啊，過來了啊，坐吧。”汪建麟汪校長又矮又瘦，嗓門卻很大，說起話來，音量賽過賴蛤蟆。

“校長，您找我來是問池大聰的事吧？”孟老師坐到了汪校長對面，把早上他跟池大聰的對話，原原本本得說了一遍，最後問道：“校長，我這麽處理還妥當吧？”

“老孟啊，咱們學校沒有人能比你處理的更漂亮的了。”汪校長點着頭，“池大聰這孩子吧，畢竟家族基因好着呢，哪怕他這次沒考好，但隻要他肯學，将來考上大學肯定是不成問題的。他不是想跟那個高詩詩同桌嗎，等期中考完了，哪怕他沒進前二十，你也給他換到一起去。”

“我明白，我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這孩子悶了一年多了，第一次開口求我幫忙，我這個做老師的，怎麽的也得滿足他不是？”

“就是這個理，就是這個理。”汪校長探起了身子，刻意降低了嗓門，“老王啊，有個事我可說給你聽，這事你知道就好，出了這個門，你誰都不許告訴，哪怕你老婆都不行。”

“放心吧，校長。我誰也不告訴，打死我也不說。”

“嗯，我上午調來了最近兩天的監控，池大聰啊，周六放學的時候頭發還好好的，周日下午從宿舍裏出來的時候，頭發就變成這個銀色的了。”

“他不是在外面理發店染的白頭發？”孟老師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他下午是第一次從宿舍裏出來。”汪校長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我也問過保安了，他也是下午第一次看見池大聰出門，當時還挺奇怪怎麽來了個少白頭的學生。”

“這，難道是一夜白頭？難道上古傳說裏，伍子胥一夜白頭的事還是真的？”

“誰說的清呢？誰又能說不是呢？我上午特意查了池大聰的資料，星期六是他的十七歲生日，生日當晚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不知道，但最晚第二天下午，他的頭發就變色了。”

“哎，我知道這孩子心裏苦啊，還沒到十六歲就沒了父母，然後又換了個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孟老師連連歎氣，“怪我以前太過謹慎，沒能多開導他。”

“以後保持原樣就好，對待他不要有什麽變化啦，隻要他不開口，你也不要添亂。”汪校長仔細叮囑着，“穩定壓倒一切，老孟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放心吧，校長，我都這麽大歲數了，早就沒啥追求了，一切求穩，一切求穩。”孟老師随後壓低了聲音，“汪校長，我二叔家的孩子吧啦吧啦，還請校長你巴拉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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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池大聰迫不及待得翻開課本，從後往前倒着翻，專找課後題看。不論他看到哪個題目，腦海裏自然而然得冒出了正确答案，哪怕所用的知識，他連看都沒看過。

池大聰不過瘾，幹脆放下課本，拿起了習題集，仍然是翻到後面幾頁，開始測試。選擇題做起來最簡單，他隻需從頭到尾看一遍題目，不假思索的就能寫出答案，做完三十道選擇題之後，對照後面的标準答案，嘿，全部正确。

“要是題目我都看不懂怎麽辦？”池大聰又打開了英語練習冊從後面做起，結果呢？盡管他連題目裏有一半單詞都不認識，照樣能寫出正确答案。哪怕是最後的英文寫作，他腦子裏也能冒出來好幾篇标準英文作文出來。

“我這算什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有然。”池大聰測試完畢，内心一陣空虛，“我這麽做，跟那些找槍手買答案，考試作弊的家夥有什麽區别？無非是他們的答案是場外的學霸做好，再傳給他們；我這是靠系統一步到位，直接得出正确答案了。”

“如果有一萬個跟你一樣的同齡人，都有了跟你一樣的作弊系統，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阿爾法突然在池大聰的腦海裏開了口，“一萬人裏，能有幾個人拒絕作弊呢？”

“What　the　fXxx！”池大聰還沒從英語卷子裏轉過彎來，髒話脫口而出。他馬上低頭捂嘴，心虛的左右打量，幸好老師沒聽見。

“你居然能讀取我的思想，阿爾法，你居然偷窺我的想法？”池大聰趕緊在腦海裏質問起來，“我抗議你這種侵犯我個人隐私的行爲。”

“你也可以讀取我的思想啊，洋蔥頭。”阿爾法懶洋洋得回話，“我說過了，系統的答題功能一直能用到你本科畢業，何況你還可以掃描你想學的課程，不斷得填充答案庫。”

“我有一顆正直的内心，總覺得作弊這事吧，哪怕神不知鬼不覺，别人都不知道，但我總是内心裏有點别扭，覺得自己這麽做，有失公平。”

“公平？真是笑話。洋蔥頭，你這不是正直，是犯賤，是矯情。”阿爾法毫不留情得反駁，“你是想靠着系統作弊，期中考試考個級部前十名，然後跟那個高詩詩做到一起呢，還是丢人現眼的考成一坨屎？或者你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去學習這些又簡單又垃圾的高中知識？”

“哎，爲了愛情，我願意抛棄一切尊嚴和道德。”池大聰終于徹底黑化，不再糾結于自己利用系統作弊的問題，“隻要能跟詩詩在一起，哪怕是殺人放火我都在所不惜，作弊什麽的，那就更無所謂了，嗯，無所謂。”

“利用工具，達成目的，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哪用糾結什麽作弊不作弊。“阿爾法不屑得嘲笑着，“把你那十塊錢買的垃圾帽子摘了，别糟蹋了高貴的坦格利安銀。真是的，地球上獨一無二的珍寶就長在你的腦袋上，你不但不引以爲榮，反而還想掩蓋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不說我還忘了，我還得找出頭發裏的答案呢。“池大聰郁悶的摘下了帽子，“聽老師講課真無聊，吵死了，這噪音，幹擾我用心感受我的頭發呢。”

“克服一切幹擾，集中你的注意力，把你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到自己腦海裏，然後集中到頭皮上，用心感覺你的哪個頭發不對勁，跟其餘的頭發都不一樣。”阿爾法指點着，“每過一分鍾，答案就會轉移一次，那時候會有半秒鍾左右的電流變化，你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确定它從哪轉移到了哪，逐漸得縮小範圍，最終能找到它，控制它，打開它。”

“這算什麽？冥想？瑜伽？入定？修煉？”池大聰嘗試着忽略教室裏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腦海裏，“内視？凝神？靜氣？知微？我腦子裏又沒有觸覺神經，現在我越想越是頭皮發癢。”

“老子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阿爾法嘀咕了一句就下線了，“懶得理你。”

“嘿，你這個臭煎餅，占我便宜。”池大聰努力的探索着如何感應自己的頭發，“我警告你啊，以後不許監視我的想法，以後精神溝通之前，你先得敲敲門，征求我的同意之後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