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下葬,葉老爹大難不死。
錢霏霏便打算帶着孩子們返回巫源縣,她不放心留葉清一人在巫源縣,當然也因爲手上的生意無法丢開太久。
雖說那些生意都不是錢霏霏自己在做,可是她不像林婉手中有的是可用可信的人,無法像林婉那樣就算丢開一年半載也不會出什麽問題,得時時看着才能安心。
自診出再次懷孕,林婉便知自己無法再回渝州城。
對于葉深,林婉是放心的。
對于生意,林婉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林婉已經從南竹的繡坊退出,渝州的繡坊交給春草打理,林婉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其他大大小小的生意,有齊俊這個大掌櫃管着,林婉更是放心。
南竹葡萄園和酒坊的兩年前便交給了硯台奶娘一家,也就是石榴村的齊家掌管。
齊家爲了表示誠意和忠心,甚至将唯一的男丁送到林婉身邊。
齊家對葡萄園和酒坊是真的十分上心,接手不過兩年時間,葡萄園擴大了近半,酒坊不但有了新酒,總出酒裏已經增加了将近一倍,不但爲林婉增加了可觀的收益,齊家自己的日子也越來越紅火。
生活有了奔頭,齊大寶又能跟着硯台讀書,齊家的忠誠在林婉看來也幾乎到了愚忠的地步。
這樣的齊家讓林婉感到分外驚喜,自然也再放心不過了。
這次林婉匆匆回京,原來并不打算将齊大寶一起帶來京城,打算将齊大寶暫時先送回齊家,讓他們一家團聚些日子,待她帶着硯台回渝州再将齊大寶接來陪硯台一起讀書。
齊家卻将齊大寶送了回來,懇請林婉将齊大寶帶來京城,讓齊大寶開開眼界。
齊家寶陪着硯台快兩年了,雖不是硯台唯一的玩伴卻是陪在硯台時間最多的人,硯台也很不想與齊大寶分開。
考慮到硯台回了京城身邊的确也需要一個比較熟悉的孩子陪着,林婉便點了頭将齊大寶帶來了京城。
隻是連林婉自己也沒想到,會在半途診出有孕。
她是肯定回不了渝州了,除非葉深任期滿之後繼續留任渝州知府,隻是這樣的可能性很低。
就算葉深有意留任,蔡氏也會想盡辦法将他拉回京城來。
自林婉回到京城,蔡氏隻要見到林婉便會抹眼淚。
林婉哪裏舍得看着年邁的祖母爲她落淚,就算沒有懷孕這回事,隻怕也會在京城多留些日子。
離葉深渝州知府三年任期滿不足一年半,林婉懷孕生産再做完月子便是明年四五月份了,離葉深三年期滿不過半年而已,林婉知道自己應該不會帶着或者丢下幼小的孩子再往渝州去。
那麽齊大寶該怎麽辦?
“夫人,大寶來京城之前,阿爺和爹娘都有交待,小公子在哪裏,大寶便在哪裏!”正當林婉打算請錢霏霏幫忙将齊大寶帶回渝州的時候,齊大寶卻找到林婉說了這麽一番話。
林婉默默地打量起齊大寶來,發現如今的齊大寶已經不是兩年前剛被送到她身邊來的那個既害羞又調皮的小子了,雖說還是有些小小的羞澀卻硬着頭皮任由林婉的打量。
最終林婉放棄了請錢霏霏幫忙将齊大寶帶回渝州的打算,讓齊大寶暫時留在京城陪伴硯台。
錢霏霏在出發前幾日找到林婉,說了些閑話之後,才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時間過得真快,仿佛昨日咱們才剛認識,如今祐哥兒都快十歲了!”
錢霏霏從她們初識直接跳到葉祐的年齡,林婉也隻微微一愣便妙懂了。
爲了長子的前程,錢霏霏應該打算将長子留在京城讀書。
隻是有些爲難該将葉祐托給誰看顧。
娘家婆家都在京城,雖說分家了,錢霏霏依然不好将葉祐托給娘家。
當初之所以帶着三個兒子一起去蜀地,便是沒有一個放心的可托之人。
如今既然林婉不得不留在京城,便成了錢霏霏最好的托付之人。
因爲葉家以前發生的一些事讓林婉對錢霏霏有所疏遠,不過錢霏霏到底也算是聰明人,林婉又是個大度能容之人,在蜀地這一年多的相處,兩人的關系得到了良好的改善,再加上這次長途奔波,錢霏霏對林婉和硯台的貼心照顧,那些曾經存在的嫌隙也得到了很好的彌補。
“祐哥兒都快十歲了,時間果然過得很快!上次夫君與我提起祐哥兒,直道祐哥兒的基礎打得紮實,大嫂會教孩子。”當然在錢霏霏将話說明之前,林婉自不會搶着接這個擔子,倒是借葉深的口将葉祐和錢霏霏都誇了一番。
錢霏霏到底是了解林婉的,雖說有些不太好意思,還是将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大嫂若是放心,便将祐哥兒留下,雖說分了家祐哥兒到底是葉家長孫,自有葉家來照看。”既然錢霏霏和盤托出,林婉也不含糊。
葉祐留在京城讀書的事便這樣定了下來。
錢霏霏帶都會兩個小的返回蜀地,林婉則一邊安心養胎一邊替葉祐還有硯台齊大寶尋找合适的先生。
京城的書院都是春季招收新生,當然秋季也會進行增招,隻是林婉一行回京城的時候已是七月中旬,再加上陳氏的喪事,一來二去便已進了八月,這個時候早過了秋季增招。
雖說也可以找到學堂讓葉祐當個插班生,林婉卻不想如此敷衍,索性決定找個先生回來教幾個孩子讀書。
不知稽康是如何得知林婉正在替家中孩子們找先生,這日帶了個二十出頭的讀書人來葉家,見到林婉便很不開心地瞪了林婉一眼道:“你不會忘了京城還有我吧!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沒用,連幫孩子們找個先生的能力都沒有?”
林婉不由撫額,她怎麽可能忘記稽康呢?!
隻是如今的稽康雖是國子監祭酒,卻不知爲何得了聖上的青眼,除了忙國子監的事,隔三差五地被聖上招進宮去,林婉回京城有一個多月了,也不過隻見過稽康兩次,哪裏好意思去麻煩稽康。
隻不過這些話不能明着說出口,隻得含糊了事。
稽康又哪裏會不知道林婉的心思,自然不會揪着林婉不放,今日過來既是幫林婉解決難題,也是幫帶來的讀書人解決難題,若雙方都有意,那便是皆大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