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葉清和錢霏霏卻沒有讓葉深和林婉失望,林婉正與葉深說着自己的安排,便聽外面傳來了司琴的禀報聲。
葉清和錢霏霏帶着三個兒子還有幾車行李來了。
這個時辰便已經到了渝州城,自然是收到林婉送去的信忙忙收拾了行李便趕來了。
葉深那顆因爲葉老爹和陳氏的事情而無比沉重的心頓時松快了許多。
夫妻二人趕忙起身迎了出去将葉清一家五口接進起居間。
這時硯台正在起居間裏拿着支毛筆寫字,看到好些日子沒見的哥哥們過來了,忙不疊地丢了毛筆便要從榻上下來。
葉清家那個大兒子,如今已經快九歲了,很有當年葉清的長兄風範,生怕硯台從榻上跌下來,快走兩步伸手将硯台抱了下來,很快四個小子便親熱地圍在一起叽叽咕咕說了起來。
林婉一邊吩咐上溫水上茶,一邊交待廚房加菜。
待兩家人用過晚餐,葉深便帶着葉清去了書房。
兄弟二人雖說都在渝州府,事實上能相見的機會并不算多。
一是要避嫌,二也是各自要忙的事太多,除了過年過節還真難得抽出時間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今日既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抓住。
兄弟倆在書房說了些什麽,因沒讓人侍候,并無人知曉。
林婉和錢霏霏這裏因爲有四個孩子倒是熱鬧得很。
林婉有些事要問錢霏霏,便示意張嬷嬷帶着孩子們去隔壁的活動室。
待孩子們離開,林婉親手泡了壺茶,茶雖非巫源茶中的極品明前茶,經過林婉巧手泡制卻并不比明清茶差。
錢霏霏端起茶來輕抿了一口,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這茶還得像婉婉這般懂茶的人才能泡出精髓。”
林婉嗔了錢霏霏一眼卻沒有順着錢霏霏的話說什麽茶道,隻是淡淡地看着錢霏霏道:“本以爲最早也得等到明日大嫂才會來,沒想到大嫂的動作這麽快!對了,這次回京城隻怕快便能回渝州來,巫源縣那邊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雖然林婉問的是巫源縣的事,錢霏霏心裏卻明白,林婉話裏的真正意思。
錢霏霏的心裏雖說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将收到林婉書信之後,他們夫妻倆的一番對話說了個大概。
對于葉清這位大哥,林婉向來是敬重的,雖說因爲分家的事,讓這分敬重有些遜色,到底還是相信葉清的人品。
葉清終于能看清家庭和睦對于官場前程的重要性,林婉自然樂于接受葉清和錢霏霏釋放的善意。
“大哥大嫂能這樣有商有量真好!”聽了錢霏霏的話,林婉不由發出一聲感歎。
“是啊,若我早聽婉婉的話就好了!如今方知夫妻之間互相信任才能同舟共濟的道理,所幸還不算太遲。”錢霏霏也頗有些感歎。
既然錢霏霏這麽快便帶着孩子和行李趕了過來,林婉心裏也實在是擔心京城的情況,于是第二日便上了往京城去的快船。
這樣的快船不但速度快因爲船休不大,可以從赤水河直下大江,也就是說無需像大船那樣還要走一段陸路才到上在大江運行的船。
如此一來便少了許多麻煩,也節省了渝州到京城之間的時間。
林婉一行從渝州出發的時候是六月二十八,抵達離京城最近碼頭下船的時候才七月十二,這裏離京城不過一日時間。
林婉一直以爲上次從京城去蜀地的時間出現暈船的情況是因爲正好懷了孩子,她本來不是該暈船的。
從渝州出發的最初幾日林婉的确沒有暈船,可是當船從平緩的赤水河進入滔滔大江以後,林婉卻又出現了暈船現象,而且這次暈得比上次還要厲害,把小硯台吓得不輕。
因爲這次回京葉清和葉深都無法随行,而且四個孩子都跟着回京,葉深便堅決地讓林婉帶上了大夫。
大夫是當年由震南侯送到林婉身邊來的,是震南侯府那位陳老太醫唯一的徒弟。
雖說年齡不大,醫術卻很相當不俗,也是個很有醫德醫心的大夫。
在蜀地這幾年已經不動聲色地帶出了好幾個徒弟。
如今他的徒弟有在南竹行醫的,也有在巫源縣行醫的,這些人爲當地百姓就醫帶來了極大的便利,自然也充實了葉深、葉清的政績。
若不是林婉回京的确需要大夫随行,同時也因爲陳老太醫年事漸高想念這唯一的弟子,隻怕這位大夫會長長久久地留在蜀地救死扶傷。
這位大夫并沒有見過當年林婉的暈船,卻知道林婉之所以暈船多半是因爲懷孕的緣故。
這次在船進入大江之後,林婉突然又開始暈船,故而還沒給林婉診脈,大夫的心裏便有了些許猜測。
大夫細細爲林婉搭過脈,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這脈相有點似是而非,隻能再細細問過在林婉身邊侍候的司琴,便微微點了點頭。
都不知該說是太巧還是該說不巧,夫人總共隻坐了這麽兩次船,兩次都帶着喜脈,而且還都是剛剛坐的胎!
“婉婉懷了?哎呀,這可如何是好!”聽了大夫的診斷,錢霏霏都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
若是在渝州便診出喜脈就好了!
可是那樣的話,便隻有她一人帶着孩子回京城。
說真的錢霏霏還真不願意獨自回去面對毛豔霞!
自出了那樁事之後,錢霏霏覺得毛豔霞的性子越來越像毛宴秋,看着便讓人覺得有股子陰氣。
林婉得知自己可能是喜脈,心裏不知是喜還是憂。
有了喜信固然讓人欣喜,可是這次回京城應該沒那麽輕松,不由又是一聲感歎,每次懷孕都這麽會挑時間,都那麽不合時宜呢!
不過生兒育女也是一種緣,便是與當年懷硯台一樣,就算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林婉依然覺得欣喜,會以一顆慈母心認真對待。
隻是這一趟加京之途卻因爲這個孩子的突然到來,給林婉平添了許多難處,在大江上行駛的這十日時間,林婉幾乎粒米不進,連喝水都會吐。
好不容易可以下船,卻是被人擡着下的船。
林鴻軒帶着震南侯府的馬車早兩日前便等在碼頭接人了,看到臉色蒼白瘦得皮包骨頭的林婉被擡下船真正是又驚又慌。
林婉現在這個樣子哪裏能趕路!
林鴻軒一邊讓人就近找家客棧住下,一邊忙不疊地交待人往京城去接年邁的陳老太醫過來給林婉看病了。
林婉雖說身子不适卻依然歸心似箭,哪裏肯聽林鴻軒的安排:“二哥莫急,不過是暈船加孕期反應,上了馬車緩緩便可。”
林鴻軒自然是不肯聽的,他可以不把陳老太醫折騰來,卻不能讓林婉這個樣子趕路,于是一邊往京城送信,一邊安排大家先在客棧住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