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冤枉啊!我也是讀過書,知道禮義廉恥,忠孝仁義之人,怎麽會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說完這句,他瞥了床上的兩名老人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悔恨:“是弟弟不好!”
他就應該早點動手才對!他就該在上午三哥離開後就動手才對!
“害怕兩位哥哥見到娘和父親的模樣,會誤會責怪我,這才做下這等糊塗事兒!可我的一片心都是好的呐!”
一旁的葉蓁皺了下眉,葉正星這是準備死扛到底了?
屋裏的葉正立和葉正明兩人對視一眼,心頭很是無奈,目光掃過床上的趙氏,眼中同時露出一抹悲意。
現在他們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娘已經去了!
而父親也昏睡不醒,根本無人能證實!
沉默幾息,葉正明說道:“老三,你現在就去,請個郎中過來,娘已經不在了,可父親咱們說什麽也要救回來!”
吩咐外弟弟,他目光緊跟着又看向妻子:“孩兒他娘,不管娘是因爲什麽去的,咱們都要把娘的身後事給辦妥當,你現在去.”
一通細緻的吩咐,他視線又轉回床上,猶豫了下,沖兒子招了招手:“二郎,你過來,咱倆一起。”
“先把你祖母給擡到另一屋,等會兒也好讓郎中給你祖父瞧病!”
葉銘立刻點頭,兩人正準備動手,旁邊的葉正星上前幾步說道:“這事兒哪用得着二哥?我來就好!”
轉身沖門口的兩名小厮訓斥道:“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進來!”
這話一出,葉正明楞了一下,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老四,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讓外人擡娘的身子?娘又不是沒兒子!”
葉正星被呵斥後才反應過來,他這段時日過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這點。
可他反應倒是很快,立刻就解釋道:“二哥誤會了,我是叫他們把屋裏礙事的桌椅都先挪出去。”
“好讓咱們一會兒能擡的更穩妥些,免得讓娘受了颠簸!”
葉正明聞言神色稍霁,卻依舊闆着臉:“不必了,咱們等會兒小心些就是了!”
一通忙活後,趙氏的屍體被擡到了另外一屋,葉方被挪到了靠近床邊的位置。
屋裏的葉蓁瞥了眼,始終站在那裏,緊盯着自己的葉正星,目光一轉,突然說道:“四叔,祖父的嘴唇怎麽這麽幹?”
“你先前沒喂祖父喝水嗎?屋裏也沒有茶水,你快去竈房吩咐一聲,帶些熱水回來!”
說完瞧見對方站着不動,準備吩咐丫鬟的模樣,眉頭一皺又說道:“怎麽,四叔您身爲祖父的兒子,這點小事也要讓下人去做嗎?”
“我真的很是懷疑,四叔你口中爲了祖父祖母的病情,徹夜難寐到底是否是真的?”
被她這麽一說,葉正星就算心裏不情願,也隻能強作願意的模樣出去了。
當然,他走之前,還不忘沖屋裏的那名丫鬟使了個眼色。
葉蓁就像是沒看到一般,等人走了,立刻就又沖侍女吩咐道:“現在天這麽冷,爲何我祖父的被子卻這般單薄?你去再抱床被子來!”
侍女遲疑了下,沖她施了一禮,回道:“娘子,女婢等郎君回來就去。”
葉蓁眉頭一皺,神色冷了下來:“你聽清楚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耐心有限,你去.還是不去?”
侍女面對她冷冽的眼神,猶豫了幾息,終究還是心有顧忌,低聲應下後轉身出了屋子。
轉瞬間,屋裏就隻剩下父親和哥哥兩人,母親和三嬸,此時正在隔壁屋給祖母換壽衣。
葉銘往她這邊走了幾步,問道:“蓁兒,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葉蓁點點頭:“嗯,是有了些懷疑,但我現在還不能确認此事,哥,你和父親先去外頭守着,我沒出聲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好!”葉銘立刻應聲,拉着滿心憂慮的父親,一起走了出去。
等屋裏隻剩下葉蓁一人時,她神色一下就淡了下來,動作飛快的依次看過祖父耳後的一處地方,确認了自己的猜想。
而後她心念一動,裝着空間泉水的杯子,出現在她的掌心,小心的把祖父扶起,一點一點的喂他喝起水來。
足足用了半刻鍾時間,才把這大半杯水喂完,看着臉色明顯比先前有所好轉的祖父,她松了口氣。
這次是她疏忽了,沒能想到葉正星竟如此心狠!一定要讓他得到該有的教訓才是!
剛把祖父平穩的放下,就聽門外傳來,葉正星懷疑中夾雜着不安的質問聲:“二哥,你們怎麽在屋外?”
“屋裏沒留人?你們這是把父親的安危置于何地?”
他話音剛落,屋裏的葉蓁就開口喚道:“父親,哥哥,你們進來吧。”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又合上,門外的幾人走了進來,最先走進來的葉正星,目光掃過床上的老人,雙眼微眯了下。
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麽他覺得父親的氣色,似乎好了一些?
不不不!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父親的身體本就比娘要差上不少,能挺到現在,已經是出乎他的預料了。
眼下應該就剩一口氣,随時都可能會咽氣才對,根本不可能有好轉!
心頭雖是這麽想,可他視線還是看向了侄女,皮笑肉不笑的問道:“蓁丫頭爲何獨自一人留在屋裏,你莫不是想做什麽不好的事兒吧?”
葉蓁一挑眉,不冷不熱的反問道:“托四叔的福,祖父現在還需要我做什麽不好的事兒嗎?”
葉正星被噎了下,眼底陰沉了下來,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屋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葉正立人還未進屋,聲音就先傳進來了:“二哥,郎中我請來了!”
伴随着聲音,他領着一名年約五十許的郎中,走進了内屋,滿臉懇切的說道:“還請郎中一定要救救我父親!”
郎中目光掃過床上葉方的模樣,心裏就是一咯噔,聞言也沒應承,很幹脆的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号起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