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她抄起身邊炕桌上的藥碗,就向葉正德砸去,滿臉恨意的大罵道:“畜生!你就是個畜生!”
“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還有臉活?你咋不去死?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我就應該直接把你這個禍害掐死!也省得你禍害我,禍害這個家!”
“這麽多年,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辛苦苦供你去讀書,爲的是啥?啊?”
“全家的家底都填在你身上了,可你做了啥?作弊,你咋不去死呢?”
葉正德瞧見母親這模樣,本就忐忑的心,立刻就慌了,他忍着身體的疼痛,艱難的在她面前跪下。
也不知是疼的,還是裝的,眼淚立刻就流了出來,滿臉悔恨的說道:“娘,您打兒子吧,隻要你能消氣!”
“是兒子不好,是兒子不孝,連累了您和父親,嗚嗚嗚,兒子被豬油蒙了心,想着考中了秀才,能讓您和父親開心。”
“一時糊塗做下這錯事,兒子知錯了,兒子真的知錯了啊,娘!”
那兩百兩銀子,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肩頭,他很清楚,要是今天過不去這一關,他的小命估計就保不住了!
他身上雖說還有幾十兩銀子,可這些銀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會動用!
爲今之計,就是先求得娘心軟,雖然他名下的田地被罰沒了,可家裏還有十幾畝田地呢。
隻要全賣了,他這一關就能過去了!
等到那時,他要是不想在這個家待了,也随時可以離開!
他心裏想的怪好,可是趙氏短時間内,連着經曆了這麽兩場事兒,早就已經想通了很多。
說白了,她現在不吃這套!
聞言瞪着兒子,冷笑一聲:“你知錯?你知錯有啥用!因爲你,家裏的十畝田沒了,看到你父親現在的樣子了嗎?”
“你是不是想把他,把我都給害死你才滿意?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才生出你這麽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滾,你給我滾出這個家!我就當沒生過你,我就當這些年養的是個畜生!”
“從今個兒開始,你們一家别再和我們老兩口有啥牽扯,我消受不起!”
趙氏話裏雖說沒提起那二百兩銀子,可意思卻已經表達清楚了,那就是.這是你的事兒,和我無關!
這話一出,不光是于氏,就連馬氏也慌了,娘這是啥意思?想把他們分出去?這怎麽可以?
他們現在要是被分出去,沒有田地,還背着二百兩銀子的債,哪裏還能活啊?
“撲通”“撲通”兩聲,就見于氏和馬氏幾乎是同時在趙氏面前跪下。
于氏滿臉哀求的說道:“娘,娘您不能這樣啊,五郎他還小,他還不會說話呢,他還是孩子啊。”
“求您看在五郎的面子上,消消氣,别把我們一家趕出去,求您了娘!”
“啪!”的一聲,趙氏猛一拍炕桌,闆着臉,一點也沒有因她的話心軟。
“還看在五郎的面兒上?他哪來那麽大的臉?我當初就不該讓你進我葉家的門,要不是他這個喪門星,家裏哪有這麽多事兒?”
于氏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就聽她身側的馬氏,也跟着哀求起來:“娘,夫君他一時想岔,做下了這錯事,您想咋打他,咋罰他都行。”
“可眼瞅着月兒就要出嫁了,咱家要是鬧出這事兒,萬一傳到親家耳朵裏,這也不好聽啊。”
趙氏白眼一翻,毫不客氣的反駁道:“還傳到親家耳朵,好不好聽?我管他好不好聽!”
“我都快活不下去了,我還有心思管這個?這事兒你們誰都不用再說,就這麽定了!”
說完這話,她小眼唰的看向李氏:“老三媳婦,去把你張伯叫來,我今個兒就把這個家分了!”
葉正德慌了,他徹底慌了,他先是沖李氏吼了一聲:“不許去!”
扭頭用膝蓋挪到了炕邊,一把抱住趙氏的腿,哭着哀求起來:“娘,娘啊,兒子真的知道錯了。”
“您救救兒子吧,兒子要是拿不出這二百兩銀子,兒子就要進大牢了,那裏頭哪是人待的地方啊。”
“兒子要是進去了,哪裏還還能活着出來啊娘,您就看在兒子這些年,一直孝順您的份兒上,救救兒子吧娘!”
他不提最後這句,趙氏說不定還能心軟下,可現在她先前軟了一下的心腸,立刻又硬了起來。
腿一使勁兒,毫不留情的把大兒子給踢到在地,指着他罵道:“孝順?你還有臉說這個?”
“這麽些年,你啥時候給家裏花過錢?你掙的那些銀子,我要不問你要,你哪次主動給過?”
“都是你父親,把你給慣的自私私立!凡事兒隻想着自己自個兒,你現在又闖下這樣的大禍,你讓我咋救你?”
“把全部的家底都給你填進去,我們自己不吃不喝,等着餓死嗎?我呸!你也真有臉!”
葉正德知道母親說的都是對的,可是他哪能就這麽放棄,即使因爲被踢倒在地,導緻他疼的龇牙咧嘴,他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心念急轉間,他心裏很快又有了主意,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他很快就用雙膝挪到了趙氏面前,又一次抱住了她的小腿。
慌急的說道:“娘,我是老大,我要給你和父親養老送終的啊,父親和老二他們斷了親,又把老三他們分了出去。”
“你要是再趕我走,家裏哪還有人啊娘,萬一你們日後病了,有點兒啥事兒,誰來幫你們呐?”
“娘,您救救我!我以後一定老實本分的陪着你們,給你們端茶倒水,給你們幹活,一直陪着你們,給你們養老!”
這話一出,趙氏還真是猶豫了下,但她很快想到了什麽,又一次掙脫了兒子的胳膊。
沒好氣的說道:“我可指望不住你!你要是能靠得住,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屋外,就聽一聲輕微“吱呀”聲響起,來到這裏的葉蓁,靜悄悄的走進了屋,但卻沒進内屋,而是在外屋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