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直接被氣笑了,您的無恥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吱呀”一聲,身後的木門突然打開了。
趙氏哭嚎的聲音一收,看着站在門内,面色蒼白,必須由邢氏攙扶着,才能站立的兒子。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心虛來。
别看她剛剛哭喊的起勁兒,那是想着兒子現在起不了床,哭給外人看的,哪成想真把兒子給哭了出來。
似是察覺到趙氏的心虛,身後的馬氏适時地上前一步。
一臉和善的笑着道:“二弟,你之前出了事兒,父親和娘不知道有多擔心呢。”
“現在看到你好多了,娘心裏可是要高興壞了呢,是吧,娘?”
趙氏突然回神,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不自在:“嗯?哦,咳咳,是的,老二,你腿受了傷,就在屋裏好好養着。”
“沒事出來幹啥?快回去躺着,萬一再有點啥,家裏哪還有銀錢讓你折騰?”
說完突然想起,二兒子一家已經被分出去了,掩飾似的又加了一句:“你這剛分家,日子過的緊,要注意着些。“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呢。
不解釋,葉正明還會認爲,娘對自己有幾分真心在,可這解釋了。
更讓他清晰認識到,娘果然還是那個,心裏沒有自己,偏心的沒邊的娘。
他臉色慘然,娘和父親心裏沒有自己,就連他之前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他們都不來看一眼!他還有啥好傷心的?
目光掃過因爲挨了趙氏一巴掌,面色發白的小兒子,葉正明眼中閃過一抹決然:“娘,你今日過來,有啥事?”
“看你這屁話說的,沒事娘就不能過來瞧瞧?”
面對二兒子,趙氏的态度果然好不了半刻鍾,聞言白眼一翻,不客氣的道。
葉正明沉默了幾息,說話的嗓音第一次變得冷淡起來:“娘,我叫您一聲娘,是因爲您含辛茹苦我把養大,爲我娶妻。”
“可是娘,這麽些年,我賣力氣爲家裏做事兒,可我的妻兒都得到了什麽?”
“大哥的孩子經常有新衣穿,有零嘴吃,那是大哥有本事,我不眼氣。”
“我拼了命的種田,施肥,除草,地裏的活計,有一大半是我做的。”
“爲啥全家上下,隻有我的孩子吃不飽?”
“蓁兒被月不小心推下了河,受了寒氣,發熱兩日,你爲啥那麽狠心?連個郎中也不給請?”
“我不知内情,眼睜睜看着你拿賣蓁兒得的銀錢,要送老四和大郎去學堂讀書。”
“二郎也想去,爲何你就呵罵不休?”
“大哥出了事兒,您二話不說,拿着賣蓁兒的銀錢去還債!”
“爲啥我出了事兒,你卻隻拿了那麽幾十文?”
“您和蓁兒說,家裏沒錢?可地裏的糧食是我種的,能賣多少銀錢,我還不清楚嗎?”
“娘,我真是您的兒子嗎?”
話說到最後,葉正明已經滿臉淚水,這些天,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真的是娘的兒子嗎?
如果是,爲啥娘要對自己這麽狠心?
面對二兒子一句接一句的質問,瞧着他臉上的淚水,趙氏不知怎的,到了嘴邊的話,一時間竟說不出來了。
好幾息過去,她才說道:“你當然是我兒子!”
葉正明啞聲說:“娘,如果我是您兒子,你能不能放過兒子一家?”
“兒子現在還需吃藥,家裏沒有銀錢,蓁兒這才想了法子,看能不能賺些銀錢,好掙些藥錢,順帶還了借的錢!”
“這法子還不知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也就是賺個辛苦錢。”
“娘,分家時父親還和二郎簽了約定,幾年後四弟成家,就要給您六兩銀子!”
“兒子一家不想法子賺錢,這銀錢從哪裏來?娘,您難道真想看着兒子死在您面前嗎?”
“我”趙氏很想說,她就是進去看看,沒想奪過這賺錢的法子。
可看着兒子那悲傷的雙眼,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最後隻是恨恨的瞪了葉蓁一眼,轉身氣哼哼的走了。
一路走,一路罵:“我上輩子真是欠了你們的,一個個的,都有一套歪理。”
“我看一眼又怎麽了?這樣要死要活的給誰看?我看你是想逼死我這個老娘才對”
馬氏雙眼又往二房屋裏瞅了幾眼,這才不甘心的轉身追上了趙氏。
門前的葉蓁冷冷的看着這一幕。
她突然扭頭,快走幾步來到葉正明身邊,伸手扶住他另一隻胳膊:“父親,你别被祖母傷了心,你還有我們呢。”
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葉正明回過神來,拍了拍女兒的手:“是,父親有你們,就算是爲了你們,父親也要好好的。”
葉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是真沒想到,一向寡言老實的父親,今日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沒看都說得祖母啞口無言了嗎?
或許這是因爲父親徹底對祖父祖母失望了吧?
因爲不再抱有期望,自然也就不再有顧忌,不再懼怕什麽。
那邊,馬氏随趙氏進到正屋,不甘心的說:“娘,也不知道蓁丫頭捯饬的是什麽酒,這聞着味道,可不一般呢!”
“一個個的都是喪良心的,有這賺錢的法子,竟然藏着掖着!”提起這個,趙氏依舊是滿肚子的氣。
馬氏目光閃爍了幾下:“娘,你說,分家這事兒,會不會就是蓁丫頭設計的?”
如果她能有這制酒的手段,能制出酒香如此醇厚的美酒,她也不想把這好處分給其他人!
趙氏倒是沒想過這茬,聞言眉頭緊皺,小眼内閃過懷疑:“那丫頭能有這心眼子?”
“那怎麽不能,娘,你想想看,自從蓁丫頭病好之後,家裏發生這麽多事兒,她吃過虧嗎?”
能有這上眼藥的機會,馬氏當然不會放過:“還有這次的事兒,娘,您想想,那酒聞着香醇。”
“如果蓁丫頭得到的是釀酒之法,那可就是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呐!”
“如果娘能得到這個法子,以後豈不是就能有享不盡的福分?”
趙氏被說的心動:“可是現在,這已經分家了啊。”
分家前,她想要這方子,隻需伸伸手就行,可是分家後,她要再伸手要,不說二兒子一家是否會給。
真要讓村裏人知道了,她這臉還要不要了?
馬氏眼中浮現出一抹懊惱,當初分家時,她怎麽就沒攔下呢?
她轉了轉眼珠,又說:“娘,這事兒咱們也不能操之過急,先等等看,如果蓁丫頭真靠這個賺了銀錢,我們倒時再想個法子”
因爲趙氏和馬氏的緣故,葉蓁買來的濁酒并沒有全部蒸餾完,不過也所剩不多了,連帶着酒糟一起,大約剩下一斤多的樣子。
這些酒糟她并不打算浪費,重新裝在了酒壇中,連帶着菊花一起,在牆角處放好。
這次蒸餾,掐頭去尾,她一共得到了近十八斤的酒水,比預料的稍微少了一些。
不過不要緊,重陽節拿去玉泉寺售賣,應是夠了的。
蒸餾好的酒水,她嘗過一口,度數比原本的要高出不少,大約有四五十度的樣子。
因爲其中加入了她空間中的菊花,酒水中帶着一股花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
今日是陰曆九月初二,距離九九重陽還有七天,等這七天過去,相信酒壇中的菊花酒,滋味又能更上一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