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相乾來到省醫院的特護病房,目光直接從那些醫護人員身上掠過,落在弟弟和弟媳身上。
弟媳坐在床邊,拉着病床上女孩的手悲凄的哭着,病床上的女孩正是盧相乾的侄女盧玉,此刻的盧玉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身體不住的發抖,嘴巴裏不斷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重複着什麽,隻是她說的話根本就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完全沒人聽得懂,衆人也隻能當她是在彌留之際無意識的呢喃……
“相坤,小魚這是怎麽了?前幾天她過生日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盧相乾走進病房後對弟弟道。
盧相坤身居高位,平時在人前一向都是表現的喜怒不形于色,隻是此刻女兒病危,他臉上也難掩悲傷神色:“我們也不知道,自從那天過完生日之後她就開始不太對勁,剛開始隻是說自己身上發冷不舒服,來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什麽,後來情況就越來越糟,今天早上黎莉叫她起來吃早飯怎麽都叫不醒,進去一看就發現她渾身冰冷,不停的戰栗,送到醫院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中醫西醫都看不出是什麽問題,隻說按照現在的情況下去,小魚怕是……”
盧相乾也是面色沉重:“京城的專家請了沒?”
盧相坤道:“請了,隻是不知道小魚這孩子能不能支撐到專家趕到。”
“通知老爺子了嗎?”
盧相坤道:“怕老爺子受不了,還沒跟老爺子說。”
盧相乾道:“這種事哪裏瞞得住,通知老爺子吧。”
盧相坤神色悲凄,拿出電話走到了一旁……
盧相乾來到病床前,拍了拍弟妹豐黎莉的肩膀。
“大哥……你說我們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爲什麽小魚好好的孩子會忽然遭受這樣的厄運啊,嗚嗚……”豐黎莉看向盧相乾,有些情緒失控的哭訴道。
盡管盧相乾也十分悲傷,但他們盧家不是普通家庭,豐黎莉說家裏造孽的話卻是不能亂說,隻是這種時候他也不能責備弟媳,安慰道:“黎莉,你别太難過了,小魚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鈴鈴鈴……
忽然,盧相乾身上傳出一陣清脆的鈴聲,盧相乾本能的去掏手機,隻是手機并沒有來電。
盧相乾皺眉扭頭看向其他人,在場的醫護人員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查看,确認不是自己的手機,其實這些醫護人員知道是給大人物看病,電話哪怕不能關機也都調成了靜音,但爲了避免盧老闆的家屬誤會,還是掏出手機以證清白。
鈴聲不是自己和這些人的,那是從哪裏傳來的,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盧相乾一愣,不是手機鈴聲,那是什麽?
忽然,盧相乾想到什麽,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鈴铛。隻見手心隻有五毛硬币大小的鈴铛正不斷抖動着,發出清脆的“鈴鈴”聲。
“大哥?”豐黎莉奇怪的看着盧相乾。
盧相乾也感覺到很是奇怪,他之前明明已經試過,這鈴铛應該是不會響的才對啊。
盧相乾覺得奇怪,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鈴铛,但鈴铛依然抖動不止,鈴聲依舊。
“怎麽會這樣?”這一刻,盧相乾忽然想到楚耀陽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問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髒東西,還讓自己無論走到哪裏都要把這鈴铛帶在身上,并且千叮萬囑,隻要鈴铛一響就要立刻給他打電話。
“難不成?”
盧相乾看向侄女,心中有了某種猜測,他做的是古玩生意,雖然隻是愛好,但畢竟是和這種成百上千年的老物件打交道,對于一些神鬼之事也是抱着敬畏之心的,而且侄女這個病來的太過突然,甚至連醫院都查不出原因,這讓盧相乾不得不往那個方面想。
略一沉吟,盧相乾還是決定給楚耀陽打個電話。
“我出去打個電話。”盧相乾跟弟妹打了個招呼就拿着依然響個不停的驚魂鈴往外走去,隻是随着他離開病床,手上驚魂鈴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察覺到這一點,盧相乾暫時停下了腳步,反而又試着退回幾步,果然鈴聲又從新變大。
微微皺眉,盧相乾拿着鈴铛來了病床前,将手中的鈴铛靠近侄女,越是靠近侄女,鈴铛的動靜也就越大,将它拿開,鈴铛的聲音就會明顯減弱。
“大哥,你這是……”
盧相乾的舉動讓豐黎莉有些莫名的心裏發毛,不由出聲詢問。
盧相乾看到這種情況也是心中震驚,但鬼神這種事說出來未免有些太過荒缪,于是他也沒對弟妹多做解釋,随口敷衍了一句“沒事”就快步走了出去,還是先打電話楚耀陽看他怎麽說吧。
……
“什麽?你說驚魂鈴一靠近你侄女就響個不停?”
雖然楚耀陽知道盧相乾必定接觸過陰煞之物,卻沒想到這麽快盧相乾就打電話給他,并且已經找到了陰煞之氣的源頭,煞氣的源頭居然在盧相乾侄女身上,而且她侄女舉止怪異,還已經命不久矣,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耀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個鈴铛到底有什麽用?小魚他還有沒有救?”
盧相乾一連問出三個問題,楚耀陽卻是沒有功夫替他解答,而是說道:“盧大哥,你若是信得過我,現在趕緊告訴我你侄女在哪兒,我過來看看,也許你侄女還有救。”
“啊?那好,我現在就派人過來接你。”盧相乾聞言趕緊說道。
楚耀陽道:“來不及了,你直接告訴我位置,我自己打車過來。”
“好的,我侄女就在省醫院,你趕緊過來把,我親自在醫院門口等你。”
“好,我馬上過來。”
挂斷電話,楚耀陽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省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盧相乾早就在大門外等候多時,見到楚耀陽下車,盧相乾立刻迎了上來。
“耀陽,你真能救我侄女?”盧相乾迫不及待的問道。
楚耀陽道:“先帶我去看看吧。”
“好,你跟我來。”
前往病房的路上,楚耀陽詢問了一些關于盧玉住院前的事情,隻是盧相乾知道的也極爲有限,隻是将弟弟之前告訴自己的情況轉告給了楚耀陽。
楚耀陽聽候說道:“也就是說,你侄女是在剛過完二十歲生日之後出現的這種症狀。”
“是的。”盧相乾道。
“那生日當天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比方說接觸了一些奇怪的人或者物……”楚耀陽提醒道。
盧相乾想了想道:“沒有啊,那天給小魚過生日的隻有我們家裏人,并沒有和外人接觸過。”
“那東西呢?她過生日有沒有收到什麽特别的禮物?”
“沒什麽特别的啊……”盧相乾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楚耀陽見盧相乾表現異常,開口詢問道。
盧相乾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楚耀陽,說道:“其他人送的禮物有沒有問題我不清楚,不過我送給了小魚一塊魚形玉佩……”
“古玉?”
盧相乾臉色難看:“是……”
聽到這個,楚耀陽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問題就是出在這枚玉佩玉上了。
玉器不比其它首飾,不能随便佩戴,特别是有血沁的古玉,玉是有記憶的,它上面很可能記載着許多恩怨情仇,有人就是佩戴上古玉後開始長病不起,玉更是有靈性的,這才經常被道家制作成法器使用,玉能納靈,陰煞怨氣也是靈氣的一種,自然也會被玉吸納,如果人佩戴了含有濃郁陰煞之氣的古玉,生病甚至是直接死亡都是不足爲奇的。
然而,聽過盧相乾的叙述,楚耀陽認爲盧玉的情況應該不止是煞氣入體這麽簡單,煞氣入體能夠傷身,但絕不至于讓人幾天之内就緻命,如果真是那麽強烈的煞氣,盧玉周圍的人也應該病入膏肓才對,可是盧玉的父母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而且普通的煞氣也不會至幻讓人喃喃低語,楚耀陽懷疑……盧玉這是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