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樂荷也不怕什麽得家醜不能外揚的說法,她鐵了心一定要和嚴世康合離,若不是現在這個世道沒有女子休夫的說法,她早就想把嚴世康休了!
她把嚴世康如何騙婚,如何和奉淩羽勾搭上,又如何當碩鼠搬空沁香香坊的事秃噜了一遍,然後表明她現在還是完璧之身,既然嚴世康這麽待她,她一定要合離再找一個比嚴世康好的再嫁。
晏樂荷的話大家聽了雖然大夥對她都有些同情,但是看着晏樂荷那身油膘,在心底卻是不認同的。
大家都覺得按照晏樂荷的長相來說,能找到嚴世康已經是天上下紅雨了,人家嚴世康那長相,若不是貪圖晏樂荷皇室宗族女出身的身份,估計連看都不會看晏樂荷一眼呢。
衆夫人除了吐槽晏樂荷起了另嫁良婿的心思外,心底咯噔一件事,那就是奉淩羽……
心急的夫人又把手中的賬冊翻了一遍,這不是她與奉淩羽一起置辦的商鋪嘛!
大家夥再一聯想晏樂荷受騙的經過,然後那心底的火就蹭蹭地往上漲了起來。
晏樂荷又說了,哎呀,若不是從嚴世康那裏看出端倪,查了嚴世康,意外得到這一箱子真實的賬本子,我們還會被蒙蔽在鼓裏呢!
她把奉淩汐在這件事裏面撇得清清的,打算着給奉淩汐賣個好。
畢竟若是各府夫人知道這些都是奉淩查出來的,等奉淩汐透露出想要取代奉淩羽,那這些夫人肯定也會心底嘀咕嘀咕。
畢竟談合夥的話,一方太強,另一方就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哪個地方吃虧了?
因爲她們跟奉淩羽合夥都被奉淩羽耍得團團轉了,若是來一個能把奉淩羽扯下來的,比奉淩羽還厲害的,她們豈不是兩眼一抹黑了?
看着衆夫人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晏樂荷心中暗自得意。
自她又吃下奉淩汐給的瘦身藥之後,雖然别人感覺不到她的變化 ,但是這内裏的細微改變她還是能感受到的,生活的态度也變得積極起來了。
不再一心撲在嚴世康身上的晏樂荷活得通透極了!
……
有了晏樂荷的推波助瀾,奉淩汐沒有想到事情進展的得那麽順利。
此時白水瑤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已經把太子那邊高價的競買的消息透給奉淩羽知道了,奉淩羽來消息願意跟着加價。
蒲生那邊也傳來消息,合作方面的契約也拟定好了,蒲生把契約交給晏樂荷,由晏樂荷做說客。
各府夫人本就感激晏樂荷幫着她們止損。
現在這新的合夥人有晏樂荷作保,在看過新的契約條款後,在保證了利益的情況下,各府夫人都願意試着和奉淩汐合作試一試。
不過在奉淩汐接手商鋪之前,她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便是向奉淩羽追讨被奉淩羽偷偷挪走的商鋪銀子……
此時,三皇子府内。
奉淩羽臉色陰沉地看着白水瑤帶着人在清點銀票。
原本這一批貨物隻需要三萬兩足以,奉淩羽早已盤算好這一批貨隻要等疫病突起,便可以賣出三十萬兩銀子。
可現在太子那邊突然摻一腳,約定交貨的日期也超了一日,她隻能憋屈地和太子那邊競價,最後這三萬兩銀子的貨物生生被擡到了十萬兩。
她本就沒那麽多銀子,隻好臨時找三皇子要,結果被三皇子訓斥了一頓,奉淩羽現在還能想起當時三皇子給她銀票時看她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當場淩遲了她一樣。
奉淩羽每每想起三皇子那一刻的神情,精神便有些恍惚,心底忍不住生出了疑問,她費盡心機進了三皇子府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原本期望的側妃之位現在一點影都沒有,她在三皇子府隻不過比丫鬟好一點,上不了玉碟的賤妾而已。
“好了 ,數目正确,你們可以通知人卸貨了,我也就不打擾了,等你們卸了貨,我還要抓緊時間南下。”白水瑤示意大力等手下把十萬兩銀票裝好,她站起來朝奉淩羽和一旁的陳謀士抱拳道别。
陳謀士看看漕邦這些人辦完事就匆匆離開的态度,沒有說留下,顯然是根本不願意站隊的樣子。
陳謀士頓時放心了,他實在擔心漕邦站在太子那邊。
更擔心的是,這次把貨物的價格擡高三倍的價格是不是太子和漕邦聯手做的局?若是的話,那三皇子這邊豈不是吃老虧了!
最近三皇子府一直往外掏銀子,若不是奉淩羽信誓旦旦的保證姬先生預測出一定有疫病爆發,到時候物價可以以十倍的價格賣出去,這一筆銀子怎麽也不願意給的。
白水瑤抱拳表示告别後,便揮揮手讓大力等人跟她走,她的任務已經完成,此時一顆心早已飛到奉淩汐的身邊,哪裏有心情留在這裏看奉淩羽和陳謀士那兩張苦大仇深的臉。
而跟在白水瑤身後的大力,懷中正抱着一個紅漆木匣子,匣子裏是沉甸甸的十萬兩銀票,此時大力已經對奉淩汐心服口服了。
他沒有想到銀子還能這麽賺的!
不過半日時間而已,這價格就翻出了三倍,相對于以前在淮河河道上收過路費刀口舔血的日子,這簡直是掉進了福窩裏一樣。
大力和一幫子漕邦的大漢們心底美滋滋的,感覺走路腳下都輕飄飄的,好像踩着雲彩一樣。
一路出了三皇子府,白水瑤看了大力等人一眼,沒好氣地問:“你們有還脾氣沒有?”
大力知道白當家的還在記挂着他們這些屬下不服奉六姑娘的事,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一般,堅決不承認曾經集體抵制奉六姑娘的事,齊聲說道:“沒脾氣沒脾氣,嘿嘿……”一陣傻笑。
白水瑤冷冷地哼哼了兩聲,淡淡地警告道:“記住了,跟着姑娘有肉吃,放心,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若是誰還起了什麽心思,别怪我白水瑤不客氣!”
一幹大漢齊齊點頭,表示他們服氣了,一定俯首帖耳,叫往東絕不往西,白水瑤這才放過他們。
一行人與奉淩汐在明月樓彙合,白水瑤把裝着銀票的匣子放到奉淩汐面前,奉淩汐打開後,從裏面取出六萬兩,剩下的推給白水瑤:“拿去給兄弟們分了。”
白水瑤和大力等人皆一怔,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奉淩汐會給他們這麽多。
奉淩汐看白水瑤要推拒,便阻止道:“漕邦現在的船太少了,若是你們覺得銀子多,就适當的把一部分銀子拿出來造船吧。”白水瑤這才把銀子手下。
奉淩汐看白水瑤收下銀票後,還憂心忡忡的樣子,便笑着問:“你是不是覺得那批貨物這麽搶手,即便擡高了
三倍的價格奉淩羽都要買過去,所以擔心内裏有什麽事?”
白水瑤聞言失笑,歎息一聲:“什麽都瞞不住主子。”
“那是你在我面前從不遮掩心思,放心,我心裏有數的。”說完奉淩汐算了下時辰,然後看向站在面前的龍玖和瑞杏吩咐道:“這次龍玖留下來吧,府裏有你照看着,我才放心,我帶龍依和謝嬷嬷南下。
瑞杏繼續管着香坊,這次沁香香坊和另外兩個香坊并入喜相逢香坊,任務就重了,不明白的地方多問問蒲生就好。”
瑞杏含淚點頭應下,雖然她很想跟着奉淩汐南下,但是她知道她留在京城才能幫姑娘更多一些,她不想做累贅。
龍玖知道奉淩汐隻要等蒲生回來,再吩咐蒲生一些事情,就要南下了,心底也生起了不舍之意。
正在此時,隔間的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龍玖去把門打開,卻是蒲生正被明月樓的一個小二攙扶着,虛弱的蒲生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血迹沒有擦拭幹淨。
瑞杏驚呼出聲,連忙把靠枕放在一張靠背椅,引着蒲生坐下。
奉淩汐上前叩住蒲生的脈搏,半響之後,從袖兜中掏出一個瓷瓶,把一枚參味濃厚的藥丸子取出來讓蒲生服下,待蒲生緩過來了她才沉聲問:“出了什麽事?”
蒲生面上露出苦澀,攥緊了拳頭,壓抑着怒氣開口:“我正在逼問甄姨娘當年爲何要殺我妹妹的時候,甄姨娘剛開口,就來了一個蒙面黑衣人。
那個蒙面黑衣人一出現便把甄姨娘救走了,可恨我不會功夫,竟然眼睜睜看着仇人從眼前離開。”
越說越氣惱的蒲生狠狠地把拳頭錘在了靠背椅的扶手上,大怒:“我真沒有用!”
衆人沒有想到甄姨娘竟然會被救走,更讓大家擔心的是,把甄姨娘送到蒲生那裏是秘密送去的,那個黑衣人怎麽會知道?
是不是他們做什麽都在黑衣人的眼皮子底下,這個設想讓大家倏然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奉淩汐看大家的面上神色凝重,便開解道。
“事情或許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看來對方也在顧忌着我們,不然那個蒙面黑衣人可能直接取了蒲生的性命了,不過我們以後還是要小心點才行了。
這段時間我不在京都,你們隻管管好商鋪就好,其餘的事若是你們做不了決定等我回來安排就是。”
大家知道南下之行已經刻不容緩了,爲了讓奉淩汐安心,都一一應下。
等安排好蒲生等人,奉淩汐帶着龍依,謝嬷嬷和白水瑤等人直接從明月樓出發。
出了明月樓,奉淩汐的神情驟然冷了下來,沉聲吩咐龍依。
“你現在趕去晏樂荷那邊,跟她說,現在可以鬧了,讓各府的夫人去找奉淩羽要銀子去,若不給直接見官,賬冊明細都有,就算告到皇上那裏去也不會吃虧!
吩咐完晏樂荷你再去找我們彙合。”
龍依看到奉淩汐動了怒,便知道這是在給蒲生出氣呢。
盡管救走甄姨娘的黑衣人蒙了面,但是誰不知那是甄姨娘的姘頭?
還有一個可能。
那黑衣人就是奉淩羽的爹,姑娘打了小的,老的早晚肯定能牽出來,到時候黑衣人想躲在後面做什麽就不像現在那麽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