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淩汐把白蘇推出去當門神之後,她便朝衆人招手:“趕緊的,咱們把這些壞掉的制香原料搬走。”
除了燼盟的人外,都動起來了。
奉淩汐看了眼不動彈,有些懵的燼盟殺手們蹙眉說道:“你們怎麽還站在這裏不動?沒看到你們盟主爲了保護你們,現在獨自在門外以一己之力攔下衆官差?”
燼盟的殺手們:……總感覺奉六姑娘的話有些不對。
不過老大同意獨自在門外攔下衆官兵這的确是事實,這也變相的說他們老大是同意奉六姑娘計劃的。
這麽想後,一幹燼盟殺手便也不排斥奉淩汐的安排了。
有了燼盟殺手這些壯勞力幫忙,抗幾個大包不要太容易,他們抱着一麻袋一麻袋的制香原料直接拆開屋頂露出一個容人進出的天窗。
一行人高來高去,抱着麻袋出了喜香逢,避開大門前那些官差的視線,在視線死角裏穿行,都不用龍依和龍玖幫忙,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喜香逢香坊裏已經黴變的制香原料就被搬空了。
喜香逢大門前,漸漸聚集起很多人,大家紛紛驚豔地打量着老神在在的白蘇,白蘇在掐算着時間,雖然他喜歡别人看到他後露出贊歎的神情,但是讓人一直盯着也不自在。
而官差們從意識到白蘇是個男子後,憐香惜玉之情就潮水般的退了,畢竟他們身上還有差事呢。
“今日我等應官長之令,特來喜香逢查探一番,你若不讓開,休怪我等不客氣了,順天府辦案,請問你是何人?竟膽敢行這阻撓之事!”
捕頭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了,但是喜香逢的大門依舊禁閉,而面前這個長得比女子還要妖媚的男子卻絲毫沒有放行的意思,便有些急了,這樣幹耗着,很丢府衙的臉面的……
若是一般人,他早命令手下強行沖撞進去了,可他莫名對眼前此人生出強烈的忌憚之心。
這是個高手。
直覺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吱呀”一聲,喜香逢香坊的大門驟然打開,這場僵持才結束。
捕頭不敢直接對上白蘇,他把怒火全都沖向了奉淩汐,大聲吼道:“你們怎麽回事?大白天的大門緊閉着。”
蒲生站出來,替奉淩汐回話,他臉上帶着溫和笑意朝捕頭拱拱手解釋道。
“回大人,大昭國也沒有明文規定商鋪白日不能關門啊,不過我們關門是有原因的,因爲我們喜香逢的香實在太好了,賣到脫銷,現在我們沒有一點現/貨,開門也沒有貨賣啊,您說對嗎?大人。”
随着蒲生的話落下,喜香逢的大門大大的敞開,空蕩蕩得說話都有回音的喜香逢展現在衆人面前。
捕頭今日可是帶任務過來的,現在看到空得不能再空的喜香逢香坊,頓時被噎住了,忍不住反問:“你們的原料呢?”
他這話一說出來,奉淩汐的眸色便暗了暗,果然,是爲了栽贓喜香逢而來的,她再看商鋪外,已經聚集了幾百個看熱鬧的人,心底冷哼,看來真是一環扣一環。
可惜,喜香逢裏什麽都沒有。
順天府尹的捕快們在喜香逢香坊裏轉一圈後,毫無所獲,再看穿着喜香逢香坊夥計衣裳的燼盟殺手們一溜白嫩嫩的臉,忍不住盤問道:“怎麽你們香坊裏的夥計臉都這麽白?”
奉淩汐:……都是晝伏夜出,從沒曬過太陽的能不白嗎?
蒲生:“大人,夥計們長得白
不不犯法吧?這也說明我們的香好哇。”
這話噎得一幹捕快沒話說。
捕頭黑着臉大手一揮:“走。”
等在喜香逢香坊門外的衆人都是聽到喜香逢會有大事要發生的消息才匆匆過來看一看的,可是等了半天,隻看到一個美得不像話的男子,還有一幹面皮比女人/大腿還要白的夥計外,就沒有什麽新奇的了,等官差離開後,衆人逐漸散去。
不過日後遇到人說起喜香逢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感慨一聲,這喜香逢的香是不是很神奇哇,用了後美得不像人,一個個大男人白得跟小白臉一樣。
無意中又給喜香逢提升了一個知名度,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的喜香逢内,白蘇正冷冷看着奉淩汐,嗓音寒涼的問:“你利用我?官府根本就是沖着香坊來的,哪裏是沖着燼盟來的?”
奉淩汐眼神微閃,打着哈哈:“我不是拿夥計衣裳給他們套上了麽?不然官差進來一看一溜的黑衣人,你說他們能不抓你們?”
白蘇不置可否,冷冷地哼了哼,慢悠悠地威脅:“若不是看在香丸的份上……本尊給你十日,十日之後你沒有給出合本尊心意的香丸,你的小腦袋就不要留在脖子上了。”
說完,他朝衆屬下揮揮手,一瞬間,燼盟人員全數散去,一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出了喜香逢的白蘇越想越怄氣,本來來喜香逢就是想要殺了奉六外加拿點香回去的,可現在一想,竟然免費給奉六做了一會苦力。
他沉聲問一屬下:“你們剛才在裏面幹什麽了?”
“搬東西,奉六姑娘也沒告訴我們要丢在哪裏,屬下們覺得那些制香原料丢遠費力氣,不如就丢在喜香逢對面那家沁香香坊後院倉庫裏,反正都是香,沁香香坊一時間肯定發覺不了。”
“嗯。”白蘇點點頭,覺得終于想到一個辦法惡心奉六的辦法了,不找點利息,總覺得他吃了虧,于是,他對手下們下令。
“你們去把沁香香坊的倉庫外牆鑿爛,弄塌了,并留下字條告訴沁香香坊的人說這些事都是喜香逢的人做的。”
一幹屬下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子這一出是爲了什麽?
“快去!”白蘇自然不會告訴手下們原因,他覺得奉六有點邪性,因爲每次他想要殺她最後都不成事,現在他要給奉六找點對手,讓别人先去整奉六,看看奉六到底是不是那麽邪乎的人,難道每次都能逢兇化吉嗎?哼!
一刻鍾後。
“轟隆!”
沁香香坊的倉庫外大牆轟然倒塌。
聲音賊響,粉塵賊大。
把看喜香逢香坊熱鬧剛要散去的衆人又吸引了回來。
當衆人看到沁香香坊臨着小巷那面牆莫名其妙倒塌之後,滾出來一袋袋沒有捆紮緊實,現在已經散落了一地的制香原料後。
紛紛議論開,這些制香原料竟然都是變黴變臭的,那還怎麽用?
難道沁香香坊用來制香的都是這些破爛貨?
哎喲!真黑心啊!
有人去喊還沒有走遠的順天府尹官差們。
有人紛紛對着沁香香坊中還一臉懵的夥計掌櫃指指點點。
等錢有财這個掌櫃回過神後頓時心頭火大旺,他抖着手,原本沒有多少血色的臉瞬間和他那身慘綠的長袍顔色一樣一綠到底。
“怎麽回事?啊!”錢有财朝還懵得不要不要的
夥計大吼。
然後猛然跳起朝兩個夥計的後腦勺拍道:“還不趕緊的,一個去疏散外面圍着的人,一個去找東西把那些壞了的制香原料蓋起來。”
兩夥計慌慌張張,唯唯諾諾趕緊去辦事。
錢有财則兜着手想等下官差來了該怎麽回話。
不一會,聽從錢有财之令去找油布蓋黴變制香原料的夥計大驚失色地跑回來,把一張字條交給錢有财。
字條上龍飛鳳舞寫着一行字“喜香逢的人到此一遊!”
“呔!”錢有财氣得快七竅生煙了。
他還想着,這些制香原料怎麽會黴變這麽快呢?這牆怎麽好好的就自己塌了呢?
卻原來都是喜香逢作祟!
他可不覺得把喜香逢的制香原料讓人弄潮讓它們發黴是他的錯,這隻是商業競争而已,加上他行事隐晦,隻要對方沒有抓到把柄的,對方行那報複之事就不在理!
可現在喜香逢竟然這麽明目張膽的把那些發了黴的制香原料放進他們家的倉庫,還搗毀了一面牆,這,這跟打上他們老巢有什麽不同?
并且,并且竟然敢這麽嚣張的留下字條喜香逢的人到此一遊?
嚣張!嚣張!實在太嚣張了!欺人太甚啊!
錢有财身體裏面的血液全都突突往腦袋上沖,眼一黑,若不是被一臉擔憂的夥計扶了一把,差點沒一個倒栽蔥栽地上去。
順天府尹的衙差們還沒走多久,就聽到一陣轟隆聲,還沒等他們往回趕,就被熱心的群衆解惑并帶回了青陽路。
捕頭看着快要厥過去的錢有财疑惑不已,難道是他記錯了?上官讓他們來抓的人是沁香香坊的人?
再看那散落一大片的黴變制香原料,覺得應該是他記錯了吧,應該來抓的是沁香香坊的人,哎,誰讓兩家在一條街上做對門呢,讓他記錯了白白浪費時間。
“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捕頭示意手下們上前去拿人,至于東家什麽的等上官下了文件再去府上請人。
“哎,各位大哥,你們弄錯人啦。”錢有财壓低聲音朝捕頭說道,并把那張讓他差點氣得靈魂出竅的字條拿出來,遞給捕頭看。
捕頭一看:喜香逢的人到此一遊。
這什麽意思?
錢有财苦大仇深地指着字條:“那些黴變的制香原料都是喜香逢放到沁香香坊的。”
捕頭捏着字條不信錢有财的話,諷道:“人家把那麽多貨搬到你們店裏,你們能不知道?”
“剛剛,一個時辰内搬的。”錢有财十分肯定,他快哭了,雖然他不知道喜香逢的人怎麽辦到的,因爲一個時辰前他才查看過倉庫。
可他的話一說完,捕頭就更覺得錢有财此人就是他們這些捕快們最讨厭的那種十分能負隅頑抗,滿嘴謊話,阻礙他們破案的極品犯人了。
捕頭惱火得很,大吼:“你給老子閉嘴,一個時辰前老子還在喜香逢香坊呢!難道他們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把這大包大包麻袋原料搬過來的嗎?昂?滿嘴謊話!格老子的,拿鐵鏈子鎖了,铐起來!铐起來!”
錢有财莫名其妙,滿肚子怒火被鐵鏈子鎖起來,被一幹衙役們拖出沁香香坊,拖出青陽路。
一個時辰後,奉淩羽收到消息,她不敢置信地打翻了茶水,抖着嗓音問身邊欲言又止的奶娘:“喜香逢的掌櫃是誰?東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