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奉淩汐太了解奉淩羽了。
奉淩羽神色陰晴不定的看着奉淩汐,沉聲問:“要是我寫了契約書,你卻不把消息告訴我,那我豈不是吃虧了?”
一想到要用刀劃破手指,奉淩羽就能想象出到底有多疼,畢竟老話說的十指連心!
她在奉淩汐身上吃了太多虧了,不得不提防 。
“你不是說三皇子現在的勢頭很猛嗎?我哪裏敢騙你,不過若是你不相信的話,這消息也可以不用聽。”
奉淩汐有些不在意的回答。
這可有可無的這态度讓奉淩羽心中一噎。
眸色陰沉沉的看着腳下的匕首,想着後位。
最後她心下一橫,拾起地上的匕首,然後咬咬牙,朝指尖上滑了下去。
滴嗒嗒的血珠子從指尖的傷口處冒了出來,下手一點也不猶豫。
看得奉淩汐忍不住啧了一聲:“真是個狠人!”
奉淩羽很快把契約書寫好,龍玖前去把寫好的契約書從頭看了一遍,确定無誤後朝奉淩汐點點頭,在奉淩羽淬着毒的視線中從容的收起契約書。
“消息。”奉淩羽厭惡地看着奉淩汐,那模樣好似奉淩汐是天底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
而她是一個無辜的正在被惡人迫害的受害者一樣。
“淩汐丫頭。”老安國侯夫人有些焦急地看着奉淩汐。
那可是能争奪後位的消息呀,怎麽能告訴她呢?
在安國侯府衆人的心中,這個世界上誰能坐上後位都可以,唯獨奉淩羽不行。
往大了說,奉淩羽這人的心思歹毒,自私自利,若是身份越高,以後受到她傷害的人就越多。
往小裏說,看奉淩羽今天上門給人添堵的行爲,就知道她絕對絕對看不得安國侯府的人好。
更是與奉淩汐有仇。
怎麽能讓她再往前一步呢?
奉淩汐一點兒也不慌,對安國老夫人安撫道:“祖母,淩汐心中有數的。”
她要的正是奉淩羽和三皇子去争。
若是不争怎麽犯錯?
隻有争的越多,犯的錯就越多。
皇上之所以下定決心要對太子和廢皇後出手,那是因爲她與太子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三皇子卻真的是皇上的兒子,人越老就會越念舊,心也會更軟一些。
雖然最近三皇子的動作頗多,但是誰知道皇上最後會不會對三皇子下手呢?
奉淩汐看着奉淩羽,嘴角微勾,嗓音清晰,一個字,一個字落入奉淩羽的耳朵裏。
“今夜或明晚太子會逼宮。”
“什……什麽?”奉淩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她怔怔地反問。
不過奉淩汐隻是看着她淺笑,沒有再重複一遍的意思。
她知道奉淩羽聽清楚了。
奉淩羽确實聽清楚了,隻是有點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罷了。
自從太子被關禁閉以來,就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每日老老實實,就是太子府上的奴仆被别人欺負了也不敢吱一聲,隻能打斷牙齒活血吞的受着。
她與三皇子早已不把太子放在心上了,哪裏知道,太子竟然能玩這一出?
逼宮啊!
現在皇帝昏迷不醒,若是真的讓太子逼宮成功了,皇上死的不明不白,太子作爲順位第一人,又隐瞞了逼宮的經過,豈不是想登基了就登基了?
奉淩羽越想心裏就越有些慌。
她現在不想去想奉淩汐爲何會好心告訴她這個消息?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奉淩羽是打從内心裏感激奉淩汐的。
盡管這個消息還沒有徹底證實,可是萬一呢?她與三皇子都輸不起。
太子是萬萬不能讓他得逞的,不然這段時間她與三皇子對太子府的打壓與欺辱,就能讓太子對他們趕盡殺絕了。
“我們走!”奉淩羽對身邊的随從下令,在離去前,她蹙眉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奉淩汐旁邊的晏衍。
心底閃過一絲疑惑:這人是誰?
奉淩羽很确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其貌不揚的人。
若說他是下人,爲何神情自若的站在一群主子中間?
并且身上的氣質出色得讓人想要去探究一番。
可若說它不是下人的話,他身上的穿着太過廉價,相貌普通到就算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出來。
蓦然,奉淩羽覺得好像這人的氣質有點像……她擰眉,腦子裏靈光一閃,她知道像誰了。
——像晏衍!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奉淩汐,然後是笑非笑的。
因爲她想起前兩日安插在淮南王府中的暗探傳來的消息,原本他也不以爲意的,現在在看一直站在奉淩汐身邊的男子,卻是相信了暗探長的話。
暗探說,因爲淮南王府的世子妃私底下悄悄與人苟且,所以才會招來淮南王妃等人的怒火。
原來與奉淩汐苟且之人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呀。
真真是可笑極了。
奉淩羽自以爲抓到了奉淩汐的把柄,自入了安國侯府以來郁悶陰沉的心終于突然感覺到陽光明媚起來。
若不是心中還惦念着太子逼宮之事,他真想留下來好好譏諷奉淩汐一番。
“奉淩汐,你真讓我驚訝,你找男人的品位……”
好似這個話題十分可笑一樣,奉淩羽說到一半便掩嘴嗤笑。
奉淩汐淡定的很。
她看了一眼晏衍,說實話:“他很好。”
奉淩汐毫不掩飾的話奉淩羽愣住了,竟然有些佩服奉淩汐敢愛敢恨的勇氣。
隻是若不諷奉淩汐兩下她心裏難受。
“所謂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這男人很合适你。”
說完,臉上帶着嘲笑意味的奉淩羽不再停留,領着一行人匆匆離去。
奉淩羽諷刺的話讓奉淩汐挑了一下眉,再看晏衍:“好像她誤會了什麽一樣。”
“你不是故意的嗎?”晏衍眼神無奈中裹着寵溺。
“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樣而已,再說他她現在越看輕我們,以後就越方便我們行事。”奉淩汐在笑意中帶有一絲惡趣味。
“在等段時間,我隐在暗處與皇上配合在朝中有異心的人清一清,再恢複身份。”對隐在暗處這事,晏衍總覺得對奉淩汐是有愧的。
原本他想着隐藏身份找出總是暗殺他的幕後真兇就好,何曾知道還遇到了朝中動/亂之事。
見過皇上後,更是定下了他隐在暗處,作爲最後的王牌,将來把有異心之人一網打盡的計劃。
所以還需再等等。
“我都理解,你心中不必介懷。”奉淩汐。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情意綿綿,反正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我二人而已。
安國侯府衆人早已悄悄離開,把空間留給了這一對新婚夫婦。
等他們兩人回神過來,發現大廳中隻剩他們兩時,奉淩汐頓時羞得面頰轟哩地一聲,紅如朝霞。
“真是羞死人了,他們離開你也不告訴我,一定讓他們看笑話了。”奉淩汐沒好氣地錘了一下晏衍結實的胸口。
晏衍任由她撒氣,順勢握住奉淩汐的手,再寬厚的手中捏了捏,提醒道:“咱們再不過去,估計他們就該真多想了。”
“那你還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奉淩汐懊惱的跺腳,小女人姿态盡顯,晏衍眸底的色澤漸深。
兩人在安國侯府逗留了一個下午才在安國侯府衆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中離開。
一出安國侯府,流雲前來回禀:“三皇子的動靜有些大,京城附近的軍營有調動的痕迹,看來事情應該是在今晚了。”
“嗯。”晏衍微微擰眉,沉聲吩咐:“盯着點,我們的人都布置好了嗎?”
“沒有問題,早已布置妥當。”流雲輕松的的回答。
“這一次季先生沒有動靜吧?”晏衍又問。
“暫時沒有,流星去盯的季姬先生。”
“那我們的人先不動,畢竟皇上手中還有些底牌,一次應該還亂不起來。”晏衍不徐不疾的下令。
流雲聽後繼續安排事情去了。
車廂内隻有奉淩汐和晏衍。
奉淩汐斟酌了一會兒,才猶豫的開口:“你知道流風事了嗎?”
當初他查出流風是皇上安插在晏衍邊的眼線後,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生氣的。
對流風也提防了起來。
隻是後來經曆了許多事,卻發現劉峰雖然是皇上那邊的人,但總會有意無意的維護他們這邊,并且時不時幫着遮掩。
這就讓她對流風的看法複雜了許多。
這段時間也沒有看到晏衍用流風,加上她身邊的龍久一直愁眉不展,奉淩汐就想問問看晏衍對流風是個什麽樣的态度?
以後還會不會用他?
晏衍沒有想到奉淩汐會突然問起流風的事。
他歎息一聲,捏着奉淩汐的手,嗓音低沉:“流風的身份敏感,就算現在我要用他,他在辦事的時候心裏也不會踏實。
流字輩都是與我一同長大的,情分非比尋常,我想着等這些事了就放他出去,讓他過普通人生活吧!到時候可以成家立業,在人生少一些缺憾。”
兩人把流風的事情定下來後,突然談到了白蘇。
白蘇自從腦子不正常後反倒跟奉淩汐親近起來。
隻是晏衍知道白蘇若是正常的時候對奉六是沒有好感的,他怕白蘇陪在奉六身邊的時候突然正常了,奉六會有危險。
所以上回在離開壩山城的時候,他使了一計,支開了白蘇,這才讓白蘇沒有繼續跟着奉淩汐。
“這次我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殺手中就有白蘇,那一次我傷上加傷,差點沒回來。
與白蘇拼得兩敗俱傷後,他也下落不明了,隻是不知道他現在聽誰的話,他的武功不俗,咱們還得多提防着點他,我總覺得他還會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