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兩日奉淩汐與淮南王、淮南王妃鬧得很不愉快,想要體面的回門禮那是不可能的。
奉淩汐早已想到淮南王妃會刁難她,但是她看到早已停在府門前的兩輛馬車極品回禮後,心裏還是有些動氣了。
難爲淮南王妃費心去尋來一些帶着酸腐味的破衣爛衫,長了綠毛的吃食,掉了漆的仿金器,以及衣着裸露,看起來像風塵出生的女子……
不說吃穿用度之物,京城中的人誰不知安國侯府家風清正,從不沾染風塵女子,多是一夫一妻,淮南王妃就是上杆子打臉惡心安國侯府呢!
若是她今天帶着這些回門裏回娘家,不出明日,它将成爲全京城的笑柄。
若是安國侯府收下這些不省事的女子,安國侯府豈能安甯?
再退一萬步來說,從沒有人回門禮是送女子的。
喬裝打扮爲車夫的晏衍看到奉淩汐氣鼓鼓的臉頰,不由莞爾一笑,在奉淩汐身邊小聲且寵溺的安撫。
“何必與那種人置氣,你生氣了,心疼的是爲夫,這一這些回門裏就丢在這裏,我另外給你準備了一份回門禮,咱們繞道到明月樓取了回門禮就回安國侯府。
别氣了,若是等下回到安國侯府後爹娘看到你氣鼓鼓的樣子,那爲夫就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奉淩汐被晏衍打趣的話說樂了,她沒好氣地抿唇笑,飛了晏衍一眼。
惱中帶媚的眼神讓晏衍喉間一緊,喉結滑動那一下,然後趕緊别過臉去,在忍不住心底嘀咕一句:小妖精。
确實不敢再打趣奉六了,以前他認爲自己定力足,隻是隻是開過葷和沒開過葷到底不大一樣了。
奉淩汐沒有察覺到晏衍的異樣,她此刻正琢磨着這份回門裏怎麽回敬給淮南王妃?
“龍依,你去給我辦件事。”奉淩汐笑盈盈的地看着站在馬車前打扮的頗爲亮麗的幾個衣着暴露的女子。
“把這幾個姑娘送到易府去,交到易大人的手上,就說是王妃孝敬她的。
還有,既然王妃覺得這些吃穿用度的東西都無比珍貴,那就替她送給易夫人吧,記得動靜大一些。”
奉淩汐的話一交代完,龍依的眼裏驟然露出搞事的興奮之色。
易大人正是淮南王妃的父親,但是淮南王妃并不是易夫人所出。
現在把這幾個打扮妖媚的女子送給易大人,再把隔應人的,破衣爛衫等物送給易夫人,這不亞于在易府給淮南王妃捅了一個螞蜂窩呢!
“屬下這就去辦。”龍依招呼幾個暗中的護衛,一行人押着人便浩浩蕩蕩往易府去了。
幾個被淮南王妃找來的風塵姑娘根本沒弄不明白是怎麽個情況,看到押着她們往前走的人,個個神情冷漠,氣息可怖,哪裏敢瞎嚷嚷,當然是怎麽趕怎麽走了。
送走了這群礙眼的姑娘們,奉淩汐心情變好了許多。
奉淩汐上了馬車,一行人往明月樓趕去。
到了明月樓,明月樓下早已有四五輛馬車後在那裏,鳳靈犀沒有想到晏衍竟然背了這麽多回門禮。
他沒有去掀開箱籠,稍微看了一眼,擺在外面,用紅布條,綁起來的東西就有不少珍品。
其中就有不少上好的狐裘,虎皮,鹿腿等物,甚至還有一些難得的貢品。
奉淩汐挑眉,她沒想到晏衍給她的回門裏準備得這麽用心。
好奇地問:“你不是把所有的财物都放在我這裏了嗎?怎麽還有銀子準備這麽多東西?”
“這些東西是在沒有把庶物都交給你之前準備的。”咽炎的眼底充滿寵溺。
他的回答讓奉淩汐意外:“那時候你還沒有娶我,你就準備好回門禮了,這想的也太早了吧?”
晏衍聞言看向奉淩汐的眼神深沉了幾分?
眼裏帶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仿若渡上了光。
他湊近奉淩汐,嗓音有些低沉的啞:“其實,咱們孩子的洗三滿月周歲,所有的禮物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措不及防的甜言蜜語擊中奉淩汐的心,這一刻,她看着眼前這個眼裏隻有她的男子,感覺幸福鋪天蓋地地向她砸來,讓她有了醉意,想要永遠膩在他溫柔的眼波裏。
兩人癡癡地對望着。
這一幕酸倒他們身後的一片。
流雲頻頻看向身後,期望龍依能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把剛從主子這裏學到的話對龍一說一遍,沒準這一次,他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可惜的是,容易正押着一群“禮物”往易府去呢。
安國侯府。
大廳内,早已聚集了安國侯府中的衆人。
大家神情家有些焦灼。
因爲前天淮南王府出了一場鬧劇這事京城中早已傳遍了。
隻是細節不太清楚,他越是新入門的世子妃與淮南王妃不和,當天不知發生了何事,當場杖斃了七八個下人。
從淮南王府後門擡出去的屍體看着就格外吓人,有人還看出了動過刑的痕迹。
所以還安國侯府衆人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寝食難安,一刻見不到奉淩汐,他們便胡思亂想一刻。
甚至在邵氏的心裏,淮南王府對于她來說,就跟龍潭虎穴差不多了。
“六姑奶奶回來了,六姑奶奶回來了!”蓦然,守門的小厮興高采烈地往大廳跑來回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安國侯夫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臉上露出了今日以來最輕松的笑意。
然後他又緊張地問來回禀的小厮:“六姑奶奶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是有人陪着回來的?”
這是擔心奉淩汐被趕回來了呢!
站在老夫人身後的奉淩竹,奉淩湘等人都有些無語望天。
他們總覺得家中的長輩奉六有什麽誤解。
在他們眼裏,淩汐妹妹是個很厲害的人,想要在她手上占便宜,除非是淩汐妹妹真心想讓着别人了,否則吃虧的肯定不是她。
果然,他們剛這麽想,事實便證明了。
隻聽守門小厮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更是興奮無比:“不是的,六姑奶奶帶了大量的随從,還有一個長長的車隊,大概六七輛馬車,看着好像都是回禮呢!”
“老身沒有聽錯?”安國侯老夫人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小厮。
“祖母,淩汐回來了,淩汐給祖母請安。”
驟然然一到具有江南吳侬暖語的嗓音傳來。
非常獨特的聲音,這聲音不是奉淩汐的,還能是誰的?
“哎呦,祖母的乖孫女喲!”安國侯老夫人看向奉淩汐笑眯了眼。
邵氏霍然站起身來,她緊張地攥着手中的帕子看着奉淩汐,發現奉淩汐臉色紅潤,氣色頗好,這才放了心。
在看她身旁跟着一個長相普通,穿着打扮平常的男子,不由得蹙起了眉,臉上露出了探究之色。
“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們先下去好好整治飯菜,今天招待六姑奶奶。”呂氏也看出了不妥,出聲揮退下人。
等到大廳内的下人都退去,沒有外人在場後,韓國候府衆人突然發現,那個長相平庸,一直跟随奉淩汐的男子在他們面前跪了下來。
這一跪讓大家都怔住了。
“這是……”
大家長老安國侯出聲問。
“小婿拜見各位長輩。”晏衍恭敬地給老安國侯和老安國侯夫人磕了一個響頭。
小婿?
安國侯府的衆人面面相觑。
難道這人是當天與奉淩汐拜堂的替身?
看着身形挺像的。
隻是爲何回門也要讓這替身來一趟呢?
衆人有些懵……
呂氏有些不淡定的看着奉淩汐問:“丫頭啊,你不會假戲真做了吧?這……”
奉淩汐看着大家緊張的樣子,蓦然噗嗤一笑。
她俏皮的點頭:“确實是當天也淩汐拜堂那人。”
“哎呀,你糊塗!”安國侯老夫人焦急的點着奉淩汐的頭:“你說你這孩子這麽着急做什麽?就算你看上别的男子,我們都不會阻攔你,隻是這事得緩緩再說起碼想個萬全之策,才能天長地久在一起,這偷偷摸摸的像什麽話?”
晏衍原本聽着安國侯府衆人都在爲他說話,心裏是美滋滋的,可是怎麽越聽好像味道越不對了呢?
聽到最後,甚至聽到了老夫人在給奉淩汐謀劃給他頭上扣綠帽子了,頓時那個臉是黑了,又黑。
“咳咳——”
晏衍重重的幹咳兩聲,然後他環視了一眼衆人,嗓音低沉:“不好意思,在下正是晏衍本人。”
“晏衍什麽晏衍?”安國侯老夫人有些不耐煩晏衍打斷她與奉淩汐的話,想要訓斥晏衍兩句,可是話剛開口,便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剛才說了什麽。
他是晏衍!
安國侯老夫人相被一隻大手卡住了嗓子眼一樣,所有的話都被晏衍的氣場給震沒了。
“他真的是晏衍。”晏衍好笑的睨了晏衍一眼:“别吓到我家人了。”
“好。”晏衍無條件寵溺的看着奉淩汐,捏了捏的手應下。
安國侯府中人有些傻眼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
雖然之前奉淩汐說晏衍并沒有死,他們是抱着半信半疑态度的,可是就算活着,現在也不該是這一張普通的丢在人堆裏,也找不出的樣貌啊!
“易容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安過候突然出聲。
然後問晏衍:“世子有什麽打算?”
“時機還未成熟,再等等,放心,也絕對虧待淩汐。
還有這兩天内可能會有一場嘩變,近日就不要往宮裏走了。”
嘩變?
又一個炸彈落在安國侯府衆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