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請了不少自薦的醫者,但是大人的病是越看越重,夫人已經病倒。”
奉淩汐對方看她面嫩,所有有些信不過,但是看這小厮的态度還好,她也不予計較,直接道:“你帶我去見見你家大人,能治我就治,不能治我便走,治好了才收診金可好?
小厮看奉淩汐眸色真誠,并且說出治不好不要診金承諾,便覺得面前這小公子不說醫術如何,就是做人就比之前那些自薦上門的郎中要強得多。
“那小郎中請跟小子來吧。”小厮客氣的領着奉淩汐朝慕大人所居的房間走去。
當奉淩汐看到卧病在床的慕大人後,不由得吃了一驚。
别人生病都是面黃肌瘦,而這慕大人整個人卻像是腫脹起來的發面饅頭一樣。
若是如此也不至于讓奉淩汐心驚,而是慕大人的擱置在被子外的手臂上,奉淩汐清晰可見的能在慕大人的皮肉下看到一隻隻正在曲動的蟲子。
而慕大人正面帶微笑,好像陷入了美夢中一樣,正唇角帶着微笑酣睡着。
“慕大人這種情況多久了?”
奉淩汐把手叩在慕大人的手腕上探着脈,随口問站子一旁的小厮。
“三天了。”小厮紅着眼睛回答,補充道:“大人是個好人。”
正說着話,門外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不一會,一個身穿素色衣裳的夫人,蒼白着臉行來,她的身後是一個與這位夫人長得十分相似的小姑娘,也頂着一雙哭得紅腫的杏眼。
“這是我們家夫人和姑娘。”小厮在奉淩汐身旁小聲的提醒。
奉淩汐起身和慕夫人,慕姑娘抱拳行禮。
慕夫人看到奉淩汐之後了愣了一下,聽到小厮介紹這是大夫,雖然心底多少有些不信奉淩汐的醫術,但是涵養不錯的慕夫人還是客氣幾分。
“請問小郎中能診斷出我夫君的病因嗎?”慕夫人背過身用帕子拭幹淚漬後,端莊的問。
“慕夫人,慕大人生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了。”奉淩汐淡聲說道,她肯定的語氣讓人信服,下意識認爲她說的都是對的。
“是誰,竟然這麽狠毒!”慕夫人搖搖欲墜,慕姑娘趕緊上前慕夫人。
相當于慕夫人,慕姑娘反倒要堅強一些,她定了定身,清澈的目光看向奉淩汐,帶着祈求:“既然神醫已經診斷主原因了,還請神醫施予援手,慕府上下定當銘記神醫的大恩。”
奉淩汐來慕府是想确認一下自己的猜測,若是最近得罪三皇子的人都被下了毒,那這事就值得玩味了。
因爲慕大人身上的毒是出自毒經上的毒,青娘子已經死了,但是毒經卻意外的有了傳承人,現在還有人用着毒經使壞,那這人是誰呢?
奉淩汐在分神思忖的時候,沒有顧得上回答慕姑娘的話,哪裏知道等她回神之後,便看到慕姑娘完全豁出去的勇氣,正用一雙含着淚意的杏眼期待的看着她。
“若神醫願意救治小女子的父親,小女子願意嫁給神醫。”慕姑娘鼓起勇氣和奉淩汐談條件。
剛從走神狀态出來的奉淩汐:……
“不過是舉手之勞,我救治便是。”奉淩汐知道慕姑娘是誤會了什麽,但是這種解釋太多反倒會讓人家多想,她便想着,趕緊幫慕大人看完,早點離開吧,反正現在該證實的事情已經證實了。
奉淩汐給慕大人施了針,開了沐浴用的藥, 把方子交給慕夫人後,便提出告辭了。
慕夫人接過方子後還有些憂心:“若是夫君再出别的症狀怎麽辦?我要去何處尋神醫?”
“按理說,本公子開的方子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若夫人不放心,有事的話去明月樓找那裏的小二幫着傳個話就是。”
慕夫人得了準話,當即放心下來,讓小厮去賬房支了銀子要給奉淩汐,作爲答謝。
雖然她還不确定面前這個小公子開的藥方會不會馬上藥到病除,但是從剛才小公子給人施針的氣度就感覺此人應該是個有本事的人。
慕夫人看到人都走了,自家姑娘還伸長脖子望着人家背影看的模樣,頓時明了,她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歎息道:“以後也不是見不着,人家不是說尋他的話去明月樓托個口信嗎?隻是,娘觀那小公子不俗,哎……”
慕姑娘被慕夫人說得臉上一陣通紅,好像被勘破了心事一般,羞惱的跺了一下腳:“娘,您說什麽呐,女兒去看爹。”而後,不敢再看慕夫人,獨自朝屋内跑去。
奉淩汐自然不清楚,有一顆小小的芳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悄悄的去的同生病的幾個大臣家看過之後,大約清楚了對方制毒的本事。
用了一個晚上,奉淩汐研制出了一種能抑制和緩解對方毒素的藥丸。
現在,奉淩汐很肯定皇上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不然也不可能這麽快就不能打理朝政,隻是她現在有了緩解的藥,卻不能送進去。
三皇子的人可謂把皇上所居的寝殿把守得密不透風,她若是強闖的話,萬一皇上在她闖宮的時候出了什麽事,她再被三皇子一頂刺客的帽子扣上,那就是想要洗白都難。
蓦然,奉淩汐想到一個人。
長公主!
長公主是皇上的胞妹,想要進宮見自己的哥哥,三皇子總不能攔着吧。
趁着夜色,奉淩汐偷偷溜進長公主府,然後把裝着藥丸的瓷瓶和一封信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後拍拍衣擺,深藏功與名的離開了。
她走得輕輕松松,但是整個長公主府内卻因爲她留下的一瓶藥和這封信給攪和得徹夜通明。
長公主知道皇帝病了,但是卻不清楚竟然是被人下了毒。
她攥着來曆不明的瓷瓶,面色陰沉如水。
雖然哪個侄兒上位都不會影響她的身份地位,但是怎麽說皇上也是疼寵了她許多年的哥哥。
長公主府上的府醫是從太醫院退下來的,一個頭發胡子皆白的老頭,用了奉淩汐留下的解毒藥丸研究半個時辰後,幾乎滿面紅光,神情激動的前來回禀。
“長公主, 此藥絕對沒有問題的,問題是能制出這味藥的人絕對是個天才,真是厲害啊,也不知道老夫能不能見到他?”
長公主聽府醫這麽說後,更是信了奉淩汐在信上所說之事,也不去睡了,直接等到天色微朦之際,便洗漱一番便直接帶着人朝宮裏去了。
長公主的受寵程度可以讓她進宮不需要請示便可以暢通無阻,隻是等長公主來到皇帝寝宮前,卻被三皇子的人攔了下來。
“放肆!你敢攔本宮?”長公主沒有嫁人之前性子也曾刁蠻任性過,後來嫁人後,生了孩子,性子才收斂起來。
現在事關皇上生死,長公主的脾氣驟然被點了。
一幹侍衛是被三皇子下了死命令,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一律不允許靠近此處的。
雖然他們現在面對威嚴的長公主心底有些發憷,但是還是硬着頭皮攔在了長公主的前面。
長公主頓時被氣得發抖,蓦然“铮——”的一聲,長公主抽出了攔在她前面侍衛的佩劍,劍尖直指侍衛的心口,厲聲問道:“你是讓還是不讓?”
“恕屬下不能聽長公主令。”一幹侍衛沉聲回答。
“呲——”
鮮血從劍頭上飙了出來,點點血漬染紅了長公主的裙擺。
這時候,衆侍衛們才知道,長公主是真的會殺人的。
一時間,侍衛們有了退卻的心。
長公主冷哼:“看誰敢攔本宮!”
當長公主要帶着人往皇帝的寝宮走的時候,侍衛們突然都朝長公主跪了下來,其中一侍衛懇求道:“長公主想要進去就自己進去吧,若是再把這些人都放進去,今天我們這裏的侍衛肯定都不能活了。”
長公主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侍衛,蹙了蹙眉,而後對身後的随侍道:“都在這裏等着,本宮去去就回。”
長公主闖宮的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被送到了三皇子的面前。
三皇子面色大變之後,趕緊套了衣裳便朝皇帝的寝宮方向奔來。
當離寝宮越來越近時,三皇子原本有些惶惶不安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
他把手伸到袖兜中,摸了摸袖兜中藏着的瓶子,做下一個決定。
此時,皇帝的寝宮内,長公主正眼中盈滿淚水看向眼眶凹陷的兄長:“皇兄,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了?那些皇家影衛呢?”
皇帝的神志時而清晰時而混沌,被毒折磨得苦不堪言。
長公主運氣好,碰巧遇到了皇帝清醒的時候。
皇帝看到長公主哭成了淚人,有些無奈地開口:“那些先不提,瑩瑩啊,你都要做祖母的人了,怎麽還和小時候一個脾氣?别哭了,皇兄沒事。”
長公主慌亂的拭幹淚水,點頭應和:“皇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對了,瑩瑩給皇兄帶了藥來。”
按理說皇上要入口的東西必須要檢驗再檢驗,但是長公主拿出來的東西,皇帝是一點都沒有防備心的,他讓福公公去取水回來,就着長公主的手把藥吞下。
正在此時,三皇子突然走了進來。
長公主下意識的把藥瓶子收進袖兜内。
“皇姑姑怎麽這麽早就來看父皇了?”三皇子神情中帶着探究,看着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