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感激曾甜娰,覺得人家一個正經的表小姐對她那麽好,她也應該付出真心的,幾乎,黃氏以曾甜娰馬首是瞻。
直到前段時間,曾甜娰帶她去見了一個俊俏的小郎君,那個書生沒有仲強的粗俗,還會寫贊美她的詩,書生看她的眼睛裏有着光。
黃氏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她越來越期待曾甜娰帶她出去,帶她去見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書生。
最後,曾甜娰給她一包東西,讓她撒在奉六姑娘熬制的香料裏面。
黃氏打了一個激靈。
直覺中,黃氏知道曾甜娰給她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是曾甜娰說,若是按照她說的話去做了,那麽不僅會讓她見那書生,還會給她一大筆銀子跟那書生私奔。
黃氏一顆心砰砰直跳。
她現在被奉六姑娘抓住了,怎麽辦?黃氏已經冷汗涔涔,心亂如麻。
奉淩汐低睨着跪在地上繼續吓得俏臉慘白,身子幾乎要打擺的黃氏,冷哼一聲,而後問龍依:“查到什麽呢?”
龍依輕蔑的看了一眼黃氏:“屬下隻需查出近日誰經常出府,就查到了這蠢貨。”
曾甜娰似乎也摻了進來,還有黃氏經常去見一個“書生”有意思的是,這個書生是個假書生。
那人其實就是一個落魄戶,家裏已經娶了妻,平日裏也不幹活,全靠媳婦做針線活養着,養得倒是白淨。
平時這個“書生”接一些三教九流的夥計,也不知道怎麽就接觸上黃氏了。
奉淩汐淡淡的嗯了一聲,對龍依道:“把黃氏交給仲管家吧,這是他們的家事,還有,把那個假書生抓來,等把人拿來了在去請曾甜娰過來。
她的“請”字格外的重,龍依心底松快, 早就想教訓曾甜娰一頓了。
龍依要去拖黃氏,黃氏哪裏肯離開啊,她聽到奉淩汐要把她交給她公公處置,她已經想起來仲強缽大的拳頭,當即跪在奉淩汐的腳下,抱着腿大哭。
“姑娘,求求姑娘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隻要姑娘饒了奴婢,以後奴婢做牛做馬報答姑娘啊。”
奉淩汐嘴角勾起淺笑,驟然她腳下湧動内力,腳下驟然一震。
她的内力多精純啊,黃氏哪裏受得了,當即被掀倒在地上,這還是奉淩汐收了力,沒有對黃氏起了殺心的結果了。
其實奉淩汐心底是氣黃氏的,今天的事若是一個不好,整個安國侯府都能被抹去。
而黃氏做錯了事,她都不追究,隻讓仲管家知道黃氏是個怎樣的人罷了,仲管家可以把黃氏退回黃家。
也可以教育了繼續合家歡喜,隻是黃氏以後别出現在她面前就好。
那個騙了黃氏的“書生”很快被龍依抓了回來,葛嬷嬷親自去大房“請”表姑娘曾甜娰。
葛嬷嬷去見了呂氏,跟呂氏一說六姑娘想要讓表姑娘去說說話,呂氏便同意了。
等葛嬷嬷離開,陪在呂氏身旁,作爲左右手的大丫鬟聽巧不由好奇的問呂氏:“夫人,您信六姑娘隻是單純的想請
表姑娘去說說話嗎?”
呂氏淡淡的白了聽巧一眼:“怎麽可能,說話肯定是說話,但是就是不知道說什麽話了,不過我們不管,曾甜娰那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也不知道怎麽惹到了六丫頭,六丫頭那麽好脾氣的人。”
此時被呂氏說脾氣好的的奉淩汐正把那個裝作“書生”的混混一腳踹到心窩處。
這一腳差點沒讓那書生閉過氣去。
“誰讓你勾引黃氏的?”
奉淩汐的聲音很冷,“書生”從來沒有見過氣勢這麽強大的姑娘家,好像自己的生殺大權被死死攥住了一樣。
“書生”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蓦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被推到了他面前。
“書生”知道這人是安國侯府的主子,頓時眼睛一亮,雙膝并用跪行到曾甜娰面前:“奉姑娘,求求你救救在下吧,不是姑娘讓在下勾引黃氏的嗎?然後用黃氏來對付你那不聽話的庶妹。”
“哈——”推曾甜娰進來的龍依氣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曾甜娰:“表姑娘什麽改姓奉了?”
龍依的話讓正準備嚎的“書生”愣住了:“ 她難道不是安國侯府的正經主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吓一樣。
“你胡說什麽?我不認識你。”曾甜娰的臉爆紅,一股難堪的情緒讓她不敢去看奉淩汐。
“曾甜娰,你是自己交代,還是要吃點苦才開口?”奉淩汐眯着眼厭惡的看着曾甜娰,家人是她最後的底線,曾甜娰吃安國侯的,喝安國侯府的,吃了飯還想來砸鍋,哪來的臉?
曾甜娰現在是真的怕奉淩汐。
以前奉淩羽在的時候,她還能巴結奉淩羽,但是之前跟着奉淩羽得罪狠了奉淩汐,加上侯老夫人已經不疼她了,她現在在侯府中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曾甜娰嫉妒奉淩汐,想要回到以前被疼寵的日子。
至于接近黃氏,原本不過抱着逗貓逗狗的心态,直到前幾天,有個人來找她……
奉淩汐看曾甜娰眼神閃閃躲躲,她不再有耐性。
“龍依,教教她怎麽開口。”奉淩汐冷聲交代龍依一句,便獨自往松柏院行去。
她的身後,傳來了曾甜娰的慘叫以及破口大罵聲。
松柏院。
奉淩汐一到,就有小丫頭歡歡喜喜的進屋去給侯老夫人回禀去了。
蔡嬷嬷迎了出來:“老夫人正念叨着姑娘呢,姑娘今兒不忙嗎?”
看到蔡嬷嬷,奉淩汐原本冷着的俏臉緩和了下來,露出淺淺的笑意:“祖母是埋怨孫女躲懶不給她請安了吧?”
“哪裏的事,就是老夫人一日不見姑娘如隔三秋,姑娘日日來,隻要不在跟前老夫人都想姑娘呢。”蔡嬷嬷眼底全是笑意。
兩人一路說笑着進了暖閣,剛進門小炮彈一樣的奉淩安沖了過來,嗷嗷叫着抱住了奉淩汐:“六姐姐,六姐姐是來看安安的嗎?”
奉淩汐揉揉奉淩安這個小堂弟的頭,從荷包中摸出兩粒薄荷糖:“姐姐和祖母說點事,安安和蔡嬷嬷去院外玩好不好?”
等屋内安靜了後,侯老夫人關切的看着奉淩汐問:“丫頭來找祖母有何事呀?缺銀子嗎?祖母這還有些體己……”
“祖母。”奉淩汐苦笑不得,祖母對人好的方式就是給東西。
“淩汐來是想跟祖母說一說表姐的事。”
奉淩汐的話讓暗侯老夫人怔了一下,而後神色有些複雜:“她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了?”
奉淩汐把曾甜娰和外人聯手坑害安國侯府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後,侯老夫人沉默了一會,最後神情疲憊的擺擺手:“她的事祖母不想管了,你不在府中這一年多的日子裏也不知道托了多少人與她相看,那丫頭愣是看不上,最後還埋怨老身對她不好。”
知道祖母對曾甜娰完全冷了心後,奉淩汐便放心回去了。
一進寒露院,龍依迎了上來,院子中曾甜娰和那個“書生”已經不見了。
“屬下怕髒了姑娘的眼,把他們打發走了。”
奉淩汐看了龍依一眼:“審出來了?”
龍依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姑娘也不看屬下是從哪裏出來的。”一副剛才審訊那兩個菜雞對隐龍衛來說根本是殺雞用了宰牛刀的模樣。
而後,龍依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姑娘,表姑娘交代是常邑侯府找的她,最近姑娘不是在制香嗎?常邑侯府的讓表姑娘把藥投到香粉中,不過表姑娘不敢親自動手,便找了黃氏。”
奉淩汐蹙了蹙眉。
常邑侯府是太子一系的,太子要動安國侯府?
奉淩汐怎麽想都覺得怪異,太子對付安國侯府有什麽好處?若說三皇子府她還覺得有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她回來後第二次差點糟人算計了。
奉淩汐沉吟了會,對龍依道:“這一批香料你親自給各府夫人送去,送的時候順便提一嘴,問她們夫人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誰,要下藥毀了她們的容貌。”
龍依稍微一想,立即領會了奉淩汐的意圖,姑娘這是要混淆視聽,借力打力呢。
以前姑娘剛開始制香的時候,還不怎麽挑客戶,但是後期就會有意去挑選了,都是在府中地位高,夫君有實權,又極其愛美注重美貌的夫人們。
原來姑娘的目光這麽長遠,龍依很肯定,等口信傳到各府夫人的耳中,這常邑侯府估計要焦頭爛額一陣了,各府夫人那是沒理都能擠兌得人羞憤欲死,更别說現在姑娘把把柄遞到她們的手上了。
龍依雙眼晶亮,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感。
當即收拾收拾去喊上龍玖就出門幹活去了。
京都平靜了兩日後,常邑侯府的人不僅在朝中被人彈劾了,就是常邑侯府十幾年前做過的虧心事都有人挖出來,特别是現在太子被禁足,皇後被廢入了思過宮,此時頗有群死而攻之,痛打落水狗的感覺在。
其中三皇子一系的班馬簡直處于狂歡的狀态,甚至覺得那些出面踩常邑侯府的大人們都開始站三皇子的隊了,每每在路人遇到,三皇子的人都會親熱的上去擠眉弄眼,表示你和我是一國的意思。
常常把那些大人弄得一頭霧水,雖然面上不說,但是心底卻是看傻子一樣看三皇子的人上蹿下跳。
三皇子府中的大小主子們個個走路帶風,意氣風發得不得了,暢想着不日後會有很多大人悄悄來投,但是這種興奮持續了幾天後,依舊沒有人上門的結果猶如潑天冰雨澆了他們一個透心涼。
殊不知,衆人狂踩常邑侯府的舉動不是大家看三皇子有登頂的可能,是常邑侯府觸及了安過侯府奉六姑娘的逆鱗,上陣賣力踩常邑侯府的大人們是因爲吹了枕頭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