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劉庚牽着一頭肥壯的山羊艱難的在山林之中行走,尋找合适的祭祀地點。
物競天擇,巫蟲的選擇,必然要是山林中的最強者,而最強者的選擇,便是血食祭山。
本來阿崽帶回來的水牛是最好的祭品,隻是被陶阿九毀了,如今隻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山羊!
老寨盡數在大榕樹籠罩之下,又有飛天夜叉這等魔物,莫言說毒蟲,便是普通的蚊蟲都少的可憐,那裏是絕引不來适合祭練的蠱蟲的,劉庚在山中行走了半晌,終于尋了一株孤立的大樹,大樹周圍是一片空地,再朝外卻是濃密的樹林。
将山羊拴在樹上,一刀捅在山羊腹部,放任山羊掙紮,将寨老準備的藥材布包點燃,丢在山羊身邊,濃密的黑煙和着山羊流出的鮮血,散發出極爲濃郁的甜腥味!
劉庚念動咒語,冥冥中有一股神秘力量從血肉中衍生出來,心中代表“聚”字的符文光芒大放,與這股神秘力量相結合,随着劉庚的手指點出,正在咩咩慘叫的山羊“嘭”的一聲炸成一團血霧,血霧在黑煙包裹中并不散開,而是凝成一團,甜腥味大盛,散發出一陣一陣莫名的波動。
這股波動出現,立刻就從樹林中發出嗡嗡的聲音,天空有近乎于遮天蔽日的飛蟲朝血霧湧來,途中還在互相殘殺,地上密密麻麻的堆了一堆蟲屍!
“聚字決起作用了!”劉庚心中一淩,連忙閃身後退,被聚字決引來的蟲子混亂靈智,隻知道殺戮,呆在這裏可不是個好選擇。
蠱師與巫者的區别便是驅蟲的手段,寨老麻乙臣辛苦修持,卻始終不能結成符文,因是之故驅使蠱蟲隻能用鮮血激發,還要時時小心反噬!
這一片原始森林不知道孕育了多少生物,受“聚”字決吸引,先是蚊蟲之類,然後是飛鳥,小獸,最後甚至有虎豹之類都受吸引而來,流出的血将這一片空地都染成紅色,血霧漸漸被蟲獸吞吃,等到血霧被吞噬幹淨,樹下隻有一條丈長毒蛇,一頭山豹和一條千足蜈蚣對峙。
“血霧消散,看來這三頭蟲獸已經恢複了本能!”三頭蟲獸相互忌憚不敢貿然進攻,劉庚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心中明白,咬破手指滴出一滴精血,咒語催動之下,這滴精血直直朝空地中央的大樹飛去,所過之處地下的鮮血紛紛包裹上去,待到飛到樹上,已經化作足球大小一團。
血球散發血光,血光籠罩之下三隻蟲獸目光變得血紅,再也沒什麽本能意識立刻就鬥成一團。
三頭蟲獸鬥在一起,這次就慘烈的多,劉庚看着蜈蚣咬死毒蛇,而山豹将蜈蚣扯成一截一截吞下肚子,連忙念動咒語,催動“煉”字決,咬破舌尖對着山豹噴了一口黑血。
山豹經過一場厮殺,早就精疲力盡,有心躲避卻無力,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黑血化作血霧籠罩自己!
“耗費精血換這一頭豹子,真是虧大了,不好好歹能夠代步!”劉庚臉色蒼白的騎在山豹身上,任憑山豹朝山間飛奔,心中卻滿是苦澀,下了大力氣也隻換來這麽一頭豹子,莫要說神通,便是異于常獸的本事都沒有,看來靈氣果然是一切超凡的根基,沒有靈氣便無望超凡,祖星真不是個适合修煉法術的地方。
進去地界的日子早就到了,但陶阿九的威脅就在眼前,劉庚實在放不下心進去地界,不然進去地界祭練巫蟲,效果可能會好很多。
離老寨越來越近,一根白紙條順風飄過來,劉庚接在手裏,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催動山豹朝老寨疾奔。
“聖女坐化了!”寨老在寨子口等着,劉庚一來就被他拉住。
祖祠門前兩邊跪滿了寨中老少,寨老拉着劉庚進去,石婆婆坐在祭壇上一動不動,不像是坐化,反倒像是睡着,隻祭壇邊上一頭正在慢慢石化的飛天夜叉佐證着這個事實。
和外婆認識不足一周,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隻有幾個小時,但即便如此,劉庚心頭依舊有些莫名的感慨:“人死如燈滅!”
寨老從祭壇後面掏出幾樣東西遞給劉庚:“這是聖女留給你的!”
劉庚伸手接過來,乃是三樣物事,外婆随身的青色木杖,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子,以及一個三指厚的布包,方方正正,裏面應該是一本書。
“這深山之中生存不易,先前有聖女照拂還算安定,如今聖女坐化,又沒有新的巫祝繼承,已經不适合普通人居住,寨裏的鄉親今晚就會離寨散去!”寨老苦笑了兩聲,他一生的志向就是成巫,不使蟲寨一脈傳承斷絕,如今劉庚繼承了傳承,但定不會坐鎮老寨,鄉親散去,蟲寨已經算是名存實亡,麻乙臣心中頗不是滋味。
“外婆既然去了,無人能震懾陶阿九,離去也是好事!”劉庚卻沒有這個情緒,寨子裏青黃不接,本來就不是個正常狀态下的寨子,散去也是好事。
“聖女坐化前讓我轉告你,能敵則敵,不能敵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劉庚苦笑一聲:“陶阿九精通下蠱之術,無論我逃到哪裏都會追過去,還不如放手一搏,在這裏解決他!”
“聖女坐化,你便是蟲寨的少主,乙臣聽從少主吩咐就是!”麻乙臣對于蟲寨有着深厚的感情,絕不願蟲寨毀在陶阿九手裏,見劉庚對于陶阿九毫無畏懼退縮之意,這才認可劉庚的身份,當下單膝跪地朗聲道。
“少主!”劉庚臉皮抽動了兩下,不要說承認自己是少主,就算承認自己是玉皇大帝,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一切都要過了陶阿九那一關才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