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頭扇了一巴掌,王豹也沒有再玩鬧的心情,兩人一路去餐車買了四份盒飯,折回卧鋪車廂,走到七号車廂的時候卻被一個青年攔住。
“怎麽,想打架啊!”王豹躍躍欲試。
那個老頭和自己對峙的時候,就看過這青年一眼,而且劉庚經過的時候這青年面前的小桌子上還放着一個巴掌大的魚缸,魚缸裏還有一條紅色的小魚,在旅客中十分有特色,劉庚又處在記憶力上佳的年紀,因此記憶猶新。
練武練多了,剛才和老頭對峙的時候有些熱血上頭,轉一圈過來已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立刻就感覺到那老頭的古怪,甚至就連面前的青年都一樣古怪,這種古怪讓劉庚有些遲疑。
青年卻并沒有給劉庚許多時間思考,被王豹挑釁也不氣惱,隻擺擺手道:“用熟雞蛋十枚,合黃酒在全身揉搓,可緩蠱毒!”
“蠱毒?”劉庚皺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家的母巢,可是待要細問的時候,青年卻坐回自家位置不再說話。
“裝神弄鬼!”王豹不忿的說了一聲,卻被劉庚止住,輕輕搖了搖頭拉着王豹就走,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古怪,要回去好好捋捋。
“雖然寨老沒說,但老寨裏肯定有蛇蟲鼠蟻,我剛打電話問了,離寨子三十裏外有個縣城……”卧鋪車廂裏,劉庚父母兩人并沒有睡覺,楊容芳絞盡腦汁的,想要勸說着劉學偉。
“你們母子倆都去,我留在外面做什麽!”劉學偉不聽勸,隻是搖頭。
“那可是生苗老寨,我是阿姆的閨女,劉庚是她外孫,虎毒不食子,再怎麽樣,我們倆都不會出什麽事,可是你……”楊容芳固然有些潑辣,又沒有什麽文化,但事關自己的丈夫,卻忍不住患得患失,打心眼裏不願意劉學偉淌這一灘渾水。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做了準備,還帶了玉餌!”劉學偉何嘗願意去隻是聽起來就詭異的不行的生苗老寨,隻是實在沒有别的辦法罷了。
“玉餌?”楊容芳愣了一下,明顯對此一無所知。
劉學偉抓了抓頭皮有些尴尬:“據說是一種能夠護身的秘術,我也不知道,昨天走的時候我不放心就打電話問舅舅,舅舅給的,說是能夠抵擋鬼怪,回來還要還他!”
“拿來我看看!”楊容芳生在苗疆老寨家,雖然打小就送出去,但一年半載的還有寨老聯系捎信,隐約知道自家母親不是普通人,對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也有些抵抗力,聽劉學偉這麽一說,立刻就有些好奇。
劉學偉隻是幹笑卻不拿出來,隻是說:“老舅說這玉餌不能見光,不然就不靈了!”
“多稀罕一樣……”楊容芳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說了一句,從脖子上拽下一個指頭長短的黃葫蘆,正要說話,卻見這黃葫蘆忽然一上一下的蹦跳起來,頓時臉色就是一變。
“怎麽了?”兩人是近二十年的夫妻,可以說是最爲了解彼此的人,見楊容芳這樣,劉學偉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楊容芳不說話,隻将葫蘆放在手心,眼睛緊緊盯着葫蘆,隻見葫蘆緩緩旋轉,兩人面前微微一暗,劉庚和王豹拎着盒飯回來,見到葫蘆口正對着劉庚,楊容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的慘白,淚水從眼角滾落,一把上前緊緊抓住劉庚的手臂:“兒啊,你得罪什麽人了,我帶你去道歉……”
“媽,你說啥?我沒得罪誰啊,咱先吃飯!”王豹識趣的将劉庚手裏的盒飯接過去,劉庚有些納悶,母親這個模樣很少見,劉庚記事以來也就隻有自己有次得了重病在醫院昏迷兩天醒來的時候見過,知道母親現在很無助,連忙扶着楊容芳坐到床上,輕生解釋着。
可楊容芳的情緒卻異常激動,一把推開盒飯,大叫道:“不可能,你要是沒得罪人,怎麽會被人下蠱!”
“下蠱!”“蠱”這個字眼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到,第一次是那個青年,第二次是母親,劉庚眉頭一下子皺起來,疑問道:“媽你怎麽知道我被人下蠱了?”
“川四苗疆多毒蟲,咱們是陌生人,這是你外婆托人送來的,能辯蠱蟲,它口對着你,你肯定是被人下蠱了!”楊容芳盯着劉庚,眼淚又滾落下來。
“不會吧,這東西準确麽?”劉庚隻覺得腦袋一下子蒙了,本來以爲武功已經夠神奇了,怎麽現在又冒出來蠱蟲,愣了一愣連忙問道。
楊容芳并不說話,隻是點頭。
“可是我沒什麽感覺啊!”劉庚無奈的說,而劉學偉也從上鋪下來,拍着自己媳婦的肩膀勸慰:“你也别急,咱也不太懂,也許真是搞錯了,要不你打電話給寨老确定一下再說!”
“嗯,你說的對!”
楊容芳點了點頭,把葫蘆放在劉庚手裏,抹了一把眼淚就開始找手機。
“真的有毒麽?剛才我們回來的時候碰見一個人也說劉哥中了毒,還說讓弄熟雞蛋……。”王豹端着盒飯一邊朝嘴裏扒拉一邊湊上來,嘴上嘟嘟囔囔的說着,卻發現劉庚手中的葫蘆扭動着将葫蘆口對準自己,嘴角啰嗦着頓時就說不下去。
王豹這麽一提,劉庚立刻就反應過來,如果真要說蠱蟲蠱毒的,真要說自己得罪了誰,那肯定是被王豹撞了一下那個老頭,尤其那個老頭最後還撂話說自己會被蟲子咬死,更是最大的懷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