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在學校裏就因爲同桌分享了一口抹茶冰淇淋而感到無比滿足,開心,又跟随全校都外出春遊時因爲美景而感到神清氣爽,甚至湧起一種幸福感,我震驚不已,妹妹死得那麽慘,而我卻這麽快就開心起來了,回到家裏我把自己關在夢夢的房間裏,扇了自己兩巴掌,爲自己的沒心沒肺羞愧不已,父母看到我爲妹妹的事情這麽難過體貼的開導我,不要太傷心了,慢慢肯定也希望你快點好起來,他們九九的時候在門口陪我一起哭,等我哭夠了走出房門才肯吃飯,看着她們心疼的目光,我想也許我該振作起來,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吧,那時候還勉強算是孩子忘性大,現在也慢慢開始褪色,中學畢業典禮那天在老師的要求下,所有同學們穿戴整齊,書寫利落,藝術委員,甚至還爲女生們塗上了飯菜,我們去操場上看節目,張老師發表感言之後三三兩兩的合影,在攝影師的指導指揮一下調整位置姿勢,這時候一個擅長模仿的男同學聲情并茂的講了一個笑話,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哄笑,我也不例外,而且由于笑點也很低,我是笑聲和動作幅度都是最大這一個,被這一幕恰好被攝影師拍了下來,那張合照,因爲抓拍角度巧妙天蘭草綠校服鮮豔校園祝願。
可看性較高,很快成爲校刊中畢業報道的插圖,随後又爲學校招生的廣告素材印在市區居民報的廣告頁上,三天家家戶戶的郵箱裏我看了一眼衆多照片,衆多同學的臉,我的笑容是最顯眼的,這下咧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條放下,任何人看了都會被這種不摻雜質的快樂所感染,但問題就出在這裏抱着被媽媽看見了,她沒有說什麽,知道吧?
隻是把報紙放回了郵箱,表情尴尬地看出一些不快,也許他自己也對那種奇怪的情緒感到困惑吧,随後在學校填報志願那天,他那種模糊的情緒才漸漸水落石出,兩位家長坐在我們身後竊竊私語認輸,我就是廣告上那個妹妹才死不久就笑得特别開心的姐姐,随後他們又表示體諒轉述老師對我的評價,她确實有些沒心沒肺,孩子們也難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很确定媽媽也聽到了,他臉頰在微微的抽泣,全程沒有搭理我,回到家後趴在床上哭了起來,而那之後才真正是噩夢,人生的開始,每次逢年過年,媽媽會一切正常的進行,突然放下碗筷,歎氣道,如果小妹在就好了,我如果安慰她别難過,她就會冷冷的說,你知道什麽難過不難過,而平時我走在路上,如果不小心當中效力客戶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我漸漸明白那我妹妹的事,愧疚難過,痛不欲生時,所有人都會站在我這邊,心疼我安慰我就是妹妹,是我害死的也是可以原諒的,但我一旦開心起來,那些所有人都不允許的,今天早上看見你了,在公司裏我喜歡的男人發微信說,顯然他是抱着一絲僥幸,可能早上我是沒有注意到他知道當我冷冰冰的回答,所以呢沒什麽他悻悻的說之後就再也沒發什麽了我。
中學以後在長久的催眠和訓練下變得膽小懦弱了,警惕萬分,在我的潛意識裏,隻有對妹妹無盡的愧疚和痛苦才是正确的,我開始有意識和一切取樂的方式保持距離,不再去最喜歡的餐廳吃東西,不再逛商場,給自己買漂亮的衣服,喜歡的時尚單品,不打扮,不參加各種同學聚會,也不接觸異性,很快步入社會,開始工作也是警惕的保持着這些。
現在成爲了一個孤僻郁寡歡的成年人,生活在一種安徽偏冷的色調裏,這非但沒有讓我覺得苦悶憋屈,反而讓我覺得無比安心,但這次約會還是破壞了一些原本僅僅是同事間的感謝感謝我叔叔幫他的一個小忙,怎麽就發展成男女間的約會了呢,又怎麽又是怎麽在自己的臉上發出的,那樣面色潮紅,害得難以自持的笑容。
我發現你留的劉海好萌啊,特别是和你有一次在茶水間擦肩而過,他突然對我說了一句,馬上伸手去碰劉海,看着他的背影反複摸索,不知不覺間嘴角蹦出一絲偷笑,不過很快就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根本沒來得及防範快樂,就已經發生了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愛情的火苗,當傳奇就很難在前面,他開始頻頻與我偶遇。
投以欲言又止的一瞥,或者一個飽含深意的微笑,生日時候收到過他的禮物,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歌星的演唱會門票,本身就一票難求,他就搶到了最好的位子,也許花了不少心思,還有幾次我忘了吃早餐,跟别的同事抱怨了一句,他立刻就消失在晨光中,在回來時候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塊加熱好的三明治,一小瓶酸奶,可最可怕的是每當這個時候并沒有心生排斥。
而是每次都不由自主的揚起一陣陣甜蜜的心,差一點點成了進去快樂,虎視眈眈無孔不入,但我毫無反抗之力,妹妹因爲我而死的那樣慘,時隔幾年我就已經沉浸在愛情的甜蜜裏了,想到這裏我甚至想殺了自己,我恨自己沒有一個親姐姐,該有的樣子,對妹妹的不像,長久的感同身受所有永遠沉浸在悲傷裏,如果死後的妹妹有意識,肯定會爲這個姐姐感到心寒。
爲什麽我那麽不争氣,不能保持住我的痛苦呢?
我隻好細緻入微的會想,妹妹死去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會像我們是怎麽在商場裏因爲攻擊對方喜歡的個性而開始裝置那邊又是怎麽牙尖嘴利的,用最刻薄的字眼報的軟肋,吐槽了個遍曆,我滿臉青春痘,任何人吃飯的時候看到我的臉都會咽不下去,因爲我在戀愛中永遠是被甩的那一個,而我在那一刻又是怎麽真真切切恨不得一巴掌把他。
怎麽把他遠遠留在身後,氣呼呼的去店裏試穿衣服的消息,等我出來時外面已經恍如隔世,再見到的就已經不是活着的妹妹,想到這裏我終于滿臉淚水,心如刀絞,巨大的悲痛又順着熟悉的都已經回來了,爲了将它保持得更久一點,我一遍又一遍的強迫自己,再細緻一點,微信那天發生的所有細節,反複咀嚼自己說過的,每一句惡意的很很兇狠的話,于是那一天再一次。
于是那一天,哎喲,在一次次重演下,我看到的從頭到尾全是我對妹妹的傷害詛咒和刻意丢棄,甚至連平時對她的種種有意或無意的不好也都從天災到田裏去了,而妹妹的刻薄尖銳我就一點也不記得了,那就意思是别拿着,我得先把自己關在家裏好幾天,他自己連去挨餓不睡覺,隻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用各種心酸磨人的方式讓他自己以此來懲罰自己的罪過,我知道,妹妹一點也不知道方式關注着這一切,他會感受到我的痛苦,感受到美的眼淚的溫度,每一次拳打得悶痛,想到這裏我的心裏終于感受到一絲安慰,我撕了喜歡的人送我的演唱會門票,也删除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我下定決心遠離這個人,遠離愛情的危險,在持續的練習對下,他費解迷茫,最終崩潰的松開了,伴着我肩膀的尋找答案的時候,一直都是我的錯覺嘛,後來有一天他把我搶到公司附近的酒吧,希望把一些事情問清楚,是的一切都是你想多了,我面無表情漫不經心的喝着面前的水果酒,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因爲對他的愧疚而揪痛起來,雖然這種計量的課就相當于對妹妹愧疚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還是從它的解藥的作用緩解了後者的制痛,那好吧。
我不糾纏你了,他初三開始灌自己酒,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但是你能答應我件事嗎?
什麽事能開心起來嗎?
他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吸進眼眶裏,每次看到床上滿面我都很心痛,其實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真正愛的人就希望你每秒鍾都開心是嗎?
我喃喃自語,也許是因爲喝了酒,或許是酒吧裏晃眼的燈光,讓我有種眩暈的感覺,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覺自己再一次一點點成爲其中,他就坐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差一點我就親到他了,能答應我嗎?
他再次問我好像真的是在等待一個答案,我隻是暈乎乎的盯着她的嘴唇,在她的注視裏遲鈍的點點頭,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一切都在漸漸模糊褪色,在我抛到腦後,或者根本是因爲我知道自己已經有些醉了,即使幹了什麽,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吧,所以沒怎麽猶豫就簽了上去,接着我跟在他身後回到他家裏黑暗中啊,黑暗中我隐約看到天花闆上有幾張人臉,仔細辨認後發現全是妹妹的臉,而且是他死時的樣子,瞪着眼睛,表情驚愕,嘴角眼睛,因爲有些不僅如此,這些臉數量正迅速增多,輪廓也越來越清晰,每一雙眼睛在默默看着我,看着這一切,我驚叫了一聲,馬上把他推開,我開始明白妹妹的死帶給我最壞的東西并不是痛苦,而是讓我漸漸失去快樂的能力,在長久的。
應付痛苦我已經得心應手,而應對快樂我總是束手無策,隻能任憑緊随其後,洶湧萬倍的痛苦,把我吞沒那天以後,我們各自回到沒有對方的生活,沒有了愛情,我們又是那個孤僻的郁郁寡歡的人,生活又回到我所熟悉的暗淡的冷色調裏,但是這非但沒有讓我覺得苦悶憋屈,反而讓我覺得無比安心,不久以後我就選擇了一個曾經對我表達過好感的異性朋友,他比我年長。
要麽經濟條件都可以,算是中等性格方面,并沒有足夠吸引人的地方,在過去幾年曾經坐過一站,有一搭沒一搭的朋友,就是接她,還早起來鍛煉身體,還制定計劃,并雷厲風行的執行,對生活沒有熱氣騰騰的希望,又讓人想起小時候,聽到一種比喻,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我不讨厭他,也不怎麽喜歡他,我隻是覺得他還好還可以而已,如果能夠暫時逃避那場愛情。
我們開始嘗試着交往,我發現他是一個比看上去還要積極熱血的人,哪怕是在談戀愛這件事上,她買了很多情侶裝,情侶杯情侶鞋,連襪子也是情侶的,他在日記上标記着未來一年的每一個節日休息日,甚至交往100天紀念日,200天紀念日一周年紀念日,然後計劃好幾個慶祝方案,以備候選,面對他的雞雞又并不察覺,隻是不鹹不淡的配合着,心裏想着也許那些紀念日根本就充不到吧,但不久後她在商場裏上有結實的準備了一場,就弄了幾千人求婚,甚至說服了我的父母,在衆人的圍觀下她激動得兩頰通紅,眼睛裏閃爍着亢奮的淚光,或許被自己感動的不行,這個時候馬上發現他最大優點那就是這個人永遠不會說。
永遠不會是我先說快樂的,你找我答應了我喜歡的人來找過我百般勸阻,你真的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