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祖大弼将軍率領軍士,已經攻打到代善的臨時行營大門處。。。”
廖文儒忽的站起身來,他派遣身邊的親兵以及部分的皇宮侍衛出發不足半個時辰,祖大弼率領的登萊新軍将士,就攻到了代善臨時行營的大門處,這速度也太快了,難怪軍中稱呼祖大弼爲“祖二瘋子”,這家夥作戰的時候,肯定是不要命的往前沖。
“知道了,速去偵查情況,及時禀報。。。”
傳令兵轉身離開,廖文儒也朝着臨時中軍帳的外面走去,這個時候,他待不住了,一定要前去看看,雖然說難以親自參與厮殺,但一定要親眼看着登萊新軍的将士攻入到代善的臨時行營之中,要知道這幾乎意味着登萊新軍徹底拿下沈陽城池。
徹底拿下沈陽城池,表示後金小朝廷徹底覆滅,接下來就是圍剿後金餘孽了。
軍官和親兵的勸阻,包括數名皇宮侍衛,都沒有能夠阻止廖文儒的決心。
數十匹戰馬從臨時中軍帳離開,朝着代善臨時行營的方向而去。
其實代善的臨時行營,距離南門的距離不是很遠,直線距離不過五百米左右,算是中間街道的轉彎抹角,總共的距離也就是千米左右。
代善不可能将臨時行營設立很遠,南門是沈陽城池防禦的重點,所以臨時行營也要靠近南門,這樣代善的所有命令才便于下達,不至于耽誤時間,隻是登萊新軍将士很短時間之内就攻陷了南門,這是出乎代善等人預料的。
戰馬不疾不徐的朝着代善臨時行營的方向而去,沿途能夠看到一些善後的登萊新軍将士,他們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肅清後面存在的威脅,前面進攻的将士,不會刻意的進入街道兩邊的房屋裏面去,他們的主要作戰任務就是往前沖,殺死前面的敵人。
廖文儒這個時候前往代善的臨時行營,還是存在一定危險的,如果有隐藏在街道兩邊房屋内的八旗軍軍士,突然的沖出來,可能對廖文儒形成威脅,當然,廖文儒身經百戰,一身的功夫是很不錯的,也能夠應對這樣的局面。
“大帥,您說代善會不會逃跑啊。。。”
廖文儒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軍官,輕輕的搖頭。
“代善不會跑,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如果跑了,城内八旗軍軍士的心就徹底散了,而且代善就算是通過某些特殊的辦法逃離了沈陽城池,也無臉見其他的滿人權貴,遼陽城内的濟爾哈朗就是代善的榜樣,滿人都是有強烈自尊心的,可不願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面掉價。”
“再說了,斥候早就獲取到情報,代善的身體很不好,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就算是逃離沈陽,也活不了多久,那又何必逃離。。。”
身邊的軍官點點頭,帶着敬佩的語氣再次開口了。
“大帥,您真的是神了,不過代善都是半死之人了,抓住他沒有什麽意義啊。。。”
廖文儒哈哈一笑,再次看了看身邊的軍官,想不到軍中也有軍官如此會拍馬屁了,誰都知道抓住代善的意義重大,畢竟代善是後金的四大貝勒之首、第一親王,身份尊貴,屬于滿人權貴之中的翹楚。
“好了,不多說了,生擒和斬殺代善的意義,軍中的普通軍士都明白,你難道不明白嗎,今後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說這等話語了,我倒是沒有怪你,你如果在皇上面前如此的說話,當心皇上毫不留情的訓斥。。。”
軍官的臉紅了,低下頭不再開口。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前方的槍聲開始密集,喊殺的聲音不斷。
廖文儒微微一笑,舉起了手中的馬鞭。
“看樣子前方的厮殺還很激烈啊,我們不要打擾前方進攻的軍士,都下馬吧,走過去,你們都要注意自身的安全,這裏是戰場,可不要讓軍士反過來護衛我們。。。”
廖文儒首先下馬,其餘的幾名軍官也跟着下馬,周遭的親兵和皇宮侍衛早就下馬了,散落在街道的兩邊,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轉過街道的拐彎處,前方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槍聲更加的密集和清晰。
廖文儒站住了,不再繼續往前走,往前五十米的距離,再一次拐彎,就可以看到代善的臨時行營,而那裏也是整個沈陽城厮殺最爲激烈的地方了。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滿身血漬的祖大弼,氣喘噓噓的過來了。
“禀報大帥,屬下馬上就可以攻破臨時行營的大門了。。。”
廖文儒微微皺眉,看了看祖大弼身後的傳令兵,他本來不想打擾前方進攻的将士,想不到祖大弼還是前來禀報了。
不過這個時候,廖文儒可不會開口責怪任何人。
“祖将軍,你辛苦了,不必親自前來禀報,讓傳令兵來就可以了,你趕快去指揮戰鬥,切記切記,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我還等着讓你前往鎮北關作戰呢。。。”
廖文儒的話語,讓祖大弼咧開嘴笑了。
“大帥說話可要算數,屬下攻破代善那個老小子的臨時行營之後,就要前往鎮北關作戰,屬下還想着揪下多爾衮的腦袋呢。。。”
廖文儒笑着點了點頭。
。。。
代善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也看不見多少的血色。
大堂已經成爲敬謹郡王尼堪和饒餘貝勒嶽東等人的指揮所,他搬到了後院,身邊的皇宮侍衛不再開口勸解,這些人知道代善不會撤離臨時行營,更不會離開沈陽城。
代善幾乎失去了對沈陽城内戰鬥的指揮權,臨時行營已經被登萊新軍的軍士包圍,傳令兵無法進入到臨時行營禀報各處的戰況,代善的命令也無法傳達下去。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代善也無所謂了,他本來想着下達八旗軍軍士各自撤離沈陽城池、前往鎮北關的命令,但在最後時刻放棄了,戰鬥厮殺到了如此的程度,再來下達這個命令,有些太晚了,還不如讓麾下的八旗軍軍士拼命到最後一刻。
一同來到後院、很少開口說話的範文程,終于站起身來,對着代善抱拳行禮開口了。
“王爺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還是趕快撤離臨時行營吧,登萊新軍剛剛包圍臨時行營,衆人能夠護着您沖出去。。。”
代善的臉色瞬間沉下來,看着範文程開口了。
“範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滿人可不比漢人,關鍵時刻就想着逃離。。。”
範文程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這句話表示的意思,他完全能夠聽懂,其家人擅自撤離沈陽城,前往遼陽城而去,代善沒有追究責任,已經很不錯了。
再次跪在地上,範文程戰戰兢兢的開口了。
“王爺殿下,奴才不是那個意思。。。”
沒有等到範文程說完,代善擺擺手。
“你不用多說了,你不是滿人,永遠也不可能成爲滿人能夠做個滿人奴才就不錯了。。。”
範文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徑直轉身朝着屋子外面走去,屋内所有人都看着他,什麽眼神都有,作戰進入關鍵時刻,範文程這樣的文人毫無作用,所以也沒有誰在乎他。
盡管身處後院,但前面慘烈的厮殺聲音,依舊能夠傳過來。
代善坐在椅子上面,伸手按着額頭,不時的擡頭看看前院的方向。
幾分鍾之後,一名親兵走進屋子,抱拳對着代善開口了。
“禀報王爺殿下,範文程在後院的槐樹下上吊了。。。”
代善擡頭看了看親兵,眯起了眼睛。
“怎麽了,範大人自缢身亡了,你很高興嗎,範大人跟随先皇那麽多年,爲大清國做了多少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屋子裏低聲的議論瞬間消失,衆人都看向了代善,他們明白代善的這些話,可不是針對親兵說的。
代善不管不顧,繼續開口。
“範大人爲大清國做了太多的事情,先皇對範大人的評價很高,你們以爲我剛剛說的話,是對範大人不滿意嗎,你們如果有這樣的想法,就太蠢了,我隻是不想範大人被登萊新軍生擒,那樣他的結局比我們還要慘,而且家人也要遭受牽連,其實範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可笑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代善站起身來了。
“朝中有些人要是早聽從範大人的一些建議,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的境地。。。”
匆匆的腳步聲出現在屋子外面,大聲的禀報聲音剛剛出現,親兵就打開了房門。
臉上帶着血漬的傳令兵進入了屋子。
“禀、禀報大帥,前院被攻破了,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大帥趕快撤離吧。。。”
代善輕哼了一聲。
“尼堪和嶽東怎麽樣了。”
傳令兵稍稍楞了一下,再次抱拳。
“敬謹郡王殿下陣亡,饒餘貝勒殿下退到中間院落了。。。”
代善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尼堪和嶽東都不錯,到底是滿人,甯死不屈,好了,你去中間的院落,參與作戰,不必前來禀報了,這裏所有的親兵,包括皇宮侍衛,全部前往中間的院落作戰,不必管我。。。”
眼看着衆人沒有動作,代善緩緩的拿起了桌案上面的寶劍。
“有不服從命令者,就是逼迫我動手了。。。”
(本章完)